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一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戚溪正式见过薛双的。
    小赵总赵杉何当时是在新锐总部会议室套间门后躲着，而韩错只是在照片上和网上见过和认识的。当时书里是用了真名，因为她不是艺人不是名人，倒是不需要和谐。
    “这位是薛双……”
    “乘风天下经纪人？”
    戚溪正要介绍，韩错第一个开口。
    薛双笑着：“认识我？”
    韩错点头：“机场还有活动路透图有你的身影，不过不多。”
    薛双开口：“正常来说我应该不入镜的。”
    询问戚溪：“这位是……”
    戚溪先介绍赵杉何：“这位是小赵总，我们赵总的儿子，如今回公司帮忙，赵总出差。这一次的事他来负责。”
    薛双只是礼貌笑了一下，随即看向韩错。
    “他是我们新锐的新人编剧韩错。”
    戚溪示意薛双：“就是那位……”
    “哦？”
    薛双恍然看着韩错：“你就是那位提醒甜甜的编剧？”
    随即惊讶：“新人编剧啊？看你……年龄……”
    韩错点头：“我以前写网文的，在家做宅男好多年。”
    “是吗？”
    薛双看着戚溪：“怎么？从买ip改编终于开始挖网文作者直接做编剧原创？”
    戚溪笑了一声没回应。
    薛双看着韩错：“谢谢你了。不是你提醒我们这次就中招了。”
    韩错摇头：“其实我真没提醒……”
    “都是误会。”
    小赵总赵杉何打断笑着：“都是误会。薛经纪是不是已经把剧组人请过来了？”
    薛双看了赵杉何一眼，对着戚溪：“之前我和你们电话里说的，你们同这位韩编剧讲了吗？”
    戚溪摇头：“怕你还有改动，所以等你来讲。”
    薛双点头：“那好。其实也没什么改动。”
    翘着腿看着几人：“已经确定了，明天上午10点正式去乘风天下谈事。一共三方，剧组一边，乘风天下一边，还有新锐影视算是一边。我和我们公司请的一个编剧代表乘风天下出席会议，剧组也是老熟人了，还是徐副导演和吴制片。”
    看着韩错，薛双直接开口：“至于韩编剧，既然是你提醒甜甜才有了后续一些事，一事不烦二主，你就和甜甜一起出席，代替她同剧组谈判。”
    “我……”
    韩错刚要说话，薛双询问：“口才怎么样？”
    韩错摇头：“比较内向，而且不善言辞……”
    “是吗？”
    薛双开口：“你被张盛开除的时候大吵一架听说给他气坏了，尤其还有同事叫好。”
    韩错惊讶看着戚溪，这你也往外说？
    戚溪也没法解释不是她说的，是人家自己靠着遗留在嘉兴嗨宁的人脉查了个底调，丢人也没办法。
    “薛经纪。”
    赵杉何礼貌开口：“既然没什么变动，我们回头想了一下，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道你这边怎么看。”
    薛双点头：“你说。”
    赵杉何看看韩错，但韩错一直看着薛双。不过他也没在意，笑着开口：“是这样。徐导演和吴制片是我们公司的朋友，当然你们乘风天下是大公司，我们也得罪不起。你看这样好不好？韩错其实真的就是实习生，而且只做了没两天。会议的时候身份介绍就说他已经被我们开除了，是你们乘风天下又把聘请过去给杨甜做编剧的。”
    薛双眉头一皱，正要说话。
    “你放心！”
    赵杉何表情严肃抬手；“我保证他这样反而可以彻底放开替你们乘风天下说话，一举两得其实更好。”
    韩错看看赵杉何，沉默不语。继续看着薛双。
    而赵杉何看看戚溪目光示意，戚溪也劝着：“是啊薛经纪。其实你们找韩错帮忙谈判的目的不就是可以证明对方真的不给杨甜看剧本，至于他是不是我们公司的编剧，没那么重要吧？”
    薛双看看赵杉何，又看看戚溪，轻笑开口：“你们是做出选择了？确定要这样骑墙？”
