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兄，你先别急呀！贪多嚼不烂，你的问题我现在一个一个的回答好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虽然凤仪亭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赵凯歌却是神色自若，淡淡笑道：“先说说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当空楼里沾花惹草……不是！是去当空楼里收割那些奇花异草！唉！说起来全是眼泪呀！京城中疗伤草药之前都被烟雨楼一股脑地收走了，我哪敢和虞掌教去争呀？我拿什么和人家皇亲国戚去争呀？就像你刚才说得那句话……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难道心里就没有点……那什么数吗？万般无奈，叶儿前段时间就整了一个拍卖会，没想到最后还是两手空空……现在家里一点疗伤草药都没有，我心里能不急吗？伤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果我再不抓紧时间弄些疗伤草药，不单我要倒地不起；整个赵家都要房倒屋塌啦！”
    “……”凤仪亭捋了捋胡子，虽然心中已然信了三分，嘴里却在抬杠道：“既然求不到，那也只好去抢了……问题是你可以去抢别人家里的草药；没必要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当空楼里抢呀！嗯，听说害人果现在已经活蹦乱跳地出来遛弯了，看来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家里草药一定是多如牛毛的！”
    “咳！害人果的草药更是不敢抢，更是万万抢不得的！闯进当空楼里抢草药……即便是走了霉运，最多也就是我一个人陷在里面；若是冒然去强害人果的草药……搞不好一家老小都要搭进去的！”赵凯歌先是煞有介事地四处望了望，然后小声道：“听说前些日子虞少掌教率领一群手下出去打劫害人果的药车……结果怎么样？他们是前呼后拥，左膀右臂的一起出去的，最后只有虞少掌教一个人浑身是伤，失魂落魄地逃了回来……天呀！你即便是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抢害人果家里的草药呀！去当楼里抢东西最多是九死一生；去害人果家里抢东西绝对是十死无生的！”
    “……”凤仪亭顿时就无语了……眨巴眨巴眼睛，兀自不服气道：“这个你虽然说得通顺了，不过还有一个呐！你现在必须给我交代得明明白白的！你红口白牙，两手空空地说你爱我似海深……谁信呀？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抛弃我？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诈降？我怎么知道这个是不是害人果的连环计？”
    乱了！又乱套了！
    ……
    “嘿嘿，还是那句话，凤兄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赵凯歌不慌不忙，抚须微笑道：“其实凤兄你的疑虑很是正常……世间那些甜言蜜语，天花乱坠都是不可信的！所以我现在也不和你说什么甜言蜜语，天花乱坠了；我们要摆事实，讲道理！想要把那个事实结果弄明白的话，我们必须先要弄明白事情的起始与原因……那么问题来了，陛下那个圈子之前为什么把你抛弃了呢？”
    “为什么？咳！那还不简单！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司徒决定引兵西征呗！也不知道他收了费气多少的好处，就在陛下耳边说我的坏话……陛下的耳根子也是软的，当即就把我的三大营统领之职给拿下了……从此以后我就走了下坡路；从此以后我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凤仪亭翻了个大白眼道：“卸磨杀驴，那是相当的卸磨杀驴！不是我对他们满腹怨言，而是我委实咽不下这口气……你说我跟着他们混来混去混了这么多年……我转了多少圈的磨盘？我容易吗我？最最可气的是最后不单没混好，竟然混成了一头待宰的小毛驴！”
    乱了！又乱套了！
    ……
    “凤兄！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更何况现在周围空空如也，就连一道墙都没有的！小心祸从口出！小心被别人听了去！”赵凯歌心中好笑，脸上却是装出一副苦苦阻拦之态，双手乱摇道：“我在这里还是要说句公道话的……司徒肯定不会收费气什么好处的，费家世代忠良，所以他西征之前才选择走马换将……只不过是为了西征之际将士用心，三军用命罢了！”
    “哼！听了去就听了去！难道我还真得怕了他们不成？花花轿子人抬人，我以前给他们抬轿子是给他们面子；现在撂挑子不给他们抬轿，不给他们面子他们也得受着！还有你那话什么意思呀？费家世代忠良……难道我就不忠良了呗？站着说话不腰疼！九年前费力死在了我的手里……虽然是江湖中的单打独斗，费家人却是不会管那一套的！如此血海深仇，他们心里肯定恨我入骨……你别看我现在每天白天都神气活现的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其实那都是装的！其实心里慌得一匹的；其实每天晚上愁得都睡不着觉的！”赵凯歌那句话就仿佛火上浇油也似，凤仪亭顿时一跳老高，暴怒道：“哼！他们的面子是面子，难道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我之前已经忍气吞声了许久……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有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行我就变成一只死猪，他们又能奈我何……不是！我都被他们给气糊涂了！我都已经是一头待宰的小毛驴了，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一头死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自从遇见你之后就是死了又死……敢情我现在已经是没救了呗？”
    乱了！又乱套了！
    ……
    “驴贵自知……你还别说，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一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老驴子！”赵凯歌心中偷乐，脸上却是一本正经，语重心长道：“凤兄你是个明白人，其实说得一点不多！其实事情的起始与原因就在这里！简简单单一句话，世间所有的阿谀奉承都像是一阵空穴来风似的，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世间所有的讨好型关系都是脆弱不堪的！你想呀！陛下跟前有多少个喜欢溜须拍马的马屁精？那真是排山倒海，多如牛毛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竞争太过激烈啦！嗯，已经不能用激烈来形容了，而是惨烈！你今天把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人家自然心中满意……问题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不可能每天都把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呀！万一哪天你一个不小心把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完了，这下前功尽弃全都完了！人家心中生气着恼，自然就要冷着脸挥挥手……让你孤零零地站到一边去啦！千言万语一句话……陛下那个圈子之前为什么把你抛弃了呢？那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对等；那是因为世间所有的讨好型关系都是弱不禁风，脆弱不堪……说再见马上就再见；说散伙立刻就散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