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将军命属下带了回来。”
    凤惊华探头去看。
    那人呈上托盘。
    托盘上盖了层红布。
    凤惊华感觉这个画面好像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在一起。
    她觉得刺眼的很。
    启帝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他走一步摔三步，被赵跃几人架着，几乎是摔了过去。
    他看着血淋淋的托盘，哆嗦着手努力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勇气掀开红布。
    殿内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红布之上。
    众人心思各异。
    诸官员听到急报都赶进了宫。
    他们此时都有些惋惜。
    嘉王治水有功，又深得陛下厚爱，他本该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
    可此时的他，竟变成了红布下的一抹冤魂。
    可惜可叹啊！
    启帝再度伸出手，可是在手指触碰到红布时的一瞬间又缩回了手，他崩溃的喊道:“老七……”
    温僖皇贵妃擦干眼泪，她站在托盘前伸出了手，她以为她能理智面对，可是手指伸出的瞬间，她亦崩溃的泪流满面。
    亲自揭开红布，就是亲自打碎自己的幻想接受现实。
    他们身为嘉王的亲生父母，让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委实太过残忍。
    凤惊华红着眼睛，轻声道:“我来。”
    她抿着唇走到托盘前。
    缩在一角的萧安元从她出现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凤惊华深吸口气，站在托盘前，沉默了三息。
    她看着眼前的红布，在内心疯狂祈求，祈求红布之下另有其人。
    凤惊华怀揣着痛彻心扉的绝望和一息微弱的期待掀开了红布。
    红布掀开的一瞬间，她瞧见了萧嘉珏的头颅。
    那是萧嘉珏的脸，亦是萧嘉珏的头颅。
    不一样的是此时的萧嘉珏脸上只有冰冷的死气。
    凤惊华身体巨颤，颤抖的手抚上那头颅细细摩挲，声音崩溃破碎:“眼睛呢？”
    “嘉王的……眼睛呢？”
    “回禀解忧郡主，嘉王的尸身被毁坏，他的眼睛被人生生挖去……”
    “不仅如此，他的舌头也被人连根拔去……”
    凤惊华闭了闭眼睛，看着萧嘉珏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被刻下的废物二字。
    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崩溃，痛苦的大喊了一声。
    “啊！”
    那废物二字，刻的随意又张狂，凤惊华甚至能想象出那人刻下这字时带着怎样的顽劣笑意。
    而另一边，启帝看到萧嘉珏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头颅，悲恸的喊了句:“老七！”
    随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陛下！”
    “太医！陛下晕倒了！太医！快来救陛下！”
    养心殿内乱作一团。
    温僖皇贵妃抱着头颅哭的撕心裂肺。
    凤惊华亦哭的死去活来。
    她又掀开了另一个托盘上的红布。
    杨斯年死气沉沉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
    前世临死之前，她也见过这幅景象。
    凤惊华痛苦的抱住头。
    为什么？
    为什么又让她看到这一幕？
    昏厥的启帝被人抬到后殿。
    官员们愁的眉毛全都皱在一起。
    萧安元看着如此混乱的局面，眸中满是快意的笑意。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凤惊华，他看着凤惊华痛苦的模样，便觉得心里更加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