    两人语气一滞，戚溪开口：“没那个意思。希望薛经纪体谅我们，两边我们都惹不起。但编剧韩错我们本来已经开除，现在找回来了听你吩咐已经就是偏帮乘风天下了，您觉得呢？”
    “我觉得？”
    薛双笑着摇头：“我觉得啊，你们公司做了七八年还在嗨宁出不来，真的不怪别人。”
    正一直看着薛双的韩错此刻眉头一皱。
    果然明显戚溪和赵杉何表情有点不自然，赵杉何到底是男人，有点挂不住，但还在勉强笑着。倒是戚溪依旧笑容美丽大方听着：“是，没有乘风天下发展的好。”
    韩错沉默，心态有点慢慢失衡。
    这两人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时候哪去了？人家过来坐坐那笑眯眯的diss你俩diss新锐，你们居然还在那附和？
    但三人都当韩错透明的。
    薛双开口：“太小家子气了，就算想结识人脉也要看看人啊。一个副导演一个制片能给你们什么？”
    说完看向韩错，失笑询问：“你一直看着我什么意思？”
    韩错一顿，摇头开口：“我一直好奇娱乐圈的真实情况，见到你这样的顶流明星经纪人就多想多看几眼，抱歉了。”
    薛双不在意：“听说新锐编剧实习期都不给薪水？而且主编还控制剧本过稿的数量，最多维持月薪四五千不能再高了。”
    韩错当没听到，她显然话也不是对韩错说的。但也没人在意此刻韩错终于将一直看着她的目光挪开，再没放回去。
    见韩错没回应，薛双对表情尴尬的赵杉何：“主编好像是小赵总的母亲吧？新锐老板娘？”
    赵杉何抿起嘴角：“是，不过剧本薪水的事有误会。”
    戚溪开口：“也是公司的一种激励制度……”
    “呵。”
    薛双开口：“那最好别让你们员工看到赵总在外面是怎么和圈内人接洽的。各种宴会大小不管，只要是圈内的肯定能看到赵总觥筹交错的身影。”
    “你……”
    赵杉何有点忍不住了，这说完母亲说父亲，谁忍得了。
    可是看看戚溪的目光，赵杉何深呼吸，笑着开口：“做生意嘛，都不容易。”
    薛双摇头：“这两年赵总可能年纪大了，倒是没太多见。既然小赵总在新锐影视做事，那我做为混圈时间不短的经纪人提醒你们。如果你总想两不得罪，说实话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两边你都得罪了，另一种就是其实两边都不在乎你。”
    询问赵杉何：“成为笑话有什么关系？和艺人一样，有人笑说明有人关注。连笑话都成不了是因为没人看得上。这一行钱还算钱吗？时间才宝贵。新锐影视开了6、7年了吧，至少乘风天下离开嗨宁差不多这个时间。如今子承父业还这么干？那不如早点转行吧。”
    戚溪和赵杉何都没说话。
    薛双毫不掩饰的嘲讽目光看了两人一眼，对着韩错开口：“你觉得应不应该听他们两个的想法，接受让你装作是被开除了再被甜甜聘请过来的身份？”
    韩错惊讶：“这里还能轮到我说话？”
    薛双笑着：“当然。明天你具体操作，是需要你发挥的。”
    韩错恩了一声：“我只讲一件事，因为我在新锐时间就两天。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周六我们编剧可以去隔壁的广播电视台看电影。然后看完讲述一下观后感。有助于提高我们对创作剧本能力和对故事的理解以及技巧的反思。”
    “很不错的企业文化。”
    薛双不解他为什么说这个，但还是随口夸了一句点头让他说。包括戚溪和赵杉何也是。
    韩错看着薛双：“也就是那天，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没去，杨甜和徐导演吴制片临时过来只能我接待。也才有后续这些事。”
    薛双疑惑：“打电话叫他们回来不就行了？隔壁广播电视台我知道，几步路的事。”
