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定位还能来那么慢……你们看什么？”
    就在一个僻静的小区外面一个花坛空地，韩错烟都抽好几根了，出租车司机早付钱打发走了。
    坐在那里显然等了有一会。
    宿醉醒得早，脑子还有点懵呢，在这里等人。
    最讨厌等人了，五脊六兽的。
    结果终于两人晃荡晃荡的下车过来了，韩错刚要抱怨一句，就发现两人直钩地瞅着他。
    给韩错瞅毛了。
    下意识看着周围后悔这地方选得有点偏啊。
    “你没带刀吧？”
    韩错防备看着戚溪：“非得强调找个偏僻地方要砍死我？”
    戚溪笑了一声，倒是林璇斜眼看着韩错：“韩哥，你和杨甜……”
    戚溪拽她一下，林璇咬着嘴唇，偏头不语。
    “杨甜？”
    韩错疑惑：“她怎么了？”
    看着戚溪：“和你打电话了？说拍戏的事？”
    戚溪嗤笑：“你还关心这个吗？”
    韩错一顿，坐回去重新点燃一支烟吸着：“说吧，找我干什么？”
    戚溪抱肩开口：“可以啊。小说扑街，现实要戏如人生？还要演无间道呗？”
    韩错也不傻，也不绕了，抬头看着戚溪：“你确定我不是真的加入他们公司？就这么自信？”
    戚溪收起笑容，目光深沉看着他：“我唯一不确定是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而你也没有理由和动机这么做。”
    林璇看看韩错，又看看戚溪，知道他们说的是韩哥加入彗星传媒的事，但没懂这里难道还有什么深层次的意义吗？
    韩错沉默，吸了口烟吐出去：“我不是故意的，但他挡路了。或者说碰巧就撞上了，如果他们不贪心也就算了呗，算他们走运。如果他们自己贪心那不怪我了。”
    戚溪走过去坐下，看着韩错：“你也建议赵杉何和我们一起同管总入股合作而不是承接，难道赵杉何也会因为资金问题套进去？”
    韩错吐出一口烟，笑着看着林璇：“四个人，三个富二代，这都能套进去那买卖得是干成了多大？”
    戚溪看着林璇：“你看我说吧，哪怕就是为了利益他也不可能放着我们三个不跟，跟着那两个背后鬼祟的。”
    林璇有些欣喜，坐过去看着韩错，不确定开口：“韩哥……”
    韩错看看林璇，轻叹开口：“你年轻，温室花朵。这种事不是很想你经历，我就想着你跟他俩去前山把前期工作做好就行了。不用跟着我在泥潭里滚一遭。”
    林璇不解：“我跟着你怎么了？什么泥潭？”
    戚溪没理会，看着韩错：“你确定要这么做？”
    韩错开口：“实际上我已经这么做了。”
    看着戚溪：“你看出来我倒也不意外，不过其他一切照旧吧。管总是知道的，至于管崇明知不知道我不清楚。”
    戚溪看着韩错，突然笑着：“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演一场狗血剧里的桥段，什么我哭着问你为什么这样，你忍辱负重冷脸以待，没想到这么痛快的承认了？”
    “呵~”
    韩错笑了，踩灭烟头要扔掉，被林璇捡起来走过去丢进垃圾桶又坐回来。
    韩错看着戚溪：“第一你不可能哭着问我，第二也不算忍辱负重。实际上现阶段我去彗星传媒的确比在新锐影视更好。不止是待遇，还有可以推进的速度以及团队的制作能力。”
    戚溪思索，半响轻叹：“算你了。有头脑又走运，赶上这个时候。关键是……”
    神色复杂看着他：“韩错，认真的。龙川推荐你来新锐只是想你走出舒适区，从网文作者转型编剧好好写东西。他没想过……我也没想过最后还要你这样。”
    不确定询问：“你……能狠得下心？”
    林璇起身看着两人，仔细看着：“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们别打哑谜好吗？”
    韩错没回应，只是看着戚溪：“话说你从哪看出来我不是真的投敌？”
    戚溪笑：“还用看吗？你愿意做这种事还用等到快四十了？你也不是说今天才扑街，蹭神之后你成绩就不行了，可你改了吗？你还不是依然不上线不求票什么都不要？就自己在那闷头写。”
    指着韩错：“我早就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了！”
    韩错恩了一声：“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
    打量戚溪：“和你很熟吗？”
