邱老也好，柱子也罢。
    师徒俩好像木桩似的，全都瞪大眼睛一眨不眨。
    邱老很震惊。
    记得上次，林羽看破他的武者身份，他当时差点就动手灭口，可现在看来……
    别说对付五名剑阁弟子，哪怕是余琅一个人，都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结果呢？
    林羽在毒雾中溜一圈。
    五个，死了三个！
    尽管毒雾遮蔽视野，他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从时间上来看……林羽对这帮人，完全是碾压啊！
    他，到底有多强？
    还有！
    他为什么出手帮自己？
    要知道，杀一个余琅不是大问题，真正要命的是这意味着，跟剑阁成为死对头——作为曾经的剑阁弟子，他当然知道师门有多强。
    以他跟林羽的关系，对方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跟剑阁为敌？
    “小林……”他嘴唇颤抖。
    “你口中的大小姐是谁？”林羽走到面前，死死盯着他。
    “这……”
    邱老一时没缓过神。
    他怎么问这个？
    “我母亲叫伊珊，我父亲叫林杨。”林羽继续说。
    “……”邱老更加茫然。
    “他们用的是假名，我是最后关头才知道。”
    林羽逼视着邱老，一字一顿道：“父母遇袭时我在场，当时伏击他们的人，称呼他们的名字是……秦风扬和伊洛华！”
    嘎！
    邱济眼珠子差点弹出来。
    “你是……小少爷？！”他呐呐道。
    “什么小少爷？”林羽不解。
    扑通！
    突然间，他跪倒在林羽面前，老泪纵横失声痛哭：“小少爷，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别！”
    林羽赶紧扶起，急道：“邱老，您别这样！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
    “走！”
    心思一动，他一把拉住邱老，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换个地方说话——素玉，你也一起来。”
    一个多小时之后。
    霸刀宗驻地。
    地下密室。
    林羽坐在椅子上，邱老半拉屁股坐着椅子，这还是在林羽强制要求下，本来他是不敢坐的。
    随着他接下来的讲述，封尘三十年的一段历史，终于彻底曝光了。
    三十年前，那时林羽还没出世。
    伊洛华。
    剑阁当代掌门的掌上明珠，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之奇才。
    掌门之女。
    同时，还是剑阁首席真传弟子。
    甚至于……
    她被当做是，未来的掌门培养！
    为什么武者世界当中，很少有人听说过剑阁？
    很简单。
    如果说，苗疆偏居于云滇一隅，跟外界来往比较少的话，剑阁就是彻底脱离俗世，待在北方深山老林里，几乎跟尘世完全绝缘，几无往来。
    剑阁很强，比零组织还强得多。
    为什么这么强大的实力，会允许零组织执掌大权？
    因为，剑阁自视实在太高，从来不过问俗世种种，他们追求的只有一个——力量！
    “据说……”
    邱老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喃喃道：“据说上古时期，有人能破碎虚空，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地球上灵力严重衰退，再见不到旷世强者。”
    剑阁就是极罕见的，继承上古衣钵的门派。
    正因为如此，剑阁所有弟子的毕生追求，从来就不是俗世的权力，而是像上古大能那样……
    破碎虚空！
    驰骋天地！
    伊洛华二十四岁那年，在师门不遗余力培养下，已达玄道四重天巅峰。
    可是……
    从四重天到五重天，是个非常难跨越的坎。
    她迟迟无法突破。
    最终，当时的掌门决定，让她伪装身份进入俗世，尝试通过历练的方式，进行五重天突破。
    当时陪着她的随从里，邱济就是其中之一。
    没错！
    邱老本名叫邱济。
    他不仅是剑阁弟子，还是掌门一系亲卫，看着伊洛华长大的。
    可是在历练中……
    “大小姐遇到了姑爷。”
    说到这，邱济眼神中充满黯然：“姑爷本来是个，来自某个小派的武者，无意中得到一部，上古心法的残片，凭借堪称逆天的天赋，竟然比大小姐更强！”
    剧情其实挺狗血的。
    当时的伊洛华自视极高，根本不把同龄人放在眼里。
    直到，碰到秦风扬并发生冲突，她自尊心作祟不让随从出手，在跟秦风扬单打独斗过程中……
    她，输了！
    再然后还用说吗？
    她性格倔强，从小就不服输。
    输了？
    再打！
    再输？
    继续打！
    在这个过程中，鉴于秦风扬带来的压力，她竟然完成了五重天突破。
    这时候，剑阁当时的掌门，知道以后很激动，还支持让秦风扬，作为女儿的磨刀石。
    可是……
    打着打着，伊洛华修为突破，秦风扬也在提升。
    打着打着，两个人打出了感情！
    “剑阁门规森严，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门规，就是不得跟外人成婚。”
    邱济叹了口气，喃喃道：“当时的掌门，看到你父亲天赋纵横，就有心把他收入剑阁，这样一来……既能拉拢一个，不下于大小姐的高手，还能促成大小姐的姻缘。”
    “对啊！”
    林羽赶忙点头：“只要我爸加入剑阁，不就不违反规矩了？”
    “姑爷有自己的门派，他态度异乎寻常坚定，死活不愿离开自己的师门，更不可能答应改投剑阁！”邱济叹息。
    原来如此！
    林羽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忠臣不事二主！
    再后来，剑阁高层一怒之下，令伊洛华返回师门，断绝跟秦风扬来往，否则就要杀他。
    伊洛华性格倔强，认定了这个男人之后，哪肯就此断绝？
    于是……
    两个人，私奔了！
    两人凭借高超修为，加上这世界天大地大，就算剑阁再怎么有本事，想从全世界找到两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到，伊洛华怀上了孩子。
    有了孩子还能四海为家吗？
    无奈。
    夫妻俩最终决定，悄然回国改名换姓，给孩子一个安稳生活。
    两人伪装的非常好。
    好多年来，剑阁四处打探都没消息，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有一天，大小姐突然联系我，说是如果小少爷活着，将来或许会回金陵——如果小少爷不是武者，就让我护他一生平安，如果是武者……”
    如果是武者，就把当年的恩怨，全盘告诉小少爷。
    这件事发生在，夫妻俩遇袭之前。
    算是伊洛华的先见之明吧！
    毕竟，纸是不可能包住火的，她大概也担心某一天，会被师门找到吧？
    邱济是她提前布的棋。
    再后来，夫妻俩果然遇袭了，但具体情况邱济不清楚：夫妻俩遇袭后，他偷偷跑到金陵来，隐姓埋名混迹市井，只为了完成当年，大小姐的托付。
    “你说……前掌门？”林羽一愣。
    “大小姐天赋固然极高，但要说以24岁的年纪，也绝不可能达到四重天。”
    邱济苦笑，摇头道：“整个师门高层，一致通过把她当成，未来的掌门培养的。无数天材地宝资源，不惜成本砸在她身上，所以……她的离开，让师门无数天材地宝，全都打了水漂，在一众长老问责下，掌门引咎退位……”
    “我爸妈重男轻女？”林羽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