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青年,会容忍这样的他。
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青年那样的人,根本不会伤害他。
之后青年也确实没有伤害他,反而是他想缠着青年。
沈愿看到青年打算离去,顿时急了,想到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个天生媚骨,他想到很多剑修,都是道貌岸然之辈,青年虽然是个剑修大能,但说不定也是一样的。
青年的反应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而是冷淡地拒绝了他。
沈愿愣住,随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都这样说了,他都这么不要脸了,青年为什么还是不答应?他有这样不好吗呜呜呜呜。
沈愿哭得眼睛里都是眼泪,眨眨眼泪珠就顺着脸颊流下去,他觉得非常伤心,青年为什么要拒绝他?
就在他哭得泪眼朦胧的时候,他看到青年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沈愿见状,顿时哭得更加厉害,然后他就听到青年原本冷淡的声音变得柔和,问他为什么要哭。
沈愿眼睛一亮,觉得有戏,好多修士看到他哭就会兴奋,就无论什么都会答应了,原来青年也是这样,于是他迅速当场编了一段话,那段话的后半句话也是假的,他说如果是青年的话,他愿意。
他不愿意。
青年拒绝,并且生气了,沈愿有些不明白,青年为什么要生气,直到他听到青年说,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你是一个人。
沈愿怔了很久。
别人都不把他当人,只有青年觉得他是一个人。
青年是真的很生气。
因为他说了这样的话,青年在心疼他。
沈愿觉得他的心脏忽然变得有些轻轻的,好像浮在了云朵里一样。
他看到青年答应了,立刻跑到青年旁边,他想离青年近一点。
后来那个剑修来了,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杀意。
沈愿不屑地撇撇嘴,又是一个讨厌的剑修,比那些看着他眼神诡异的剑修还要讨厌,这个剑修居然想跟他抢青年。
之后在客房的问题上他赢了一次,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晚上的时候,沈愿又去了青年的房间,想要取悦青年,大能嘛,其实都是那样。
结果青年根本没有理会他,甚至无视了他身上的衣服,把被子给他让他裹起来。
解决了那个可怕的鬼修后,青年还告诉他,让他下次不要晚上再来他的房间。
青年对他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之前也不是因为他的哭让青年兴奋才愿意帮他的,而是因为青年不想他哭。
这样的人……好奇怪,他是第一次见。
但是真的好喜欢。
可是现在,好喜欢的人要离他而去了。
沈愿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怎么可以让青年就这样离开。
不,他不要。
只有青年会那样对他。
就算是死皮赖脸,脸皮都不要了,他也要把青年留下。
想到此处,沈愿很快又恢复了生气。
他脚步飞快地跟在青年后面,怎么也不肯落后一步,小声说话:“对不起。”
他没有哭,他做错了事,他不应该欺骗青年,所以不能用哭来祈求青年的原谅。
饶昔走在前面,听到少年轻轻的声音后,也没有吭声。
沈愿瘪瘪嘴,漂亮的狐狸眼里瞬间就盈满了晶莹的透明泪水,要哭不哭的,似乎只要微微眨眼,就会如洪水决堤一般。
他咬了咬牙,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泪意。
偌大的空地,空旷无边,绵延不绝,泛着苍莽之色,似乎根本看不到尽头。平坦的水平线上,只有两个人在走动。
走在前面的青年穿着一身如玉白衣,乌黑的眼眸仿若浸在泉水中的黑曜石,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有几丝落在白皙的天鹅颈边。
他看着前方,长睫如抖动翅膀的蝴蝶,颤了几下,唇色宛如秋海棠一般,带出几分旖旎之姿。
青年的脚步不紧不慢,而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穿一袭宛如烈焰般红衣的少年。
那副紧张到整个人都绷直身体的样子,就像是怕落后一步就会被抛弃的不安小兽。
那少年也是极好看的,不过与青年不同,若说青年是冰壶秋月之态,那么少年就是艳色牡丹,不论是那双狐狸眼,还是修长的脖颈,都像是迤逦艳丽的花中之王,散发的浓郁花香,吸引着无数蜜蜂为之癫狂。
而这个时候,娇艳的花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将整朵花的潋滟香气都堆到了一个人的面前,只希望站在花丛里的那个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沈愿的神色十分忐忑,他咬着下唇,唇色被洁白的牙齿压得泛白,似乎与牙齿都融为了一体,仿佛再也看不到先前在合欢宗作威作福、颐指气使的傲慢姿态。
红衣少年跟了青年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一直没有听到青年的说话声。
青年的脚步声从始至终都平稳,不见一丝波澜,似乎后方跟着他的人并不存在一样。
沈愿的内心泛起了巨大的惶恐之情,眼见前方已经快要露出了边缘处的灰色边界,他提高了声音,开始诉说起他从小到大的经历。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青年原谅他,游荡在众多修士里花言巧语的他,在这个时候,却觉得语言竟然如此苍白,于是他只能惴惴不安地把自己的经历完整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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