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没哭,但她又感觉到心里那股委屈劲儿了。她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又听他声音温柔极了,心里就更委屈了。
因为委屈,她反而有点凶巴巴起来:“你骗人,你摔了我的东西!我一不顺你意,你就不高兴,就像对个玩具似的!”
“玩具?”姜月章一愣,心想这话从何说起,谁会对个玩具天天夜里想着……!
他心里有鬼,忽然就不自在起来。
他一迟疑,裴沐就更凶巴巴:“你看,被我说中了!”
姜月章回过神,沉下脸:“谁说你是玩具的?谁若敢胡说八道,我不会轻饶。”
裴沐板着脸:“你根本不管我的想法,只想抓着我不放,这不是玩具是什么?”
“……抓着你不放,就是玩具?”
姜月章气笑了。他心里有把火在烧,脑子里也有火在烧,烧得他耳边嗡嗡作响、神智全无。
隔着明媚的阳光,他这双半瞎的眼睛也能看见一些幼弟的模样,他能看见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脸、再模糊也见得秀丽的轮廓、纤细的身体,还有被他切实握住的手……
――火在烧,烧得他心中滚烫。
他听见自己冷笑一声,像是怒火发泄――但他自己知道不是,这只是他的理智自我投降的预兆。
因为他一把将幼弟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他终于将这个模糊的、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他按着这颗可爱的脑袋,让他去听自己的心跳――他能不能听出那里火焰燃烧的声音?他的胸腔里除了这背德的火焰在永无停息地燃烧,已经别无所有。
“……怎样抓着,像这样抓着?”他听得自己又冷笑一声,这一次是为了掩饰那颤栗的心满意足,“好了,我抓着你了,你变成我的玩具了没有?”
他心中有一个让他心驰神往、意乱情迷的幽暗想法:若将他变成玩具,就能这样一直抱着,又如何不可?若他是他的玩具,是他的玩具,是他的,他的……
裴沐当然不知道姜公子那些狂乱的念头。但她能听见他的心跳。
她听见他的心跳急促,心中不免又软了一点。她在心里叹气,怜悯地想:唉,他身体果然不好,稍一激动,心跳就这么快,心音也不稳,真是柔弱。
没人会对柔弱的事物产生警惕。反正裴沐不会。
她其实已经原谅了他很多,只是还有个心结过不去。
她由他抱着,还顺手环着他,像是回拥,实则是给他拍背顺气,口中则继续凶巴巴:“好,不是玩具,那你做什么毁了我的养魂木手串?你送我的,我天天戴着,都有七年了,你却毁得彻底,这是哥哥会做的事么?”
她不知道,她口里的“哥哥”已经彻底被这个近似情人相拥的举动,给冲昏了头脑。
姜月章现在激动得心怦怦跳。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却激发了他无穷的联想;从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出发,他一时幻想他将幼弟娶回来,摆在房间里,成天四目相对、情意相通,一时又幻想他受不了自己这个哥哥的扭曲情感,逃得远远的,还有了心爱的女子。
最好与最坏的幻想同时发生,在他脑海里来回涌动,恰似冰火两重天,占据了他所有心神。他一时狂喜,一时狂怒,一时又悲伤彻骨。
所以,他只能分出一点点神思,喃喃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是故意的。”
他恍惚说道:“我从麓山回来,发觉你不在,又发觉你竟是将手串扔在家里,自然大为生气。那手串是你贴身带得最久的东西,我就用它来推算你的位置,想用魂术去找你,却因体力不支,总是算不准确。”
“我一时心急,反复推算,养魂木承载不过,便裂开了。”
他平平地叙述完这段。
一听他不是故意的,裴沐心里最后那点不舒服也就烟消云散。她开始高兴起来,觉得原来自己想岔了,其实哥哥虽说脾气不好,可对她还是真心诚意的。唉,她怎么能把他想得太坏?
通常而言,女孩儿的自我要求会更高一些。裴沐虽说女扮男装多年,却也有这一项品质;她一旦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兄长,也不顾自己的伤心、委屈都是真的,立即就感到歉疚。
“原来是这样,哎呀,哥哥你也不早说……不过,谁让你朝我扔东西发火,也不能怪我误会……”
这样不好意思的哼哼唧唧,就是歉疚的体现。
裴沐只以为自己是在忸怩道歉,顺便赖在兄长怀里撒个娇,享受一下亲情的安抚,却不知道……
她在他怀里软声哼唧几下,再抱着他蹭几下,险些让她兄长倒抽一口气。
姜月章僵着身体,火烫了似的,忽然将她推开一些。
“……既然是误会,说开便好。”他走开一些,重又坐到椅子上,姿势却有点僵硬,还别过头不看她,“阿沐,你去屋子里找找。”
裴沐是个快快乐乐的乐天性格,忧伤去得很快,此刻已经完全雨过天晴。她也没觉得兄长推开她有哪里不对――难不成还一直抱着?――所以,她只是笑眯眯问:“找什么?”
姜月章的姿态僵硬得很奇怪,睫毛不停颤动:“你自己找……是个惊喜。我重新拿养魂木做了手串,藏在你房里,快去罢。”
“啊,都说出来了,怎么能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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