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午饭，没有再多做停留，径直朝着齐云山而去。
    山路崎岖难行，但为了观赏山间美景，林元还是带着张小月步行而上。
    林木浓郁，哪怕天空太阳极大，但在山涧之中仍是清幽无比。
    齐云山山高五百米，一路倾斜向上，有着很大一段距离。
    二人行走在这山道之上，宛如神仙眷侣。
    可走着走着，忽然听见了一阵嘹亮的歌声。
    接着是丁丁的伐木声。
    “应该是山下的村民上山砍柴，不用担心，我们沿着山道而上就行。”
    望着张小月东张西望，林元出声解释。
    感知之中，在前方数百米的山林之中，有一老人提着一把木柄斧头，正在卖力砍伐一棵枯树。
    老人的身着打扮再普通不过，身上又没有丝毫的修为气息，只能是山下的村民，而不可能是坐落在山顶之上的隐世宗门惊门的人。
    随着两人一路向前，很快就得见庐山真面目。
    山道旁，一个老人正在拖着一根老树，想要将树干拖到路上来。
    老人刚准备用力，就发现了山道之上的年轻男女。
    摸了一把额头之上的汗水，老人将斧头别在了腰带之上，将那草帽的帽檐向上抬了抬，这才扯着喉咙出声道：
    “两位是上山进香的？”
    林元和张小月对视一眼，走到近前。
    “老人家，我们是上山游玩的，莫非这上面还能上香不成？”
    这焚香烧纸，一般都是在寺庙道观。
    但惊门并不在两者之列，八门供奉的就只有他们共同的祖师爷八元道人。
    当然了，各门之中，自然少不了那些去世的宗门长辈的灵牌。
    这些，都只是自己人供奉。
    林元不解，也当打个哈哈。
    因为供奉什么，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老人嘿呦一声，“小伙子小姑娘啊，这个时节你们上山，那可真是挑错了时候，你们是外地人吧？”
    “老人家如何知道？”张小月有些好奇。
    看了看眼前的青年男女，老人似乎是在这山里边打柴累了，想找个人解解闷，所以说话的兴致很高：
    “本地人也不可能在这时候上山来，这山里原本有着一个与世隔绝的门派，平常时候也就是会到山下的小县城里边用草药或者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换点日用品，可是就在前不久，这山里边闹了大动静。”
    “老人家您给说说。”林元颇有兴致。
    山道艰难，听老人说说话，就当是给张小月歇歇脚。
    老人不慌不忙，拿出一袋旱烟裹了一只，点上火吧嗒的抽上一口，这才神秘兮兮道：
    “就在前不久，这隐世门派不知道招惹了什么敌人，被人满门灭绝，有些及时逃得性命的也不敢再呆在山上，远走他乡，或者就在山下的小城之中隐姓埋名的生活。”
    说到此处，老人有些唏嘘。
    “啧啧，那叫一个惨呐！后边我上山砍柴，远远瞧见了一眼，若干的山间殿宇皆被焚毁，广场之上鲜血洒满，煞气冲天。就连这门派之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惨死在山上，山下人，都唤那老人惊云上人。这惊云上人是好人呐，可惜了……”
    老人一口气说了许多，言语之间，皆是惋惜之意。
    关于好人坏人，林元并未多言，只是好奇道：
    “老人家，那现在山上还有人吗？就是哪个门派里边。”
    老人拍拍胸脯，“有啊，我就是。”
    “说来惭愧，我年轻时候在山上吃过几天斋饭，也是那惊云上人的记名弟子，可惜我本事，最后吧被赶下山门，从那以后就在这山下居住了起来，整日砍柴放羊，不问世事。等我知道门派被灭的时候，山上死的死，走的走，已经差不多了。”
    心有余悸的老人神思悲悯，虽然早已不是门中之人，但那一丝教导之恩尚存。
    在惊门惨遭灭门之后，他不顾危险，上山将所有人的尸体全部下葬。
    “听说呀，惊门里边对方弟子在外面惹了事，得罪了一位大敌，这才惨遭横祸。好像是叫什么林元，我听说呀，那林元随时有可能来屠山。这也是惊门弟子舍弃山门的根源所在。”
    林元摇摇头，这黑锅他可不背，于是不动声色道：“屠杀惊门的人是一只叫百兽门的势力，跟林元无关。”
    当初百兽门为了一统八门，在门主影刃的带领下，屠戮了惊门。
    惊云上人也正是惨死在百兽门的手中，而剩下那些投降百兽门的惊门之人，则是全部死在了赤霞秘境之中。
    稍微厉害的几位是被他所杀，但其余的大部分，都落在了山魈手中，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对于那部分人，林元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老人对此却是飒然一笑，“管他是谁，人死如灯灭，已经不重要了。”
    林元不再说话。
    烟枪上的旱烟烧了三分之二，老人将其在树干上熄灭，将烟头抠了出来扔到地上。
    “好了小伙子，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往山上去。老头子反正是不想再去那片伤心之地了。”
    老人说完，将烟枪别进腰带，抽出斧头，准备继续砍树。
    林元对着老人轻轻拱拱手：
    “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们上去看看风景就下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罢，转头看向张小月，“小月，我们上山吧。”
    “嗯嗯。”
    两人告别老丈，沿着山道继续向上。
    因为有惊门在这里，所以这山道皆是由石板铺砌而成。
    经过长年踩踏和风吹日晒，石板已经颇为古朴。
    离着山顶一两百米左右，山道周围出现了一块块石碑。仔细一看，石碑之上刻着一些歌词诗文和山水画卷。
    数了数，足足有八十一块石碑。
    大小姐张小月有些好奇的摸了摸石碑，“看来这惊门的创建者还是一个雅致之人呢。”
    欣赏完这八十一快石碑之上的内容，两人已经到达山顶。
    脚下踩着的是一个平整的广场，在广场四周，一座座楼台殿宇掩映在绿树之中。
    不过这些殿宇大多倒塌，墙壁焦黑。
    林元环视一圈，看着这满目狼藉，心中不由得诞生了一个疑问。
    《寒降术》，会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