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永亮难为情地说道：“李先生，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单聊？”
    在场那么多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心思。
    他也有暗示的意思在里面，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才好周旋。
    李阳淡淡的说道：“那就去局里聊吧。”
    “别，就在这说吧。”
    甄永亮差点没吓死，真要去了局里，那就不是聊天，而是要审问他了，在这方面他很内行。
    他讪讪地说道：“我这几年表现良好，最近一段时间局里要提拔优秀干警，我在被提拔的名单中。可这时候在管辖的范围内除了人命案，我当时就很愤怒，觉得是有人故意在跟我作对。”
    “所以我知道您掐过吴瑞后，我就主观地把你当成了罪犯。”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你，我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见识就别告诉大领导了，行吗？”
    他被提拔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亲近的几个警察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
    他当众说出来，也不怕这几个人去告他的黑状，他们也不敢。
    李阳审问过的心理素质极强的歹人不计其数，从那些人嘴里他能问出关键性的信息。
    甄永亮虽然伪装得很好，在李阳眼里就是小儿科。
    “需要我再问一遍吗？”李阳不怒自威，给人一种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的错觉。
    至少甄永亮自己认为他被李阳看透了全部心思，越发的惶恐。
    同时他更加不自然，好像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他不想说。
    但他也知道，他不说实话，后果会更严重。
    挣扎了几秒，他才开口说道：“吴瑞是我女朋友的哥哥，出于亲情的原因，我恨不得把凶手宰了。”
    听到这话，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同事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甄永亮今年三十多岁了一直没结婚，他找个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让人怪异的是，吴瑞才二十四五岁，他妹妹至少得比他小一两岁。
    也就是说，甄永亮找了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朋友。
    这种事在社会上很普遍，但在公安局却十分稀少，才让人觉得稀奇。
    甄永亮找了个小女朋友，对她怎么疼都不为过。
    女朋友的哥哥死了，他作为死者的准妹夫，替大舅哥出头在情理之中。
    然而，以他的工作来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应该避嫌。
    所以他不愿意说这件事，说了就又是过错。
    “你作为警察，每天都和罪犯打交道，难道你没看出吴瑞是职业杀手吗？你和他妹妹在一起，就没查过他们的底细吗？”
    李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别人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更加生气。
    他说的话，让众人一阵惊悚。
    甄永亮怪叫道：“我作为警察，我未来的妻子一定得是清白的，我怎么可能不查她一家人的身份。”
    “我女朋友和吴瑞的父母是双职教师，我女朋友现在是幼师，吴瑞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就一直在打工……”
    甄永亮把她女朋友一家的情况告诉了李阳，是为了向人证明他大舅哥不是杀手，他女朋友一家都清清白白。
    他也给李阳看了他女朋友一家人的照片，他女朋友只有二十岁，却跟十六岁的少女一样，美得跟个天仙似的。
    几个警察都暗自咂舌，难怪甄永亮一再拒绝父母给他安排个的相亲，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有那么美的女朋友，都不会放手。
    “李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会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处理案子了。”
    甄永亮想拍屁股走人，想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你女朋友和死去的杀手都是假冒的别人的名字！”
    李阳用手机搜索了甄永亮女朋友一家的名字，立刻查到了这一家人的信息。
    甄永亮说的名字没错，但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李阳把两组照片给甄永亮看：“这是三年前的吴瑞和吴柔，这是现在吴瑞和我吴柔。”
    “你看仔细，真正的吴柔模样清纯，笑容甜美，表情自然，是精灵一般的女子。”
    “假的吴柔皮肤没那么好，笑起来表情僵硬，从里到外透着不协调，说明这张脸不是她的，她是整成吴柔的模样的。”
    “真假吴瑞就更明显了，真的吴瑞脑门宽，双臂很长，假的吴蕊把胳膊弄细了，才显得很长。”
    李阳一一指出了真假吴瑞和真假吴柔的区别，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甄永亮，眼睛要瞪出来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只是他，其他几个警察也一样。
    如果他们只看两组照片，会认为是那一家人在不同时间段拍摄的全家福。
    他们按照李阳说的，仔仔细细对照两组照片之后，越看越觉得两组照片里的吴瑞和吴柔不是同一个人。
    李阳还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假冒吴瑞和吴柔的两人都是杀手。
    “不可能，你在说谎，我女朋后怎么可能不是吴柔？她是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她怎么可能是杀手？就算你是唐局的人，你诽谤我女朋友，我都会告你！”
    甄永亮也看出来了一些问题，但他不愿意相信，瞬间恼羞成怒，呵斥李阳。
    换做谁，忽然发现枕边人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那个人，而且她还有恐怖的身份，都会如此。
    李阳看着甄永亮愤怒的双眼，又看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除了愤怒，甄永亮眼里还有深深的恐惧，那是一个人要被揭穿真面目时露出的不安和焦躁。
    李阳还发现，甄永亮的手下又要掏枪，眼里浮现出了杀意。
    这足以说明，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李阳冷眼看着甄永亮：“吴柔的父母不可能没发现自己的儿女被人顶替了，就算你发现不了杀手的伪装，吴柔的父母也一定找过你，跟你说过一些事。”
    “但你却还和杀手在一起，还要为他们出头，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做警察的脑子都很活络，此时几个警察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都变得很严肃以及不自然。
    “你少血口喷人，我现在怀疑你伪造了证件，污蔑警察的家属，我现在要带你去局里问话！”
    甄永亮暴跳如雷。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为了一个杀手，居然和杀手以及同伙同流合污，你也配做警察？”
    李阳忽然爆喝：“把这个警界的蛀虫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