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还清债务，让你和你的家人在纽约全过上了好日子，你却连个人都帮我看不住，你还要这对眼珠子干什么！给我去死！”
    温迪吓得紧闭双眼，用手挡住他戳过来的笔，哀嚎说：“我可以为你做别的事来弥补这次的失误，求你饶了我……”
    “连一个失忆的女人都看不住，你还能为我做什么。”杨思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朝着他，他扬起手中的笔，冷血无情地要戳瞎她的眼睛。
    “不要，不要！我想起来了，顾小姐不见得那天晚上，她的好友索菲莫名其妙地来和我套近乎，就是那时她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挡住了我的视线。”温迪吓得一口气说完。
    她也不确定索菲是不是和顾素素一伙的，这些天她受尽杨思杰的虐打，想来想去，那晚也只有这个最可疑。
    杨思杰松开她，扔了手中的笔，厉声问：“有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温迪感到逃过一劫，趴在地上哭着说：“顾小姐失踪后，我太害怕太慌乱了，一时忘了，那个索菲……她……她那天找我说过话，顾小姐应该就是那时离开的工作室。”
    “果然有人帮她。”杨思杰的眼神阴郁至极，“那索菲知道她去了哪里？”
    温迪连连说是。
    这时外面有门铃声，杨思杰用纸巾擦了擦手，甩了甩使过劲的手腕，如今他已有好久没亲自动手打人了。
    他冷笑着对温迪说：“我饶你这条命，不过你这双没用的眼睛，我会让专门的人割下来，卖掉你的眼角膜，就能让还清欠我的所有。以后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温迪爬到他脚下，牢牢抱住他的腿，“杨思杰，小杨，看在我们相识于微的份上，放过我吧，放过我……”
    杨思杰抽回自己的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没做好的事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
    “杨思杰！你太可怕了，你不是以前的杨思杰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温迪绝望地望着他那暗黑的背影，犹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
    杨思杰冷漠无情地看着，马克叫来的人把温迪弄晕后拖走了。
    谁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也要付出相应的东西，这叫等价交换。
    温迪从他这里得到了那么多，却连个人都守不好，那就只能用她身上有用的东西来还债。
    ……
    顾素素回到澜城，在常庆川和霍锦的帮助下安顿下来后，最想去看看她的孩子。
    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忘了自己的孩子，她实在没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待在这房子里已有半个月没有出过门，由霍锦和常庆川轮流给她送吃的用的。
    他们给她找到的房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老旧小区里，房子很小，但在她住进来前，常庆川就让人打扫过，干净整洁，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而且他们也一再告诉她，绝对不能自己出门上街，万一被人看到传到杨思杰那里，就会功亏一篑。
    可她这半个月来，除了用沈馨这个假名做设计，就想着怎么才能见见孩子。
    今天是常庆川来给她送些吃的和日用品，他放下东西就准备离开，看到顾素素对他还有些陌生的目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常庆川原以为不管顾素素会再和秦天翼和好，还是选择青梅竹马的杨思杰，都会过得很幸福。
    可没想到杨思杰会让她受这么大的罪，她现在不光失忆了，而且记性越来越差。
    他听霍锦说，是因为杨思杰给她服用了一种对人脑神经系统有损坏的药物所致，如果不及时治疗挽回，恐怕她会变得痴呆。
    他们也在找神经科方面可靠的专家，希望能让顾素素尽快恢复记忆，记忆力也会变好。
    “常庆川，先别走。”顾素素叫住他，“你坐会我给你倒杯水，你再和我讲讲以前的那些事。”
    常庆川看向她，坐了下来，心里难受地说：“我和霍锦跟你讲过好多遍过去的事，在你的脑海里有没有一点记起来的感觉。”
    顾素素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说：“还没有，而且你们给我讲过的有些事我又记得不太清楚了。”
    “哦。没事，你想听过去的什么事，我再和你说。”
    顾素素忙说：“不急，我去给你倒水，你坐会。”
    她说着去到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到常庆川面前，“能和我再说说孩子的事吗？”
    “好。”常庆川忍着心痛说，“小星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也很懂事。那时你一个人带着他，刚从牢里出来，遇到了我……”
    顾素素听他说得越多，就越想见小星星，突然打断他说：“可以带我去见小星星吗？就远远的看一下，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现在还不行，我们不能让杨思杰发现你在这里，到时恐怕我和霍锦都没法保护你。”常庆川不敢让她再冒险。
    顾素素心里着急，求他说：“就让我去看一眼，远远地看一眼。我……我怕自己的记忆力一直这样衰退下去，以后就算有机会见到小星星，会再也无法认出他来。”
    在她逃离巴黎，伪装自己的那一周里，杨思杰每晚亲自盯着她服下了那药片。
    当时她明明知道吃下那药的后果，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不得不吃。
    这也是造成她现在记性越来越差，甚至有时过间歇性失忆的原因，连刚发生过的事，刚说过的话都会莫名地忘了。
    常庆川经不住她的请求，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咬了咬牙，点头说：“好吧，我开车带你去那家幼儿园，马上是小星星要放学的时间，不过你只能坐在车里，不能下车，远远地看一眼，行吗？”
    顾素素立刻答应，说：“好，可以，只要能看一眼，我全听你的。”
    常庆川将车开到幼儿园大门口那条街的对面停下，顾素素坐在后排。
    他们没等一会，幼儿园的大门缓缓开启，孩子们按班级排序陆续在放学。
    常庆川望见小星星穿着件银色的羽绒服，从幼儿园里走出来，是小美在门口接孩子。
    他马上指给在车里的顾素素去看，“就是穿银色衣服的孩子，他就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