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惊临非常郁闷。
    之前的日子里，他是汗血岭的霸主，还曾经制霸过塔克拉玛干沙漠。
    可现在，先是遇到了一个自称剑客常威的李十二，以大神通将他重创。
    紧接着，又亲眼见识到了被称为上古三帝之一血魂大帝！
    那一滩鲜血，居然能迸发出极强的威力，远超他这个骷髅！
    褚惊临看过李十二发来的那段视频后，心里非常震撼的。
    原本想着称霸世界，继续以大将军王这个身份坐在顶级位置上褚惊临，在接连的见识到天外有天后，信心备受打击。
    他知道自己与世隔绝太久，有些坐井观天了。
    眼下，必须要搞清楚清晰的局势，才能更加安稳的坐在万山盟那个位置上。
    天下第一的宝座，谁不想上去坐坐呢？
    尤其是褚惊临这样本就有过做领袖经历的人。
    当初，他可是万山盟的第一把交椅，若不是李四在塔克拉玛干的时候，用了阴损的手段让褚惊临惨死，或许万山盟的王，应该是他褚惊临。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褚惊临身心疲惫，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眼下，张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从他的黄沙内挣脱，并且临走前还让褚惊临受了些伤。
    幸亏他身上有那件战甲。
    战甲是神兵，有防御的本事。
    这样震荡换作寻常大宗师，怕是直接被震得浑身粉碎。
    即便是褚惊临，那些白骨也震荡的差点裂开。
    好在，他的神识是在神兵内。
    完完整整的保护好。
    才没有让他真正受到大伤。
    不过张三的逃跑，让他终于正视自己。
    褚惊临之前的预料中，张三虽然很强，且外界名声非常大，但真正和自己打起来，不可能是对手。
    先不说黄沙是他的绝对私人领域。
    在黄沙内，几乎没人能睁开眼睛。
    更何况，这里还有数不清的骷髅兵。
    褚惊临身上那件战甲，还有他长年累月凝聚的力量，就能压制张三。
    可在这种完美的压制条件下，张三还是跑了。
    在他面前跑掉！
    这让褚惊临极度震惊。
    他必须搞清楚，张三用了什么手段。
    万一接下来，有人用未知力量偷袭，自己的安全岂不是很危险？
    褚惊临忍着痛苦，感受周围溃散的力量！
    这是一种类似灵力炸弹的东西。
    看来，张三早有防备。
    “李十二，你居然想要用冷清秋来考验我。可你没想到，我死之前早已学会了读心术吧。既然你这么在乎龙舞，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看看谁能抓到龙舞吧。”
    褚惊临伸出满是白骨的手掌，缓缓攥起。
    “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我手里的枪。有软肋的人，并不可怕。”
    褚惊临缓缓消失了。
    昆仑山，一如既往的宁静。
    而东南境外三百里处。
    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
    这是李四修建的行宫。
    他考虑到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在全世界建造了七十二座行宫。
    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大动作，就已经用上了。
    躺在行宫床上的李四，脸上已经没了之前无时无刻不在的笑容。
    甚至就连那自信，都淡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凝重。
    “四爷，怎么了？”
    金蝉站在李四身边，寸步不离。
    他追随李四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四这样担忧。
    “我的徒弟，有点脱离我掌控了。”
    李四侧过头，看向追随自己忠心耿耿的金蝉，忽地笑了：“你说，我真的老了吗？接近六千年，我韬光养晦，就在左丘山隐藏身份。我以为这个世界仍旧在我掌控下，我李四的算计不会有错。可今天，我一次真正和李十二交手。我差点败了。”
    “如果按照我们之前设定的目标，那我其实已经失败了。”
    “我做了这个大一个局，想要在干掉李十二的同时，顺带把教廷那些蠢货解决掉。”
    “可我非但没有干掉李十二，还被教廷记恨上了。”
    “金蝉，我真的老了吗？”
    李四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眼睛里带着期待。
    他在等待金蝉的答案。
    韬光养晦几千年，以为一切都胜券在握，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
    李四有些失落。
    他真的自我怀疑，是不是世道变了。
    师傅都打不过徒弟了。
    “四爷，我跟了你几千年，不管经历了什么，您都带着我，都也对您不离不弃。”
    金蝉坐在李四窗前，叹了口气道：“或许，世道变了。我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这五千多年能稳定，李十二做的或许是对的？”
    闻言，李四愣了下，但很快便笑着说道：“若不是我们扫平了那些麻烦，他可能坐的这样安稳吗？使我们铺好了路，为他打好基础。”
    “可，真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李十二。五千多年，足够改变一个人。我说句不该说的，我们没有变弱，但李十二，或许真的更强了。”金蝉说完，眼睛直勾勾看着李四，“四爷，李十二做的一切，私心甚少。他心中的是天下为公，而我们，一直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拼搏。”
    房间陷入到沉默。
    “你先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李四摆了摆手。
    “我在门口，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金蝉起身离开。
    李四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里全是他和李十二第一次见面的画面。
    一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在当年杀了数不清的同门，成为唯一幸存者，为什么在成为帝王后，居然开始变得仁爱。
    金蝉的话，让李四陷入到深思。
    天下为公？
    可自己的拼搏有错吗？
    纵观天下，谁不想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
    人都有欲望，这是正常的。
    李四为了自己欲望，无论做什么，他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四坐起身，闭上眼睛。
    他的耳朵，明显和寻常人耳朵不一样。
    那耳朵动了动。
    不一会，李四满身大汗。
    “清河大帝的眼睛，居然在他身上！果不其然……”
    他脸上带着震惊，“怪不得，能识破我的计划。”
    “四爷！”
    金蝉敲了敲门，在外面大声说着：“先锋营过去的兄弟，全死了……一个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