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国恼羞成怒，手撑住地面，爬了起来，指着王林道：“王林，你疯了！你打我干嘛！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王林沉声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不知道打老婆的男人是最没有出息的吗？你再动手，我就报警了！家暴也是犯法的！”
    旁边的摊主们，见王林出手了，也都围了过来，女人们拉着刘京美的手，看她头上的伤，男人们指着赵卫国，数落他不该动手打人。
    赵卫国本来还想和王林争执一番，但见到群情汹涌，自知理亏，也就不敢放肆了，伸手拍了拍屁股，冷哼一声。
    刘京美羞愧无地，连声说道：“我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她弯腰扶起衣服架子，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重新挂在架子上面。
    王林轻轻摇头，也懒得管他家的破事，转身离开，跟马春花说了一声：“我走了。”
    马春花和刘英，笑着和他说了再见。
    王林开车来到小百灵，在门前停好车，拿出舞裙，往楼上走来。
    经过二楼时，王林听到音乐声响起，便走到训练室来，看到沈雪她们都在里面训练。
    “哇！舞裙来了！”赵百灵眼尖，一看到王林，率先喊了出来。
    沈雪笑着走过来：“舞裙做好了？”
    王林把袋子递过去：“一共做了四件。红、白各两件。”
    “好。”沈雪接过袋子，立马就打开来看了看，“这个周末正好可以演出用了。我和百灵周末要演出呢，节目就是化蝶，你要不要来看？”
    “晚上吗？”
    “嗯。你来吗？”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王林道，“我厂里还有事，我先上去工作了，你们练习吧。”
    “好。”沈雪拿着舞裙，在身上比了比，看墙上镜子里的自己，笑道，“好漂亮啊！”
    王林笑道：“这叫百蝶裙！你们喜欢就好！我上去了。”
    赵百灵她们都围了过来，拿着舞裙看。
    王林转身上楼来工作。
    华东六省的业务主管和副手都已经派了出去，每个主管负责一个省会城市的业务点筹建工作。
    每个省会城市的区县数量都不一致，但也不是太多，一般都只有几个区，每个区只需要招五个人，一个省会城市需要20人到40人不等。
    一个主管再加一个副手，管理几个业务点，二、三十个人，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王林推广卫生巾的策略，是先占领中心城市，再向周边扩张。
    至于广大的农村地区，暂时不在王林的扩张计划当中。
    连城市里拿工资的知识女青年，都没有完全接受卫生巾，农村妇女对卫生巾的认可和消费程度可想而知。
    国内的卫生巾品牌还不算太多，而爱晴柔也算是国企品牌之一，因此这个品牌从一诞生开始，就带有一定的优越性，可以争取得到各地供销社和国营百货大楼的支持和合作。
    供销社和国营百货大楼，遍布全国各地，也是城镇居民购买生活物质的首选之地。
    各地的业务点，只要先拿下各自区域内的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就可以占据本地区一半以上的零售终端。
    立足于国有零售商店，再向私营店铺、个体商户进行推广。
    王林制定的这套推销机制，是可以复制的。
    只要招聘的业务员不是太垃圾，这一套推广方法，在任何一家城市都可以得到贯彻落实，市场很快就可以打开来。
    当市场有了一定根基后，总部的广告支持马上就会进入当地省会的电视台、广播台、报纸、杂志，进行为期半年左右的立体式广告轰炸。
    一轮广告攻势过后，卫生巾在当地的销量，绝对可以攀升到销售榜的前三名，在的地区甚至可以名列榜首，占据当地卫生巾销售80%以上的市场！
    爱晴柔卫生巾刚刚推出的时候，其它卫生巾厂商，为了扼制新品牌的增长，组织了一场价格狙击战。
    然而，王林并没有应战，没有降价销售，而是加大广告投入力度，通过营销手段，把爱晴柔这个品牌，抬升到了更高端的地位。
    任何一款产品，消费者都会有高、中、低三个档次的消费需求。
    卫生巾产品也不外于是。
    王林将爱晴柔卫生巾，塑造成了国内的一个高端品牌。
    而爱晴柔的价格，又具有优势，定的零售价，并不比其它品牌贵太多。
    能消费得起卫生巾的女性，也就不在乎这一毛钱、几分钱的差距了。
    每包卫生巾，王林只需要比别的产品多赚一毛钱，一年下来，这个金额就很可观。
