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其实也是普通人，在遇到喜欢事物的时候，也会爱不释手，甚至像看小说一样，废寝忘食地去欣赏、研究。
    李光民给杨谦当老师，他觉得最大的好处是他能从杨谦那里要到大量歌曲的词曲稿件，其中还包括一些杨谦还没录制、上传的歌曲。（当然，都是杨谦已经拿出来表演过，同时也注册过版权的那部分歌曲。）
    虽然李光民拿来这些稿件的主要目的，还是他要给杨谦布置自学课程、布置作业，同时，他也计划这个暑假抽时间帮杨谦编曲、重录。
    但不得不说，这些歌曲在李光民看来，质量都非常高，他自己私底下欣赏着，都觉得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年轻时候，去研究港城、宝岛的流行音乐，不就是这样，碰到喜欢的就手舞足蹈，然后废寝忘食地研究上几天几夜吗？
    当然，现在年纪大了，精力和身体跟不上废寝忘食，但李光民还是很开心，研究着杨谦的那么多歌曲，他都差点将正事——给《把根留住》编曲——耽误了。
    不过，杨谦写过哪些歌，李光民已经知道了，哪来的第三首粤语歌曲？
    他新写的？
    没听他说啊！
    杨谦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老师解释：
    “这段时间写的，写给女朋友，之前还有一些我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就没拿给老师您看。也是这两天刚好写出来……”
    “这个我可以替小杨作证，他昨晚还当着我们的面唱歌给他女朋友听，拿手机。这种行为网上叫什么？撒狗粮！”
    孔蔷笑着指了指杨谦。
    孔蔷其实就是杨谦母亲这一辈年龄的人，甚至比杨谦母亲的年龄还大上几岁，但娱乐圈的人都会保养、化妆，心态也会保持得很好，不服老，所以孔蔷也会赶时髦地跟年轻人一样玩手机、发微播。
    当然，她还不算什么，能当杨谦奶奶的席妮娅还让杨谦叫她妮娅姐呢！
    “哈哈，这样说来，这首歌应该很好听了！两情相悦、浓情蜜意，这样的爱情驱动，灵感迸发，写出来的歌，也应该是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样美好！”
    李光民赞许地看着徒弟点了点头。
    他这么说也没错，妙手偶得，本来说的也是文学修养很高的人来了灵感写出来的文章。
    杨谦虽然年轻，但也是写得出很多风格迥异的歌曲的音乐人，他因为爱情而灵感迸发，肯定也能绽放出美妙的火花！
    不过，这会儿，这么多明星大腕在这里，李光民不能把人家晾在这里，喊着让自己徒弟秀上一手吧？
    所以，尽管心里痒痒的，李光民还是跳过了这个话题，简单地总结一下，准备开始主持今天的录歌工作。
    杨谦给他打下手，李光民怕他一个人指挥不动这些大牌明星。
    “娄台，等下你先说两句？”
    李光民转头，跟娄力辉笑了笑。
    娄力辉不算被冷落，有一些内地的明星，以及几个经常来内地录节目的港城明星，就很醒目地去找娄力辉交流。
    毕竟是为了赚钱，有些规则，也得学会。
    但娄力辉在微笑地和这些明星亲切地握手、交谈的时候，注意力也放在了被李光民隆重介绍了的杨谦身上。
    娄力辉可不知道杨谦拜了李光民为师！
    虽然说李光民只是许多年以前的粤省电视台音乐总监，职位上不如自己，但李光民在乐坛的地位实在是有点高，在粤省更是一代宗师一样的存在。
    他教出来的学生早就在全国各地开枝散叶，在粤省电视台同样有着重要的传承。
    更不用说，省里有些领导逢年过节还会去拜会这些老艺术家，他娄力辉岂能不予以尊重？
    现在，杨谦拜了李光民为师，娄力辉就更不能将杨谦当成普通的电视台员工来对待了。
    必要的时候，给杨谦一点方便，也是卖李光民一个面子。
    以后有什么相求的，事情也会好办许多！
    当然，现在的娄力辉高看杨谦一眼，只是因为李光民。
    扯远了，娄力辉顺水推舟地同意下来，要发表讲话，在这么多明星大腕面前，他这个省电视台的副台长还是有点地位的，不管是不是摆架子，他都得代表粤省电视台说上几句。
    正好，现在九点半过了一刻钟，明星们也都来齐了，可以开始了。
    大家纷纷入座，李光民不肯坐到前面的主席台，跟简锦川拉扯着，表示要和大家做在一起。
    这时候，李光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杨谦走动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看见了杨谦将刚才那杯咖啡捧着，走向后面的座位。
    李光民眉头微微一皱。
    “小杨，过来前面这里坐！”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松开眉头，笑着招手叫一下杨谦。
    等过来了，再跟杨谦私底下说一下。
    老爷子淡泊名利，但这不代表他特立独行，不顾别人的感受。
    “好！老师，稍等一下！”
    杨谦比划了一下ok的手势，但他依旧加快脚步，拿着咖啡走向了后面，弯腰递给了苏睿。
    苏睿有些尴尬。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嘟囔着什么凉了的不好喝，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了李光民的眼里。