    戚溪白他一眼笑了笑，随即起身按着林璇坐在韩错身边：“不说这些，既然你决定了，那也别单打独斗，总要有个人配合你。或者哪怕只是陪着你，林璇是白富美，见多识广，只是经验少。你不需要以自己想法替她做决定，再说也没必要非得那么狗血。”
    林璇一听到这也不追问了，埋怨韩错：“韩哥你真是的。我一直那么推崇你跟着你，做无间道的机会你甩掉我？信不过我演技？”
    韩错看看她，半响摇头：“你别后悔。”
    林璇还是不解：“这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还觉得挺好玩呢。”
    戚溪看着韩错：“既然你也说了，已经开始了。那跟我去见宋立明，把戏做足吧。策划版权我带着呢。”
    结果正好韩错手机响起，就是宋立明。
    韩错接通之后，那边询问他在哪，是不是起来了。劳务工作合同已经拟好，过来签字就行。
    韩错答应着，看看戚溪，表示她也来了。想见见你。
    宋立明一愣，倒也无所谓笑了，这么快就过来，昨晚是连夜坐车，那正好答应韩错帮他解决，虽然已经见面了没法让他回避掉，那就还是交给他就好，一起过来吧。
    韩错没多说，起身示意一起上车，回到白金汉酒店。
    然后来到宋立明房间，敲门开门。
    “戚溪啊。”
    “呵~宋经理。”
    戚溪抱肩进去，林璇也跟着，对着宋立明点点头。
    宋立明不解看着韩错，不是说林璇和他也“闹翻了”吗？
    韩错无奈没回应，也无所谓。
    关上门之后，从冰箱里拿出水递过去。
    都接了但也都没喝，放在一边。只有韩错拧开猛灌了一口，宋立明调侃：“怎么？昨晚很热啊？”
    韩错叹口气伸手示意戚溪，示意搞定她先。
    宋立明一顿，坐在戚溪对面：“我倒也不意外你过来，不过你找我说什么？”
    戚溪看着宋立明，就这么看着。宋立明也不在意，等着她说话。
    许久之后，戚溪笑了：“宋经理，很多话新锐影视都结业了，至少嗨宁新锐分公司结业，我不愿意多说。但今天好像你有点过分了。”
    宋立明轻笑：“是吗？怎么过分了？”
    指着韩错，戚溪开口：“你可能还不知道，韩错是我介绍到新锐影视的。你一直还以为他和赵总和赵杉何有关系？”
    宋立明惊讶看着韩错，韩错拿出烟点燃，不回应也不看人。
    不过宋立明也才明白为什么韩错之前在会所表示让他们去处理和戚溪对接，最好能不让他出面和他们接触就不要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韩错表现的有点不情愿，原来根结在这里。他是戚溪介绍到新锐影视的，但是现在又来到彗星传媒。以前还可以说不算背叛，但现在有这层关系那多少就算了。
    不过宋立明什么城府？
    点头开口：“那又怎么样呢？”
    询问戚溪：“你也说了新锐影视嗨宁分公司都被赵总结业了，只剩下苝京新锐总部一个空壳走流程。他身为一个编剧，甚至一个策划，在苝京新锐又能做什么？靠你找工作不也就是个没有工资的实习生吗？现在他靠自己的策划加入彗星传媒，待遇都谈妥了。甚至未来对他的职务都有安排，你如果为他好，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宋经理？”
    戚溪眯着眼睛：“避重就轻？非得让我把话说难听？”
    宋立明一顿，笑着开口：“戚溪，一起共事的时候关系好像还不错，可是公司结业是赵总的决定。我们做不了同事也不是因为谁辞职彼此就对立了，有什么难听的话呢？”
    戚溪直视宋立明：“你不碰韩错我还不多说。的确是赵总想结业，我没话讲。但是你现在把韩错挖过去，新锐影视嗨宁分公司怎么结业的，别人不知道我不清楚？”
    嗤笑开口：“那账乱七八糟的，大多数是实习生还没薪水这么多年。反正都是干活，到底是给公司干还是给你自己干私活？账面是查不到的还有！”
    正好苏庆一和宋立明是住在一个房间的双人豪华间，此刻刷门卡进来，并且拎着一些东西。
    看到这个局面也是愣住。
    “都在啊？”
    不过随后也就坐在那里，韩错也顺手丢了一只烟过去。
    苏庆一也没客气，点燃后看着戚溪：“倒也省得找你了。韩错策划的版权因为没和新锐签工作合同，所以应该算他个人。是你办的话做好交接。倒也省得麻烦一趟。”
    之后拿出合同给韩错：“看看。劳务合同，主要是薪酬和待遇这一块仔细看看。”
    韩错接过放在一边，无奈示意那边戚溪。
    苏庆一一顿，看着戚溪：“还有什么事吗？”
    戚溪轻笑指着苏庆一对着宋立明：“他是你小舅子，对吧宋经理？实际上这个公司是你的，股东是你。他只不过算法人，你这些年一直偷偷把公司资源交给他，等于是用新锐影视的血肉壮大了彗星传媒。甚至新锐影视结业都要糊弄赵总全盘接手新锐的项目，包括大部分正式工和小部分临时工。”