    他把多赚出来的钱，再投放到广告之中，继续推高、推广这个品牌，产生一个良性的循环。
    而那些通过压低售价来抢占市场的卫生巾品牌，因为盈利低下，也就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打广告，久而久之，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产品卖得再便宜，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小众品牌，又担心卫生灭菌不过关，买你产品的人自然越来越少了。
    质优、价廉、推广，这三者互为犄角，可以说是一款产品的核心铁三角，要想把一个品牌做起来，这三者缺一不可。
    对卫生巾生产厂家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外汇！
    每家企业的外汇配额是有限度的！
    尤其是乡镇企业、集体企业、民营企业，这些企业的外汇配额，每年都有一定的数量，超出了这个额度，你就没有外汇可以用了！
    而卫生巾的原材料，大多数是要依赖进口的。
    在国家总体外汇有限、管制严格的前提下，一家卫生巾生产企业，每年生产出来的产品数量是一定的。
    你有产能，但你没有外汇去进购原材料，那么，就算你产能再高，你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生产不出来了！
    这个困境，现阶段来说，基本上无解的！
    起码还要等上好几年，国家的外汇储备渐渐增多，才会逐步放宽小企业的外汇配额。
    像国内的这些卫生巾厂家，他们每年只能生产一定数量的卫生巾产品，还敢拿出来跟王林拼价格战？
    那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们也不想想，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工厂，背后倚靠的是谁？
    申纺集团！
    一家拥有55万人的特大型集团公司！
    这是申城市的龙头企业，纳税最大户！
    在九十年代申城的汽车工业崛起之前，申纺集团都是市里的宝贝，是市里领导的掌上明珠！
    哪怕放到全国，也是屈指可数、名列前茅的特大企业！
    王林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的企业，外汇配额有限，但没有关系，他可以从申纺厂拿到外汇配额！
    整个申城市的外汇配额，都是先紧着申纺厂来用的！
    有了这么强有力的外汇支持，王林的爱晴柔产品，也就有了向全国扩张的底气！
    而且，王林自己的原材料生产基地，已经在筹建当中。
    原材料的生产，一是需要技术，二是需要大量金钱的投入。
    对其它小型的卫生巾工厂来说，他们没有资金，也没有能力投入自己的原材料工厂，他们只能依靠进口。
    因为这个时期，国内的无纺布产能实在有限，除了进口，小企业们别无他法。
    但王林就不同了。
    他依靠国库券生意，赚到了大量的金钱！
    王林手里有钱啊！
    他想扩张工厂，马上就能扩张！
    他想开一家原材料工厂，投资几百万的大项目，他立马就能实施！
    创业前期，王林用国库券赚取的第一桶金，哺育卫生巾厂和服装厂的创建和成长。
    等到这两家工厂成了气候以后，他又可以拿出这两家工厂赚到的钱，用来反哺国库券行业。
    王林现在拥有多个赚钱的产业，东边不亮西边亮，总能赚到钱来维持企业的高速发展。
    这个时代，是我国卫生巾事业的起步期，这是天时。
    王林有申纺厂的外汇支撑，这是地利。
    他在香江有唐华兄妹这样的朋友，在国内有田晓青团队帮他在国库券市场捞金，又有周汉民、周伯强支持他，这是人和。
    王林同志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善于利用周边的资源，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朝前迈进，企业的成长和进步，是可以预期的。
    在小百灵三楼的办公室里，王林拿笔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
    这个本子上，记录着他对卫生巾厂、原材料工厂、服装厂、服装卖场等名下企业的发展纲略！
    当他在创业路上感到迷茫时，就会拿出这个本子来看一看。
    一个下午的时间，悄悄的溜走。
    张瀚等人过来和王林打招呼：“王总，下班了。”
    王林笑着摆摆手：“你们先走吧！”
    外面办公室里，很快就人去楼空。
    不一会儿，沈雪和付美芳完成了训练，一起说笑着走了上来。
