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已经在办理借调到粤省电视台的相关手续了！
    不过，因为粤省电视台和荷城电视台之间并不存在直接的隶属关系，就好像粤省电视台跟中央台也没有直接的从速、管理关系一样，杨谦不能像在同一个单位内的借调一样，领导说句话就能轻松搞定这么简单。
    这里头的手续非常繁琐，需要粤省电视台那边发函，也要荷城电视台很多领导签字，然后又要办理杨谦的档案提取等等。
    幸好，有欧阳承和简锦川在居中协调，事情办得还算顺利。
    今天杨谦回来，就是要办理档案提取，然后杨谦要自己拿着，下个月报道的时候，交到粤省电视台那边去。
    但档案室那边的领导没那么早来，杨谦又是跟平时一样，早早地来到了单位，于是他就跟平常一样，拿起扫把、抹布，把办公室的卫生打理了一下。
    “咦，怎么是你？小杨上个星期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已经去粤省电视台了呢！”
    第二个来的是办公室的魏大姐，她昨天也是请假没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后面肩并肩一起进来的赵文茜和易学颖看到杨谦的时候，就兴奋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哇！小杨（杨谦）。你居然回来了！”
    “杨谦你老实说，周末你是不是去三银了？”
    “跟唐郡一起唱歌的是不是你？”
    杨谦黑脸一囧，她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当然知道得快，毕竟有唐郡啊！
    有很多娱乐媒体、自媒体昨天都发出了关于唐郡去唱“樱桃音乐节”的新闻通稿。
    虽然这年头音乐相关的新闻还比不上八卦新闻好看，这些新闻也没有太多热度，甚至连微播的热搜都没有上。
    但新闻工作人员和普通群众的新闻敏锐度是不一样的，像荷城日报、荷城晚报的记者们，他们就从这些新闻中，看到了杨谦的身影。
    杨谦前不久还因为在红橙节的舞台上表演被他们采访过，这次在这样的新闻里又看到了杨谦，虽然改成了“木先生”，但人脸还是能识别出来的，所以，他们的电话就纷纷打过来了荷城电视台。
    “荷城日报的黎记者说要给你做一个专访，但打你电话没打通，就问了我们。”
    “小杨，你这个有点不厚道了啊！”
    “就是，偷偷跑去跟唐郡唱歌不告诉我们！”
    “有没有唐郡的签名照？”
    赵文茜和易学颖七嘴八舌地声讨起了杨谦，魏大姐听到了也掺和了进来。
    “没有、没有，其实我们只是上去唱歌而已，也没想到要跟唐郡一起唱歌，是主办方临时调整的……”
    杨谦连忙解释。
    当然，她们的埋怨都只是开玩笑。
    新闻三组出了杨谦这样的人才，她们更多的还是感到由衷的激动和自豪。
    别看之前杨谦也去红橙节唱过歌，但那只是地方的小舞台，再怎么多人看，也只不过是荷城人的自娱自乐，大家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们都看到了那些报道，杨谦和唐郡这样的大明星站在了同一个舞台上面，虽然其他的人她们也不认识，但有唐郡就不一样了！
    不真实的感觉立马凸显了出来。
    杨谦要当大明星了吗？他可是我以前的同事啊！
    昨晚回去，她们都不知道跟多少人骄傲地说起了这个大新闻。
    ……
    到了上班时间，领导陆陆续续地来了，同事们都不敢太吵闹，杨谦才得以解围。
    但好景不长，姗姗来迟的欧阳承古怪地看了杨谦一眼，把他叫了过去。
    “你又出什么风头啦？刚才碰到了臧主任，他跟我说台长都在打听你，有点后悔放手让你去羊城了！”
    欧阳承就是因为半路被臧跃文碰到了，两人在外头聊了一阵，才这么晚回到办公室。
    “这，就是去三银参加音乐节了，这个我跟老师您说过的。”
    杨谦窘迫地挠了挠头。
    怎么台长还知道自己消息了？
    小小的音乐节影响力能有这么大吗？
    不过，杨谦去参加音乐节，倒也没有瞒着欧阳承，他还是通过欧阳承请的这三天的假——上周两天，昨天星期一的假是后来补请的。
    当然，他请的这三天假没有什么大问题，走的也是正常的流程，更影响不了他本来就处在停滞状态的工作。
    但跑去音乐节唱歌被台长知道了，这事儿听起来就有点微妙，杨谦额头都开始渗汗了。
    “你去音乐节怎么搞得台长都知道？”
    欧阳承也纳闷呢，他不知道杨谦要被采访的事。
    不过，很快，欧阳承和杨谦就发现不只是台长知道而已了！
    欧阳承带着杨谦去档案室办理他的组织关系调出和提档的手续，杨谦就直接被档案室和隔壁几个办公室的年轻女同事围了起来。
    “哇，明星居然真的是我们的同事！”
    “杨谦你是准备写歌给唐郡唱吗？”
    “我读大学时候就特别喜欢唐郡了！”
    “杨谦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道啊？”
    “来来来，赶紧给姐姐签一个名，不然等你去羊城真的当了大明星，就要不到你签名了！”
    一群热情的小姐姐、大姐姐，把档案室当成了大型的追星现场。
    当然，相比起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杨谦这个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小新人给她们的感觉就亲和许多，她们也忍不住逗起了杨谦。
    什么那个“戴姑娘”是不是你女朋友？
    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女朋友？
    这样八卦满满的话都问了出来。
    后来要不是档案室的主任看不过去了，维持了一下秩序，可能杨谦都没办法逃脱出来。
    “怎么样？出名的感觉是不是不太妙？到处都是看着你的眼睛，走到哪都被堵到哪。出了名，却丢掉了自由。”
    欧阳承不像别人，他没把杨谦当成了大明星，还是跟以前一样，两只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地教导着自己的徒弟。
    “我感觉跟大型社死现场差不多，虽然还不是丢脸到没法见人，但也都是全部人都在盯着你，让你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很不自在。”
    杨谦老实地跟老师点了点头。
    “对，你这个观点其实是很准确的，当你成为公众人物，工作、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只眼睛盯着的时候，你就离社会性死亡不远了！因为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总是会犯错的，但作为公众人物，你这个犯错的代价是非常大的，甚至是不可以被接受的。”
    欧阳承只是不听年轻人的歌，并不代表着他不懂这些时髦的网络流行语。
    作为一名新闻记者，欧阳承不仅要懂，而且还会紧跟时事，保持对热点事件、热点信息的敏锐度。
    杨谦也觉得自己老师很厉害，别看只是一个晒得黑黑、容貌也比较显老的中老年人，老师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都非常让杨谦佩服。
    要不是因为音乐，杨谦还真地很愿意留在荷城这个小地方，继续跟着老师学习。
    每次杨谦跟老师讨论，他都觉得受益匪浅。
    这次也一样。
    “我觉得很多明星也是这样，因为长期出现在聚光灯之下，时刻要保持这完美的人设，所以承受了很多压力，然后得了抑郁。”
    杨谦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和探讨的课题。
    “对，所以说，没必要追求完美，人无完人。别人喜欢你，你不用太欢喜，别人讨厌你，你也不用太在意。做好自己的事情，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
    欧阳承何尝不是担心杨谦的未来，他知道杨谦的性格。
    杨谦就是一个喜欢追求完美的人啊！
    杨谦也听出了老师的题外话，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如果以后当了明星，应该会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分隔开来，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会在工作的场合谈论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