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哥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看着财务总监。
    “融资吧！”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融资了！”
    财务总监没有说话。
    运营部总监看了财务总监一天，皱紧眉头。
    “就目前这个活跃用户人数来看，能……能融到多少钱？”
    此时，企鹅的其他高层也已经收到消息，纷纷赶到马哥的办公室，当了解到情况后都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假如我们融资，需要拿出多少份额？”马哥眉头紧锁地问道。
    “至少60％，才能融到五个亿……”
    “那岂不是等于把公司给卖了？”市场部总监大声道。
    “不对呀！”策划部总监有些疑惑。
    “为什么我们的市值降低了，可那20％的股权却没有降低？”
    “怎么活跃用户在三千万的时候是五个亿，现在活跃用户三百万它还是五个亿？”
    财务总监看了马哥一眼……
    “当时因为着急融资，我们和融资方的股东签订了保价协议，一年之内，不管企鹅的市值是涨了还是跌了，他们手里的股票都可以定额兑换……”
    “这件事情是马哥同意的。”
    “因为想着春节标王的广告效应……”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见马哥神情不对，连忙闭上了嘴。
    大伙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合同原本是对企鹅有利的。
    马哥这么做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赌。
    赌春节的时候企鹅能起死回生。
    到时候再融资10％换取五个亿把原来的20％份额换回来，这一来一去就等于摊薄了小股东的份额。
    可让马哥没想到的是，春节过后，企鹅不但没有越来越好，反而进入了更深的颓势。
    而那原本打算年后拿回来的20％股份，如今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个亿啊，不是五万，也不是五百万……
    这笔钱说大不算太大，但说小绝对不算小。
    融资吗？
    不融，小股东拿着那20％的保价股份出去卖，届时所有人都知道企鹅无力兑现股本，市值肯定还要跌。
    融，那企鹅可就真的等于是卖了……
    “马……马哥……”财务总监小声建议。
    “要不，咱们还是融吧……”
    “融了，至少企鹅还在，我们还有机会……”
    “不融的话，可就真的……”
    马哥犹豫不决……
    作为给企鹅打工的高层，当然人人都希望马哥选择融资。
    毕竟只要企鹅还在，他们的饭碗就还在。
    了不起就是像大圣公司一样，换一个人接盘。
    到时候公司难免换一些人，裁一些人，但大部分骨干和高层的待遇还是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对于马哥而言，融资就等于卖了企鹅，企鹅就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话事的公司了。
    他也将变成一个捧着饭碗的打工人了……
    与此同时，一条企鹅拒绝兑付股东股本的消息不胫而走，网友们看到后议论纷纷。
    就在线上线下一片人心惶惶之际，企鹅的市值也一路下跌。
    仅仅一天过去，企鹅的市值就下跌了三倍。
    如今，即便是马哥想用60％的份额去兑换那20％的股本也已不能够……
    所谓树倒猢狲散。
    企鹅高层们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少人开始私下联系下家。
    马哥来到财务办公室的时候，财务总监正在打电话，看到马哥进来，尴尬地连忙挂上了电话。
    “那个，我问一下。”马哥的语气忽然变得陌生。
    “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
    财务总监微微一愣：“二……二百多万。”
    “之前说的那个融资……”
    没等马哥说完，财务总监已经打断道。
    “现在已经融不了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不会有人愿意给我们企鹅融资……”
    马哥一愣：“银行那边也不可以吗？”
    “你不是和江宁发展银行的副行长……”
    “恐怕也不行……”财务总监摇了摇头。
    “毕竟你也知道，发展银行那边的贷款一向都是贷给有希望的创业公司或者是业绩稳定的公司。”
    “企鹅目前的这个情况，随时可能都会关门……”
    他说到这里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仅仅只是一天过去而已。
    企鹅的处境竟然就艰难了十倍不至……
    这大概是互联网竞争一日千里的另一个缩影吧。
    网络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互联网公司的事情，总是很容易被别人翻出来炒作。
    即便事情原本没那么严重，也会被过度炒作。
    所谓三人成虎，然而在互联网上，动不动那可就是三百，甚至三千、三万张嘴。
    业内人士很多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网上的流言不禁感慨。
    企鹅曾经造就了互联网神话！
    在初期，注册用户过亿，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可以说企鹅开辟了互联网大时代的先河，也是互联网大时代的第一代先驱。
    而这先驱，很快即将轰然倒塌……
    虽然企鹅现在还没有宣布破产，可在知情人士眼中，它早已在崩盘的边缘。
    叶乘风看着前世的万亿王朝就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神情有些复杂。
    前世的企鹅何等的威风，可如今，竟然也大厦倾颓……
    可见互联网时代，一半是实力，一半真的是运气。
    尤其是在这个各种互联网产品疯狂生长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自己永远都会是站在顶端的王！
    “怎么了？”梁璐见叶乘风眼盯着屏幕，神情有些恍惚。
    叶乘风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企鹅这么大一个摊子，竟然说散就散了……”
    梁璐笑了笑。
    “我在国外见过很多类似的案例。”
    “有些甚至一个活动没做好，就直接败下阵来了。”
    “像企鹅这样能够坚挺这么久，和我们打这么多个回合，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嗯……”叶乘风点点头。
    “它毕竟曾经是行业的老大哥！”
    “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吧！”
    说罢，他打了个电话给陈焕之。
    “胖子，把之前企鹅买水军攻击我们的事情和企鹅高层与你的交易记录发到网上吧。”
    “记住，不要过分攻击。”
    “体面一点，把实情晒出来就行。”
    “明白！”胖子应道。
    “放心吧，风哥。”
    “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