    韩错不动声色坐在那里抽烟，林璇却惊讶看着戚溪，又看看苏庆一和宋立明。这些她是真没想到，她只是知道或者预感到就是宋立明里应外合同彗星传媒一起坑公司的《少相甘罗》项目，其他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复杂严重。
    （ps：这也是真的。我原来工作的那个公司，经理就是偷偷让公司员工给他干私活。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做好多年了，而我一共呆了一年多。神奇的时候直到我辞职走了三个月，他才被人举报让公司给开了。在那之前居然没有人举报。后来我也想过，是因为利益均沾。因为我们编剧组的组长就是给他写私活剧本的，他在每个部门都有一个类似心腹的人给他做事。当然赚钱后他拿大头，其他人拿小头。但也等于是有外快。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他用着公司的机器，设备，还有名头，让公司员工在正常工作的情况下给他个人做私活赚钱。公司知道了肯定不会高兴，只是给他开了就算是轻的了。）
    屋内氛围沉默。
    许久之后宋立明笑了：“戚溪，一大早上没睡醒，昨晚赶火车太累了是吧？”
    询问戚溪：“说这些我都听不懂。”
    戚溪开口：“没必要吧宋经理，也这个位置这个岁数了，敢做不敢认？”
    宋立明开口：“你也说了，这个位置先不讲，这个岁数了跟小孩似的，不管真假，你说我就认？我那么白痴吗？”
    示意戚溪：“而且不说都已经离开新锐了，现在各自有各自的事做。说这些都没必要。但你如果证据今天拍出来，说我宋立明真的做这种下作的事，我去赵总那道歉谢罪。”
    询问戚溪：“有吗？”
    戚溪沉默看着他，不发一语。
    宋立明点头：“那没有证据谁都长嘴了。你说我？我还说你呢。你和两位赵总到底什么关系？”
    苏庆一笑了一声，韩错无奈看着宋立明：“宋经理。没必要和女孩说这些了。”
    看着戚溪：“我也和你讲了，其实和宋经理也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过去的，新锐今天如果还有能力接这个项目，我累死累活还人情都和新锐一起吃下来。但是管总不等人，而他又不想做阜洋之外的地方。甘罗村开发权在明辉集团，《少相甘罗》的剧本立项在彗星传媒。你让我怎么选？”
    宋立明摆手：“小韩，说这些没意义。”
    看着戚溪：“你就算留住韩错你能给他什么？也发薪水？从赵杉何的零花钱里扣？能发多久啊？你能养着他，他一个大男人写出这么个策划管总这样的老板都看重，有本事的男人不用别人养着。”
    韩错叹口气低头，猛抽烟。
    戚溪深呼吸，起身走过去来到韩错面前。
    韩错愣住，抬头看着她不明所以。
    戚溪沉声询问：“你确定要离开新锐去彗星传媒？”
    韩错犹豫，恩了一声：“抱歉了。我知道是你介绍我入这一行，没有你我也进不来。你理不理解都好，就当我欠你个……”
    “啪！”
    突然戚溪直接给他一耳光，把他的话打断。
    “戚姐！！”
    “戚溪！！！”
    林璇下意识过去拦住戚溪，宋立明也皱眉过去挡住。
    苏庆一失笑，干错坐在一边看热闹。不是不管，而是这毕竟是“新锐”员工之间的纠葛。
    “你特么是不是戏太过了？！”
    韩错捂着脸反应半天，指着戚溪就要过去，被林璇死死拽住。宋立明也推开戚溪：“这就没意思了。都是社会成年人，谈不妥就动手？”
    戚溪胸口起伏，扬起下巴不服不忿的看着韩错不说话。
    韩错指着她：“你还看！你自己卖给姓赵的我没有啊！”
    拽着宋立明指着戚溪：“宋经理问你呢，两位赵总和你什么关系？！父子俩你都能摆弄得住你可以啊！”
    指着自己：“可你能卖身我能卖什么？！我一个大老爷们卖屁股人家也得要啊？！”
    “噗！！”
    林璇抿嘴偏头笑，嗔怪抽他一下。
    苏庆一也呵呵笑，宋立明也第一次见识到韩错怼人厉害的传说。
    戚溪瞪眼：“你放屁！我卖身？！我卖什么你不也是靠我关系进来的？！”
    “有个屁用啊？！”
    韩错抱怨：“我进来才发现整的跟真事似的。结果不发工资就自己干喇，那特么还用你介绍？！我自己都能进来！！”
    戚溪点头：“对，你现在找到好工作了。说什么都行。”