    他没听到苏睿说话，只是看到了杨谦是将咖啡递给苏睿的，他就意味深长地把视线收了回来。
    “小杨那杯咖啡是拿给苏睿老师的啊？我还以为是他自己要喝的！我印象中小杨是挺自律的一个人，烟酒不沾，还纳闷说他怎么喜欢喝咖啡的。”
    简锦川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把李光民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喝咖啡？”
    柴江也很欣赏杨谦，所以这会儿替他澄清一下。
    “好像小杨还是当工作人员啊，刚才给我倒了一杯水。”
    孔蔷来得比较晚，而且她来没几分钟，李光民他们也到了。
    “嗯，一直是他在倒水。”
    詹伯约点头。
    现在也是杨谦在倒水，他回去茶水桌，给刚才在说话，没机会给他端水的李光民老师也倒了一杯水。
    “有咖啡喝吗？刚才小杨问我，就说了水和茶。”
    孔蔷有些好奇。
    她也挺喜欢喝咖啡的，虽然唱歌的时候不喝，但现在唱歌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平时和老姐妹们去喝下午茶，她也喜欢点咖啡来喝。
    “好像是苏睿说要咖啡的吧？”
    解霏和孔蔷坐在一块，倒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不过，解霏只是因为坐在苏睿后面，听到苏睿说要喝咖啡，所以她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至于是不是杨谦亲自去买？
    解霏不了解的，就不会多嘴。
    这话，听在了李光民的耳朵里，却有些深意。
    但李光民笑呵呵地把话题带了过去，没有细聊。
    ……
    杨谦在羊城录歌的时候，戴羽妮的父亲，戴振宏也来到了羊城。
    不过，他来羊城目的可不是为了杨谦。
    “大湾区”！
    车上，戴振宏闭目养神，手旁放着一沓资料，资料最上面的标题印着这三个关键字。
    大湾区不是什么新鲜名词，更不是什么他现在才见识到的新政策。
    事实上，早在十几年前，戴振宏就知道了这个政策，只是那时候还只是停留在了学术讨论的阶段。
    戴振宏很有远见，在那个时候，他就开始让润远地产调集资源，着手布局鹏城和羊城的土地储备。
    虽然说现在地产业不景气，政策高压下，巨头的日子都不好过，更别说还不算巨头的润远地产了。
    幸好，戴振宏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地带着润远地产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发展，步步为谋，稳字当头。
    也没有因为内部的一些声音，就去跟那些巨头一样，拼命扩张，在钢丝线上跳舞。
    只扎根一二线城市的润远地产，没有太高的负债，也没有太高的杠杆率，在这个寒冬之下，他们虽然也是如履薄冰，但至少存活下来应该没有问题。
    这次来羊城开会，大湾区的发展课题，聚集了不少地产界的大佬，戴振宏也亲自赶来，就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政策上的变化。
    “这个变化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从我的分析看来，国家的动作是宏观调控，宏观调控最短是五年，一两年就出现反转这怎么可能？”
    “地产的生意肯定还有得做，就是大浪淘沙，能留到最后的才有肉吃。但最近日子不好过也是肯定的，大家都不好过。”
    “买房的需求一直都有，改变的只是买房的目的。国家要求整个行业改变，我们就得顺应变化，改变以前粗放式的开发模式，改变我们角色定位，从一个开发商，转变为优质生活提供者，提升建筑质量、提升服务质量……”
    戴振宏脑袋里一直在回响着前段时间他拜访一些专家学者得到的反馈。
    信息很多，但该怎么做，他们没办法给戴振宏一个明确的答案。
    即便是现金流状况还算良好的润远地产，戴振宏现在也是需要小心翼翼地掌好舵，这样才不会让它在这场行业寒潮中触到冰山，像一些巨头一样麻烦缠身，甚至陨落。
    “老板，星期天晚上，在粤省电视台有一场为大湾区献唱的文艺汇演，xxx（省里面的领导）也会出席，您要不要参加？”
    助理的话，让戴振宏从繁杂的思绪中抽回了精神。
    现在才周四，提前的邀请不算早也不算晚。
    “妮妮是什么时候放假？”
    戴振宏又是好久没见到女儿了，想着她放假，抽两天时间出来陪陪她。
    “她是十五号开始放假，下个星期六。”
    助理这个记得很清楚，都不用翻手机就直接说了出来。
    “下个星期啊，那这个星期不影响。你跟他们说我会出席。但下个星期，你记得把我周末两天的行程空出来，然后看有什么演唱会，买两张票，我陪妮妮去看一下演唱会。”
    戴振宏点了点头，跟助理叮嘱起来。
    选什么样的演唱会，这就让助理去考虑了。
    她知道戴羽妮喜欢什么样的明星、什么样的音乐，都会按照戴羽妮的想法来安排。
    戴振宏没空去理会这些，他只想花点时间，陪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