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站起身朝女孩走去，在她的身边缓缓蹲下，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
    也或许只有这一刻，能把女孩真真切切地握在手中感受她温度的这一刻，傅修远才知道自己所听到的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幻想。
    他的女孩没有怪他。
    虽然不知道她话中有几分真假，至少她从心里不想怪他，不然不会压着理智跟他说这些。
    他清楚，在苏倾城的心里这个结不会这么快过去。
    但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努力消除这件事情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的隔阂，尽量回到当初。
    当然他也知道破碎的镜子不可能愈合这种道理。
    但若是能拼的天衣无缝，他一定会拼了命地去做。
    “苏苏，谢谢你……”
    他握着女孩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心中，放到自己的额头，用信徒最虔诚的方式来表达感谢。
    也包含了一丝眷恋。
    当女孩的手轻蹭过他的额头，他只想放下所有来感受她的温柔。
    这世间的权利和势力并不重要。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和她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安静地拥有彼此，白头偕老一生。
    只是不可能了。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包括关于她的无法说出口的事。
    “可是傅修远，我不甘心……”
    忽然，就在傅修远心中盘算着她和苏倾城的未来是如何时，女孩的嗓音再次传进了耳朵中。
    他抬起头，便看到了女孩眼中若有若无的一丝恨意。
    他的心口不由一紧。
    “苏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唤出来的这一声竟然掺杂了一些慌乱。
    这是他不应该有的情绪。
    在外雷厉风行的傅先生，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刻。
    苏倾城将男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知道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开心还是该觉得悲哀，扯了扯唇角说：“我不是针对你的，我刚才也说了，当年你只是一个少年，但是这件事情总有一个幕后黑手。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能吗？
    傅修远静静望着她。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理解她的意思，她指的应该是此刻躺在医院中的老爷子。
    当年的事情都是老爷子一手操办。
    包括寻找的苏倾城，以及他用巨大的利益和苏震山做交易，让苏震山把苏倾城送进了傅宅之中。
    “一命还一命啊。”
    几个字缓缓从笑着的女孩的口中吐出来，却字字阴森，如同地狱里前来勾魂索命的无常。
    说这话的时候，苏倾城始终用似笑非笑的目光凝着傅修远，不放过男人脸上的任何一丝神色。
    那是他的爷爷啊
    她心里根本就不确定傅修远会不会认同她的做法，会不会帮助她。
    甚至因为血脉相连的关系，男人应该会阻止她吧？
    是她想多了。
    苏倾城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
    “罢了，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在我以后要做什么的时候，你不要出面阻止我，你也不要觉得是我偏激，这是他欠我的。血债，就应该要血来还。”
    血债血还。
    千百年来自古不变的道理。
    女孩几近于偏执的神色，那目光嗜血，理智和清醒似乎都快要压不住，一丝不落地落进傅修远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