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信息还是太少,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也都像是她的多思多疑。
面对好友担忧的目光,裴沐想了想,郑重问道:“阿蝉,你帮我个忙。今后你帮我多注意一下姚森、青龙、朱雀的动向,好么?”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妫蝉高兴起来,一巴掌拍上她的肩,豪气道,“你担心什么?我是喜欢姚森没错,可阿沐永远比任何男人都重要!交给我,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记下。”
“阿蝉,谢谢你。”裴沐重重地拥抱她,又随口说,“这么说,明日春狩,你要跟姚森一起?”
谁料,妫蝉摇头说:“他说临时有事,让我先自己玩。”
“临时有事?”裴沐一怔,“他什么时候说的?”
妫蝉左手拿起刚刚孩子们送来的花环,右手摊开,露出一枚刻了字的竹简。
她说:“我也是才发现。这花环原来是他做了叫人送我的,竹简也绑在花环上,说是道歉。”
裴沐接过竹简看了看。上头信息很简单,就说明日有事处理,不能一起狩猎,请阿蝉原谅。
她想了想,说:“今晚我住你这里罢。明日一早,我想去看看姚森做什……”
话音未落,门口却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这一回,开门的是裴沐。
“谁……哎!”
她捂住额头。刚才,有个什么东西轻轻往她额头戳了一下。
再定睛一看,在门口的火光映衬下,一只用枝叶捆出的小鸟浮在她面前。
小鸟做得活灵活现,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极为有神。刚才就是它啄了裴沐的额头。
它一开口,传出的却是大祭司的声音。
“夜深了。裴沐,回来。”
裴沐瞪着这耀武扬威的小鸟。其实小鸟当然是可爱的,但一有了大祭司冷淡高傲的声音,小鸟就也变得讨人厌起来。
“我住妫蝉这儿。”裴沐干脆拒绝,就想把门甩上。
笃——!
小鸟双翼后展、脖子一伸,如利箭冲来,重重将门撞开。
“我的门!”妫蝉顿时心痛,“阿沐,你要么还是回去罢!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裴沐:……
小鸟张口:“裴沐,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副祭司大人认输地垮下双肩,往外迈步,口中还嘀咕:“催那么急做什么?月亮还没完全升上中天,你这时候不都还没睡么?”
这回,小鸟却一言不发,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了。
它只是安静地停在裴沐肩上,不时扇一下翅膀,似乎颇为愉快。
妫蝉扶着门框,望着好友随风远去。
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阿沐似乎并非单相思。
在这个初春的夜里,月光格外明亮,如水洗濯万物,令人的心情也清爽不少。
但正如夜色依旧沉沉压着星月,在这清爽的笑意背后,仍藏着一丝无法消除的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入夜以后,神木厅中。
大祭司观星测算。
副祭司不在的第一个时辰。
副祭司不在的第二个时辰。
副祭司不在的第三个时辰。
大祭司转身走向公文案台,用神木掉下来的叶子,熟练地绑了两只小鸟。
其中一只小鸟振翅,转眼消失。
大祭司则捧着另一只小鸟,神情严肃:
“夜深了,裴沐,回来。”
#老婆不在的每一刻,想她!#
第15章 内鬼是他?
这一年的春狩,始于一个云霞清爽的日子。朝霞既不过分浓郁,也不流于疏淡,恰如女子裙摆上一抹淡雅的色彩。
朝阳照耀神木厅,令新生的翠色更加浓郁。
裴沐坐在神木上,扒着树干,眼睛紧紧贴在上面,正仔细搜索着什么。
大祭司抱着一筒蓍草站在树下,不时摇动一下竹筒,令其中被晒干的、写好卜辞的蓍草草茎相互碰撞。
他本该专心致志,却忍不住抬头去看树上。如是重复了好几次,他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定,最后有点烦躁地放下竹筒,干脆彻底抬起头。
“你在做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明明更多是好奇,可那冷淡的声音听上去却像严厉的斥责。
好在,副祭司早已习惯了,一点不在意。
“……没看什么。”裴沐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条树缝,含糊道,“我听见有声音,许是什么小鸟?”
大祭司看了神木一眼,神情微动,最后淡淡道:“胡思乱想。未经准许,任何生灵不得进入神木厅。”
“那便是我看错了。”裴沐并不分辩,笑眯眯地认了下来。
可大祭司盯着她,反而微不可察地蹙眉,隐约像在烦恼什么。不过他倒也没再多说,就是又看了一眼方才吸引裴沐注意力的树缝。
裴沐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幻;她已经凑到他边上,低头去瞅他捧着的蓍草筒 ,还想用手去抽一根。
“别闹。”大祭司回转目光,举起双手,不让她抽。
“……小气。”裴沐撇嘴,不死心地踮脚去够,“让我抽一根,问问今日春狩收获如何嘛。”
蓍草问卜是最古老的占卜方式之一,据传源自天帝。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采下一把蓍草,晾干后再写上卦辞,之后按照祭司自己算出的时间,抽取问卜,就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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