    韩错开口：“因为去看电影不能带手机，不然容易抄影评。”
    “哦哦~”
    薛双笑：“这么真实的吗？”
    疑惑看着韩错：“你想说什么？”
    韩错开口：“我想说其实目前来讲，我知道在编剧组过实习期转正赚工资的几乎就一两个。其他三四个人还都一分钱没能拿到手。”
    “韩错！”
    赵杉何提醒一句，给他使眼色。
    韩错没理会：“可他们每天还都能很开心上班，包括张盛因为我得罪人一气之下不让编剧组看电影了，他们还很惋惜。”
    对着薛双：“我不觉得他们是犯贱，没钱赚还这么开心还非得在新锐上班。包括我在内，我应聘的时候编剧组组长明着告诉我实习期都没工资我也愿意留下，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吸引他们。”
    薛双反应过来：“绕了一圈，这么忠心给公司说好话呢？”
    看着韩错：“怎么了？归属感这么强？你公司都不想承认你是他们的职员，非得推说是被开除再被应聘……”
    示意韩错：“不如你真的过来我们公司好了。我们至少不卡剧本，你能写多少就赚多少……”
    看看赵杉何和戚溪：“不会压工资线。”
    两人叹口气，想直接扯回话题。
    “不去。”
    结果韩错果断开口，薛双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去？”
    韩错点头：“你也不是真心请我，只是想借我奚落他俩，施压让他们改变主意。”
    三人都惊讶，薛双失笑：“果然是新人啊，直接挑破？”
    韩错开口：“旁观者清。我做宅男十年没进入社会反而看得透。哪一行都有捧高踩低以大欺小。”
    看着薛双：“我只是不懂。如果是公司之间有龃龉那公司高层过来沟通解决就好。你身为经纪人并不是行政部门的一员而是在明星身边工作的。你这样聊天不怕给你艺人带来声誉的影响？比如翻车的时候合作方都会下场踩过去说某某某顶流不好合作，团队很难沟通。”
    薛双打量韩错：“你考虑得还挺多？你意思我不配过来和你们对接？”
    收起笑容看着几人：“正因为我是她的经纪人，剧组联合你们新锐一起坑我家艺人，我身为经纪人代表的就是她的意志。”
    韩错点头：“我懂了，经纪人的咖位地位是根据自己手里艺人的人气热度而上升下降。”
    薛双笑：“这个年纪做新人是比别人领悟得快……”
    “但我觉得你还没资格奚落新锐影视。”
    没等她说完，韩错却直接开口。
    薛双惊讶，却还是笑着：“我没资格？”
    韩错探身：“不就是带着顶流黎若迪吗？”
    询问薛双：“忘了她第一部戏的时候被鞭子抽都不敢吭声浑身是伤的时候了？”
    薛双表情凝固。
    韩错开口：“忘了小龙套演配角各种卖萌讨好大咖还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时候？”
    薛双抿起嘴角：“你别在那……”
    “不是她拍摄国民综艺各种蹭顶流热度组cp炒吃货人设，最后人家受不了自己公开恋情才甩开的时候了？”
    “你放屁！”
    薛双站起指着韩错：“你再说一遍？！”
    对着已经听懵了的赵杉何和戚溪：“这是你们新锐的态度？”
    “先别激动！”
    韩错后退：“是你自己说的过来奚落怒怼新锐也是你艺人的意思。我这还没说到最关键呢，你说人家小赵总爸妈的时候人家当儿子的都忍了，我只是说你艺人，难道她比你爸妈还亲？或者是钱更亲？事业更亲？”
    薛双深呼吸，慢慢坐下看着韩错：“娱乐圈说话要负责，不然你等着被起诉吧。”
    “是吗？”
    韩错平静开口：“那全国法苑不得忙死了？刚刚那些都不是我说的，而是网上看到的。你现在查都能查到，而且网络如今虽然没有实名制，但是在网上造谣也会被抓捕的。”
    薛双盯着韩错，没说话。