    沈雪一般都是等楼上的职员下班以后，她才上楼来的。
    她俩都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好身体被包裹得一览无遗。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俩一眼，心想练舞的女人，气质、身段，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沈雪走到他身侧，抱住了他，亲亲他的脸，笑道：“我去冲凉，等下我们到别墅去。”
    王林点点头，合上日记本，说道：“我去车间转一转，半个小时后，我在下面等你。”
    “好的。”沈雪轻轻咬了咬他耳朵，咯咯一笑，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付美芳一边脱训练服，一边笑道：“你俩真的是够了啊！当着我的面，也这么亲密了！我受不了了。”
    “谁让你看了？”沈雪白了她一眼，“以后不许偷看！”
    “沈雪，我真的是太羡慕你了，我希望你和王林能这么好上一辈子，让我们羡慕到老！”
    “美芳，你和秦建波的事，是不是该有一个了结了？”
    “嗯，我想去找他谈谈，把婚给离了，不然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他要是害怕影响到他升职，我们可以悄悄的扯了离婚证，不外对宣布就行了。”付美芳道，“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都有些害怕见他。”
    “我要陪王林啊。你怕什么？他又不吃人。”
    “唉！好吧！”付美芳郁郁寡欢的叹了一声，“以后，我一定要睁大了双眼，再也不想找这种男人了！我宁可不嫁人，也不再随便结婚！冲动真的是魔鬼！”
    “好了，快去冲凉了！”
    半个小时后，王林和沈雪在下面会和，前往武定路。
    王林刚把车子停下，就看到自家门前，停了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顾清雨和几个同事，正在门口和柳嫂子说话呢！
    柳嫂子一直摇头摆手，不放顾清雨他们进门。
    “那不是顾小姐吗？”沈雪笑道，“你喊她来的？”
    “不是！”王林心下沉吟，说道，“我们走吧。”
    “为什么？”沈雪惊讶的问。
    “我不想被他们看到。”
    “这可奇怪了？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害怕被他们看到呢？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上次在广州，你和她不是聊得挺来吗？”
    王林苦笑一声，说道：“你和我，都算是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被媒体拍到不好。”
    “我们自由恋爱，有什么不好？”沈雪怔忡，“我丢你的脸了？”
    “不是这个意思。”王林连忙握住她的手，心下叫苦不迭，说道，“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丢我的脸？我只是不想太过曝光。”
    沈雪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对，我俩之间的一段美好恋情，没必要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林道：“就是这个意思。你看那些明星谈恋爱，但凡高调秀恩爱的，后来都死得快。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沈雪嫣然笑道，“我听你的。”
    然而，王林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顾清雨看到了他的车，柳嫂子也看到了老板的车！
    柳嫂子对顾清雨道：“不是我不放你们进来，这不是我的房子，我只是一个佣人，我做不了这房子的主，我不能随便放人进来的。喏，老板就在那边，你们想进来拍景，就去找老板谈吧。我马上就要下班了。”
    “老板？你是说，这幢别墅的主人，是那边车上的人？”顾清雨惊喜的问道。
    “是啊！”
    柳嫂子说着，走到了王林车边，笑道：“老板，电视台的人过来，说是要进去取景，我没同意，他们一直在磨洋工呢！你来得正好，请你拿个主意吧？”
    顾清雨也走了过来，笑道：“王林！这是你的房子啊？这么巧——沈雪同志？”
    她眨眨眼睛，巧笑嫣然的看着车里坐着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