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内人头攒动。
    画展规格很高，参观的人不仅限于金陵，数以千百的书画爱好者，从全国各地慕名赶来——今天是画展首日，人流量自然而然非常多。
    由于马晓飞的插曲，林羽单独先进来了。
    刚走进展厅，手机铃声响起。
    “喂。”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随后漠然道：“我在金陵会展中心，把东西准备好送来。”
    挂断电话，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计划，就快彻底完成了……
    展厅很大。
    找人并不简单。
    当然，对于沈素玉的感情走向，他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倒也不用特地找她——随遇而安，碰上了就碰上不了，碰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边走边看，倒也觉得悠闲自在。
    突然！
    前面有一大群人，看起来好像身份不简单，正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似乎在品评。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林羽下意识多眼了两眼，居中那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年纪明明已经很大了，却脸膛红润气息均匀，说话时更是中气十足，精神抖擞。
    武者！
    他从很多细节看出，这个老人不仅是武者，而且修为还不弱。
    “奇怪了……水平堪称大师，却没有任何落款。”
    “从纸张、墨迹看，应该刚创作不久。”
    “不知这画卖不卖？”
    几个老头老太太，围在一副山水画议论。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年轻人，以及西装革履的男人——应该是工作人员。
    “这画，是我带来的。”老人笑道。
    “啊？！范老，这……是您的？”
    “不对！看这幅画的风格，绝非范老真迹！”
    同行几人发表意见。
    “不是我画的。”
    范震隆哈哈大笑，说道：“是我无意中发现，借过来参展几天而已，画展结束就要还回去——我可不能失信于人，大家就别想着买了。”
    林羽默不作声走过去，当到了正面看清那幅画，他楞在当场。
    不会吧？
    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
    在他疑惑不解时，只见有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走到范震隆身旁：“几位大师，表演快开始了。”
    什么表演？
    林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终究忍不住有些好奇……
    展厅北面一隅。
    特地开辟出一片空间，周围早已站满了游客。
    空地上，摆放着好几张长桌，桌上放有笔墨纸砚。
    嗯？！
    林羽刚走过来，就看到有好几个年轻人，聚集在场外一片区域，正在寒暄打招呼。
    其中，有张熟悉的脸。
    是他？
    咚！
    咚！
    咚！
    在他错愕的工夫，两个人朝那边走去。
    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一个是二十多岁的美女。
    老头是赵鸿。
    至于美女……正是沈素玉！
    看到沈素玉过去，那个年轻人明显一愣，神情变得异常复杂。
    “素玉，你……来了？”他最终还是迎上去。
    “司徒大哥……”
    沈素玉低着头，嘴唇蠕动欲言又止，只因心情太过复杂。
    她何尝知道该如何面对？
    “灵漱说你要过来，还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司徒霄喃喃道。
    “我……”沈素玉支吾。
    “师兄！”
    突然，范灵漱好死不死来了，她把司徒霄拉到一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爷爷去世后沈家面临危机，素玉所作的一切……是为保住沈家！”
    嘎！
    司徒霄一脸惊讶。
    他呆呆看着沈素玉，半晌才呐呐道：“灵漱说的是真的吗？”
    事到如今，已经被范灵漱猜出端倪，沈素玉没办法再否认，只能默默点头承认。
    “你跟那个林羽……”司徒霄下意识问道。
    “结婚证是真的，但其他……都是做戏。”沈素玉喃喃道。
    “所以……”
    范灵漱愕然，呐呐问道：“也就是说，你跟他……没有住在一起？”
    之前，她虽然猜出一些端倪，但依然以为沈素玉，跟那个流氓虽无感情，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真要是这样，师兄很可能难以接受。
    “我睡卧室，他睡书房。”沈素玉低着头，声音很轻。
    “素玉！”
    本来心情很复杂，不知如何面对的司徒霄，顿时两眼放光：“你放心！无论沈家面对任何危险，我都一定会站在你前面，一定帮你解决！”
    “对！不仅师兄会帮你，爷爷也不会坐视——还有我！”范灵漱沉声道。
    “……”
    沈素玉脑子里一团乱。
    按理说，有人替沈家应对危机，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何况……
    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好闺蜜。
    可不知为什么，完全开心不起来。
    突然！
    就在心情慌乱中，目光忍不住有些游移，她看向远处一片人群。
    不！
    准确来说，是在那片人群之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偏偏，对方也朝她这边看。
    她莫名其妙变得很慌乱。
    那种感觉就好像……
    歉疚。
    羞愧。
    无颜面对！
    情绪变化这么大，司徒霄和范灵漱哪会没察觉？立刻顺着她目光看去，好死不死跟林羽对视上。
    “王八蛋！”范灵漱脸蛋一红，恨得牙痒痒。
    就在二十多分钟前，自己被夺走了初吻——就是那个臭流氓干的！
    “是他？”司徒霄皱眉。
    “别来无恙。”
    林羽心知，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不如当面说清楚。
    他笑眯眯走过去，站到司徒霄面前：“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
    司徒霄一直有个疑问。
    那天，遇到顶尖高手截杀时，自己先是受伤旋即昏迷，这家伙如何逃出生天？
    尽管从师妹口中得知，对方也是武者……
    但是！
    当日拿鬼头刀的男人，修为实在是太强大了，连他都不是一合之敌，这小子总不至于……有实力跟那人抗衡吧？要知道，他连一招都挡不住！
    “沈董说得没错。”
    林羽淡然一笑，瞄了沈素玉一眼：“事到如今，既然是公开的秘密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沈老爷子，跟我一个长辈熟悉，让我帮忙祸水东引，仅此而已。”
    “林羽，你……”沈素玉似乎想说什么。
    “他们已经猜到，隐瞒也没有意义。”
    林羽看着她，微笑道：“另外……我估计，沈家不会再有危险。”
    嘎！
    沈素玉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些天，他一直在实施某个计划，尽管她不清楚具体内容，却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沈家谋划。
    他这么说……难道计划成功了？
    突然！
    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飞快朝这边跑了过来。
    足有十多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出头。
    “就是他！”
    其中一个年轻人，指着林羽厉喝：“给我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