    韩错开口：“你自己公司没实力了，你都该好好考虑后路。现在四个人三个富二代，就我一个老loser找个混饭吃的位置还得考虑你们感受？！你们考虑我了吗？你们都有有钱家庭有钱爸妈让你们啃老，我呢？！手停口停没工作就吃不上饭！你跟我说什么忠诚？！我一共进新锐几天啊？！”
    戚溪沉默，宋立明看着戚溪，叹口气：“戚溪。别闹了。韩错说的句句在理，你不能只在自己立场想问题，你也得考虑韩错的工作和事业发展。再说你俩什么关系？不就是介绍工作吗？我就是嗨宁新锐经理，我还不知道那工作还用介绍？反正都是不转正不给工资，谁来不是来？”
    戚溪看着韩错，就这么看着。
    半响突然走过去，韩错皱眉后退：“喂你别来了。女人我不动手，但你也别过分。”
    戚溪走到他面前，这次没动手，只是询问韩错：“确定了，就是去彗星传媒不留了？”
    韩错狠狠抽了口烟沉默几秒钟，直接熄灭烟头避开戚溪视线：“其实昨天就定下来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和意义。”
    戚溪看着他，半响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用力丢在韩错头上。
    朝着门口：“林璇，走。”
    韩错看着戚溪背影，宋立明捡起资料看了一眼，递给苏庆一。苏庆一一看，松口气。
    韩错《少相甘罗》策划书注册的版权。
    结果走到门口戚溪居然发现林璇没跟上来，下意识回头：“林璇？”
    林璇犹豫一下，对着戚溪：“戚姐。韩哥有句话说的对，我也就比他早来一个多月。他没卖给赵家，我当然也没有。而且你知道我家里不差钱，反而我挺佩服韩哥能力的。之前我一时想不通，现在我觉得……如果新锐能做大。今天当宋经理面我都可以说，需要我我还会回去。不过现在我回去也没什么用吧？”
    宋立明肯定不会把林璇说新锐做大就回去的话当真。
    那最多就是客气话。真有做大那天，林璇呆在彗星传媒的时间肯定比在新锐长多了。
    原来对新锐也没什么归属感，以后也不可能有。
    而且实际上他也不是很在乎林璇的去留，韩错能留下就行。
    “好。”
    戚溪点头，看着几人：“好样的。”
    示意宋立明：“宋经理。以后或许还有机会碰到，今天这个版权书我给了韩错，咱们以后碰上就没人情了。”
    宋立明无奈：“赵总自己都同意结业，你又没什么证据说是我把公司弄黄的。结果你这么大怨气我也是不懂，不过随便你吧。慢走不送了。”
    戚溪重重将门关上，韩错看着林璇：“璇……”
    林璇开口：“不用说了韩哥，跟着你身边我能学东西。”
    对着宋立明：“宋经理……对了苏总。”
    林璇笑着：“之前在明辉集团门口我还拦着你们签约来着，苏总身为老板，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孩计较吧？”
    苏庆一开口：“我一会让那边打印一份合同过来。你和韩错待遇先一样，正好他这边也需要人帮着，我还想让谁过来。你能和他一起那更好了。”
    宋立明笑着：“那就这样？”
    韩错叹口气，揉着脸颊：“我就说我不想和她接触，结果还是闹成这样。”
    掐灭烟头拿着合同：“我先看看，等她合同过来一起签。”
    “随意。”
    宋立明示意：“上面苏总签字了，你想通签上就好。一式两份的。”
    没法复印就是因为有苏庆一亲笔签名和盖章，你想篡改里面的条款也不行。因为盖章能复印亲笔签名不行的。
    “你们先去休息，不还是住在这吗？”
    送两人出去，宋立明笑：“韩错你也是。今天早上她就来了，来了就找你，找你你就见面，你还怪我们没处理？”
    韩错无奈：“我怪谁啊？怪我自己，从小到大真的是，被女人打脸除了我妈没别人。”
    宋立明笑着安抚，目送两人回房间。
    关好门之后看着策划书：“是他版权吧？”
    苏庆一点头：“是。他签合同版权也就同时属于彗星传媒了。条款写着呢。”
    “那就行了。”
    宋立明呼出一口气：“等他签完就正式属于咱们人，一起和项总还有管总谈入股的事。”
    苏庆一犹豫：“咱们刚吃下新锐影视，现在再入股这个项目，资金方面……”
    宋立明开口：“做事要大胆。不然彗星怎么起来的？”
    苏庆一一想也是，新锐发展的时候还没彗星传媒呢，后来怎么样？不但借着吸血新锐壮大，最后还反过来吞下了新锐。
    人由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干吧！
    奥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