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将手中的包裹轻轻提了起来,对许鹰扬道:“在下的绣春刀毁在虎头岩下,一直没有称手的兵刃。前几日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柄钢刀,用起来倒颇为顺手,是以便留在手中。只不过这把刀是在下抢来的,没有找到刀鞘,只好用铺床的单子将它包裹起来。免得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在街上行走,倒会惹出许多麻烦。”
许鹰扬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厉百户得了什么天下无敌的神兵利器,不想轻易示人。哈哈,哈哈。”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厉秋风这才告辞离开。此时早已是天光大亮,只不过这巷子极为偏僻,而且房屋破败不堪,是以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鸟儿在树枝上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几声鸣叫。
可是厉秋风却听到了巷子左右的破墙之后、土屋之中,到处都传来了极轻微的呼吸之声。这些呼吸声有的绵长,有的急促,显然是内功深厚之辈和外家功夫极为厉害的高手所发。厉秋风神色不变,心下暗想:“这巷子中看似荒凉,两边的墙后和屋中,不知道埋伏了多少锦衣卫的高手。许鹰扬带了这么多手下到了修武县城,却被敌人逼得不敢露面,这事情倒真是古怪之极。”
待他走出巷子之后,却见大街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厉秋风想起冯师爷和尹捕头说过,自从黄崇做了修武县知县之后,清正廉明,处事公正,将修武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昨晚进入修武县城之时已是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四周漆黑一片,并未看清城内的情形。此时见城中各处热门非凡,百姓安居乐业,方知冯师爷和尹捕头并非有意替黄崇吹嘘。
厉秋风一路走回客栈,刚刚回到自己的屋子,司徒桥和玄机和尚便走了进来。两人见到厉秋风之后,都长出了一口气。厉秋风知道两人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下倒颇为感动,是以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有一位老朋友约厉某见了一面,倒教两位担心了。”
司徒桥道:“厉兄弟没事便好。方才你不在客栈,我与玄机大师已商议妥当,咱们今日便赶往洛阳。玄机大师虽然不进洛阳城,要直奔嵩山,但是从修武县到洛阳城北,咱们还是可以一路同行的。”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事情有了些变化,厉某还要在修武县滞留数日,不能与两位一同前往洛阳了。”
厉秋风此言一出,司徒桥和玄机和尚脸色都是一变。玄机和尚说道:“难道厉施主在修武县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么?”
厉秋风道:“我这位朋友遇到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要厉某助他一臂之力,厉某只好暂留数日,不能与两位结伴同行。”
司徒桥和玄机和尚对视了一眼,心下疑云大起。只不过两人见厉秋风点到即止,并未说明是谁请他帮忙,却也不好询问。玄机和尚道:“厉施主,是否要贫僧也留下相助?”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大师要赶往少林寺,向寺中各位前辈说明云台山发生的种种古怪之事。此事关系到武林之安危,还请大师不要耽搁,尽快赶往少林寺要紧。”
玄机和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厉秋风,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贫僧即刻便走。不过不管少林寺方丈大师和各位首座是否相信贫僧所说,他们都会派人到云台山来查明情形。到时贫僧定然会重返修武县,再与厉施主见面便是。”
厉秋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杀害众多江湖人物的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眼下尚不可知。只不过这凶手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图谋定然非比寻常。大师前往少林寺,路上千万小心在意。”
玄机和尚双手合什,口中说道:“阿弥佗佛。多谢厉施主提醒。贫僧虽然只会一点微末功夫,不过有人若是想将贫僧除去,却也不是轻易之事。”
司徒桥听他说得豪迈,生怕他托大,便在一边说道:“大师的般若掌神功独步武林,天下少有人敌。只不过闯荡江湖,有时不只要靠武功。比如云台山无极观中那些老婆子,若以武功而论,这些人联起手来,想要杀掉她们绝非易事。可是凶手并不靠着武功来杀人,而是放起一把火来,将这些道士尽数烧死。是以大师这一路之上千万小心,万万不可托大才是。”
