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与慕容嫣然、余夫人一道走进了小院坐好。
    余夫人拉着余慧秀的手哭个不停，一个劲的问她在这过得好不好。
    余慧秀只淡淡的应着，眸中很是空洞，她看向你时，会让你觉得她的眸光很虚很空，好像她透过你在看向别处。
    余慧秀唯一主动开口询问的事情是关于凤惊华的婚事。
    凤惊华直言让她宽心，答应和萧安元订婚不过是缓兵之计。
    余慧秀放下心来，就不怎么开口讲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们三个再讲，余慧秀在一旁听着。
    余夫人一点没提接她回家的事。
    对于她来说，余慧秀愿意见面，她已经很开心了。
    凤惊华在一边看着，心里很是替余夫人难过。
    她明明想极了余慧秀，却丝毫不敢提让她回家的事，生怕惹余慧秀不开心，日后又不愿见面。
    说话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半下午过去，凤惊华等人吃了素斋后一起在庵内走了一会儿消食，便各自回安排好的客居小院洗漱休息。
    皇陵庵建在山中，山中安静无处打发时光，于是便早早的歇息。
    凤惊华洗漱过后却没有睡意，穿着里衣坐在床上翻着书看，心里想的却是余慧秀。
    “春日不迟，相逢终有时。”
    “当时林怀瑾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指的是清王，这都过去一年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幸而我没把这件事告诉余姐姐，否则岂不是白白让余姐姐空欢喜一场。”
    凤惊华轻叹口气，搁下书抱着膝盖发呆:“余姐姐若是要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的话，那也太苦了……”
    “而且余夫人恐怕只要想起余姐姐就会很难过。”
    “谁说不是呢。”采桑抱着被子说道:“今儿婢子看到余夫人那样子，真真是觉得有些心疼，余夫人也太可怜了，余小姐也可怜。”
    她将被子抱到小床上铺平，叹了口气接着道:“而且余老太傅那么大年纪了，他送行的时候眼睛通红，一头白发看着好心酸。”
    凤惊华再度叹了口气，抱着膝盖歪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没在说话。
    采莲给采桑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提此事。
    采桑吐了吐舌头，却也闭口不言，再也没提。
    第二日。
    凤惊华被清晨悦耳的鸟叫声唤醒。
    山中岁月悠悠，娴静安宁的氛围影响到了凤惊华，凤惊华长长的深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很多。
    她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去找余慧秀。
    余慧秀正在煮茶，她神色安宁，好像世间种种纷扰都与她无关。
    凤惊华缓步走过去，看着余慧秀道:“余姐姐。”
    余慧秀让她坐下:“坐，我给你煮壶好茶。”
    凤惊华依言坐下。
    余慧秀煮着茶道:“昨日我听着母亲哭了半宿，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与她说我在这里很好，母亲总是不信，她觉得皇都的锦衣玉食好，可我觉得在这山中也很好。”
    “空山无人，水流花开。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
    “况且还能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余慧秀认真的说道:“我真的过得很好，你们无需担心我，只要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凤惊华伸手握住余慧秀的手:“余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多宽慰宽慰余夫人。”
    余慧秀极淡的笑了笑:“多谢华儿。”
    凤惊华看着她空洞的双眸和那抹稍纵即逝的笑意没有说话。
    这样的日子她很喜欢。
    却不代表她每天开心。
    如果开心的话，怎么会自她们来了后直到现在，她才露出了这抹险些都看不到的微弱笑意？
    母亲最了解自己孩子，余夫人当然知道她不开心。
    余夫人是为此心疼难过吧。
    凤惊华心里叹了口气，却没表现出来，而是接过余慧秀递来的茶，小口小口喝完。
    春水煎茶，却带着淡淡苦味，远没有字面意思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闲适美好。
    无论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余姐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