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脑海中没有哪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每一天她都真真实实在过，这是她对记忆认知的最大阻碍。
    那么是谁在说谎？
    难不成她身边的人都在说谎？都在配合傅修远演戏骗她吗？
    还是秦风一个人在说谎？
    她更相信是秦风在说谎。
    可正如秦风所说，从她记事起到她今天，每一天她都是真实经历的，她到底是哪段时间和傅修远相爱的？
    “秦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动。”
    沉默后，秦风仍旧是给出了如此简洁的否决。
    事到如今，不知道他还在执着什么。
    苏倾城点头：“好，我知道了。”
    不等对面再说话，她果断地按下挂断，沉默地把手机扣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本来她对记忆一事已不执着，她更倾向于过好余下的日子，可被秦风这么一提，那股对过往的渴望忽又复苏，叫她万蚁噬心般难受。
    如今拥有她记忆的，恐怕就只有零号了。
    可零号视那些记忆如命，那是零号唯一能保住地位的东西，想要从她手中得到那些，何其难？
    ……
    清晨。
    昨夜苏倾城辗转反侧了半夜也没睡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后便干脆起了床，下楼后便看到零号正和佣人一起准备早餐。
    说是和佣人一起准备早餐，倒不如说是零号一个人准备。
    她动作娴熟地热牛奶，面包装盘，并为孕妇病号和小孩子准备各自的营养餐。
    佣人插不进去手，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边观看。
    苏倾城跟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会意退下，她则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厨房中。
    零号备餐的动作一顿，扭头便朝她投来了目光。
    苏倾城面色淡然：“我来学习一下。”
    “没必要。”零号音色冷冷，说完便收回了视线。
    这些是她的工作，若是连这些都被苏倾城抢走的话，那她还能靠什么留下来？
    她又不傻。
    厨房中只有零号和苏倾城，家中其他人还未起身，零号像刻意排挤般挤着她的位置，她见零号端着给苏天逸准备西式早餐出去便想帮忙，结果手还没伸出就被零号挡了回去。
    “这些小事，你就不劳你动手了。”零号浅浅一笑。
    端起剩下的早餐，她笑容转瞬即逝，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厨房，有条不紊地把早餐全部摆上了桌。
    一时间，苏倾城感觉她才是这个家里的陌生人。
    “零号。”
    “你有吩咐？”零号将餐具摆好后转身，正色瞧她。
    苏倾城微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我忽然觉得让你留下很亏，我当时应该提个条件。”
    “哦？”
    “把你的记忆给我。”
    “不可能。”
    零号果断回绝。
    她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礼貌的笑容，尊重着苏倾城，却也毫不相让属于她的那道底线。
    隔着餐厅，苏倾城亦是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较量总在无声之中。
    拥有特别的记忆叫零号占了上风，她微扬起的唇角多少带点优越的意味，瞧着苏倾城，并不把人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