玄机和尚道了声谢,接着说道:“司徒先生,咱们这就上路罢。”
司徒桥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大师先行,我留在修武县城,助厉兄弟一臂之力。”
他此言一出,厉秋风和玄机和尚都是一怔。厉秋风摇了摇头,道:“司徒先生,厉某只是帮朋友一个小忙,不必劳烦司徒先生出手。”
司徒桥笑道:“厉兄弟,老哥哥武功虽然稀松平常,不过眼光倒是有一些。眼下这修武县城杀机四伏,情势之危急,只怕不在昔日永安城之下。依我看来,不日必将有一场大战。厉兄弟虽然武功了得,不过一人留在这里,毕竟独木难支。我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不过随便凑个数,给厉兄弟跑跑腿,打听打听消息,总是能做到的。”
此前许鹰扬与厉秋风说话之际,曾经提醒他小心司徒桥。不过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厉秋风对司徒桥的戒心已大半消除。此时见他一力相助,心下倒颇为感激。只是转念一想,此事涉及到锦衣卫、倭寇和江湖各大门派,自己要在各方势力之间小心周旋。司徒桥这人性子古怪,若是留在自己身边,反倒会惹出不少麻烦。念及此处,厉秋风摇了摇头,对司徒桥道:“托我办事的那位朋友生怕此事泄漏出去,再三叮嘱厉某万万不可假手于人。是以厉某多谢司徒先生的好意,还是请司徒先生先行离开修武县城,将关帝的头颅送回关帝圣君庙妥善安置。此事也颇为重要,还请司徒先生不要耽搁才是。”
司徒桥正想再说,却听厉秋风接着说道:“司徒先生既已决心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云野鹤,又何必再插手江湖中这些恩怨争斗?若要抽身,须得趁早。待此间事情了结之后,厉某便也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司徒先生,你还是先离开修武县罢。”
司徒桥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当下司徒桥与玄机和尚各自收拾东西,待结束停当之后,厉秋风将司徒桥和玄机和尚送到客栈门口,又叮嘱了玄机和尚几句,这才与两人告别。
直到司徒桥和玄机和尚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厉秋风才转身进了客栈。老板带着一名小二早就候在一边,见厉秋风走入店中,急忙迎上前来,满脸堆欢地问道:“大爷,您还没吃饭罢?您看您是在这大堂中用饭,还是把饭菜送到您的屋子里去?”
厉秋风一早便被许鹰扬找去,此时腹中确实有些饥饿。是以他思忖片刻,对老板说道:“劳烦将饭菜送到屋子里罢。”
老板答应了一声,便即吩咐小二去准备酒菜。厉秋风独自回到客房,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思忖从何处下手,才能让真凶露面。只不过此事千头万绪,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想出线索。他正烦恼之时,却听得脚步声响,紧接着有人在门外说道:“大爷,酒菜给您备好了。”
厉秋风打开房门,只见小二端着食盘站在门口。厉秋风将食盘接了过来,摸出十几文钱赏了小二。小二连声道谢,兴高采烈地走了。
厉秋风吃了饭菜,却没有喝酒。他在屋中踱步,心中细想此事。到得后来,只觉得胸口郁闷之极,便即走到穿前,将窗户推开。这扇窗户恰好对着大街,窗户打开之后,却见不远处走过一个人来,身形颇为熟悉。
厉秋风心下一凛,定睛望去,却见这人身穿灰袍,正是修武县县丞于帆。
厉秋风见于帆直奔客栈而来,知道他定然是来找自己,心下暗想:“这位县丞大人忙活了好几日,昨晚又要带着黄大小姐去见黄知县。听他的意思,今日要和黄知县一起去勘查段诚等人的尸体,怎么会有空到客栈来?”
他正思忖之际,却见于帆已走进了客栈。厉秋风急忙将窗户放下,又将屋子中的东西归置了一下。便在这时,只听门外脚步声响,紧接着有人问道:“厉兄在吗?”
厉秋风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却见于帆站在门前,脸上颇有忧色。厉秋风将于帆让进屋中,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于大人没有随黄知县去查看段诚等人的遗体么?”
于帆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厉兄,你可能还不知道,被人杀死的江湖人物可不止段诚等人这一路。”
厉秋风已经从许鹰扬口中听说了此事,不过他不想让于帆知道锦衣卫找到了自己,是以故作惊讶,一脸惶急地问道:“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帆道:“今日一早,城北的许家庄和城南的李庄都有里正到县衙报信,说是发现了不少尸体。据两个里正说,死在许家庄外的有五十四人,死在李庄附近一处树木中的有六十六人。死者手上都有兵刃,现场极是恐怖。”
第八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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