    韩错开口：“18年淼后事件，头天晚上获奖还自拍发微勃一切只是新开始，第二天全网黑直接自删照片销声匿迹半年多才敢出来活动，去个配音节目得了第一又被全网黑，吓得赶紧退出战战兢兢的如同小鹌鹑似的退掉第一名荣誉。总算熬过19年到20年好点了，但路人缘造成永久性的损伤，你们一通骚操作好牌打稀烂不说反省，还在外面踩人呢？”
    疑惑询问：“我怎么没看你们直接怼剧组呢？你们怎么不敢找鹅厂评理呢？！现在明明被人坑了还谈判干什么？你直接罢演啊。你闹大你起诉啊！你们也知道剧组和你们一起在鹅厂眼里也不算什么对吧？对人家不敢就过来欺软怕硬？！”
    看着薛双：“站得越高摔得是不是越狠我不知道，但是顶流的位置在我看就如同筛子一样浑身都是漏洞。不说好好藏着掩着，这边你在那嘲笑谁呢？”
    指着赵杉何：“理论来说好好发展赵总身价会越来越高。十年后比现在更有钱。我给你家顶流艺人不说十年，五年内我就敢保证她一定糊穿地心。都28快29了，空有个流量和颜值，结果一部爆款剧都没有。至今就两个小成本电影，第三个拍完好几年都没排挡。”
    薛双看着韩错，就这么看着，半响开口：“说完了？”
    韩错点头：“最后一句……”
    平静看着薛双：“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们不会直接站在徐导演和剧组这边？我可以马上反口就说那天我看到了全剧本，是你们杨甜自己非得献殷勤在公司顶流前辈那里搬弄是非。”
    询问薛双：“信不信明天就在圈内传遍？你还用谈判吗？”
    薛双只是和韩错对视，戚溪碰碰赵杉何，赵杉何才从畅快的体验中反应过来，赶忙开口：“韩错你……”
    “呵。”
    “呵呵。”
    突然薛双笑了，看着韩错就这么笑：“比较内向，不善言辞……哈？”
    韩错一顿，瞬间恢复到腼腆内向有些怕生的气质，抱歉看着薛双：“薛经纪，你看明天我代表新锐就这个状态去和徐导演吴制片谈可以吗？”
    薛双看着他，就这么看着，半响拍手：“可以！！就这个状态特别好！！！”
    说完看看手表，起身开口：“那就先这样。我们回去也要筹备一下，公司也当正事办的。”
    “啊这……”
    赵杉何还有点没转过弯，但戚溪起身：“一起吃晚饭吧。我们就想着等你来一起。”
    “下次吧。”
    薛双客气走到门口，看看韩错：“期待你的表现，到时候开庆功宴。说不定还能有大红包。”
    “那太好了。”
    韩错笑：“如今你也知道了，我也就不用装假。实习期是真的没有薪水，虽然是制度但的确影响生活质量。”
    薛双摇头：“是有点惨……我先走了。”
    和两人客气告别，随后开门离开。戚溪和赵杉何送到电梯，反而韩错站在门口没过去。直到薛双进了电梯，韩错面对走回来的赵杉何和戚溪，两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却发现韩错看着电梯门，有些发呆。
    直到电梯门关上，韩错才感受到两束目光直接怼在脸上。
    见两人看着自己，韩错笑了笑：“刚入职场，棱角还没磨平。”
    赵杉何讷讷点头：“那快点磨吧，再晚几年就退休了。”
    韩错咧嘴看着他：“和你很熟吗小赵总？diss我岁数大呗？”
    “那你跟人家很熟吗？”
    赵杉何摸着胸口：“吗的心惊肉跳的，刚说你给公司得罪客户，你这会干脆直接怼顶流明星的经纪人？！”
    “不是~！”
    韩错笑得憨厚，跟快四十岁的老大爷似的：“她问我口才行不行，我就现场给人打个样。”
    戚溪似笑非笑看着韩错：“你的书女主是她……我以为你应该是她粉丝的？”
    韩错摇头：“严格来说，只看颜值和身材我是古夕颜的粉。如果综合来说我是赵霁月的粉。她……有点异域。”
    戚溪：“……”
    赵杉何：“……”
    韩错：“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