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
    “野孩子，野孩子！”
    “你妈妈是个贱、货，生了你这个野种。”
    “你没爸爸，哈哈哈，野孩子。”
    —
    耳边响起同族孩童的嘲笑。
    七岁的蛇族男孩最终没忍住，朝着最近的一个大孩子扑了上去。
    “我不是野孩子！！！”
    他像往常那样愤怒反抗。
    但瘦弱的身子却无法在更加健壮的大孩子面前优势分毫。
    男孩又矮又瘦，可大孩子却长得膘肥体壮，整整两米。
    他一脚就把扑过来的男孩踹飞到地上。
    男孩的身子顿时萎缩成一团。
    肚子传来的巨痛让他没法开口发出半点声响。
    “起来啊，起来啊野种，你不是挺横的吗？”
    五个小孩围了过去。
    一边嘲笑一边对他拳打脚踢。
    最终，又在脱下裤子尿了他一身之后。
    嘻嘻哈哈的离开了。
    ——
    “轰隆！！！！”
    本就阴沉的天气突然想起一道巨雷。
    随后，是豆大的雨珠倾盆而落。
    暴雨终究还是来了。
    而在暴雨下的男孩，则是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从水坑里爬了出来。
    随后，缩在路边的角落。
    哭了起来。
    没有声音。
    哪怕他就蹲在村门口的不远处，只要人们稍微往外一撇就能看到他。
    可即便等到暴雨结束。
    也没有哪个好心人愿意上前对他有半点关心。
    更别说是愿意伸出手了。
    只因为……
    男孩是村外的流浪儿。
    即便他过去也是村子里的一员。
    —
    这里是零山山脚的一个村子。
    一个专属于蛇妖的村子。
    村子里的蛇妖很排斥其他种族的妖怪。
    因此你不可能在村里看到其他的妖族。
    —
    男孩在暴雨中哭泣，又在暴雨中安眠。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
    他知道，是时候回家了。
    —
    男孩的家在零山山顶，一个隐秘的山洞。
    他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
    ——一个精神崩溃的疯女人。
    女人是因为父亲的死疯掉的。
    而在此之前，她是个令人羡慕的家庭主妇。
    少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只知道自己自打出生后父亲就没了。
    听偶尔正常时的母亲说。
    父亲是个身上散发着奇怪气味的蛇妖。
    是当时村里的英雄。
    ——
    零山山脚的蛇村过去很不方便。
    没有井，也没有足够的食物来源。
    更没有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
    房子质量也不好，总是塌。
    可这些问题全都在父亲来了以后便迎刃而解了。
    父亲是个很聪明的科学家。
    虽说身上的气味古怪，起初的时候不被村民们接纳。
    可伴随着他帮村子打井，为村子的房屋结构提出先进规划。
    以及教给村民们更先进的捕猎技术，改良村民们的作物种子……
    总之，就如同一个高等文明的人突然来到低等文明世界那般。
    父亲为村子带来了新的时代和希望。
    也正是因为他让村子变得富裕起来。
    所以，即便气味不对。
    村里的人们也选择接纳了他。
    而母亲就是在那时喜欢上父亲的。
    两人一来二去，便在一起了。
    ——
    当时的父亲被村里人狂热追捧着。
    人们将他当成英雄。
    甚至还立了雕像。
    村里的很多地方都离不了他。
    照正常情况，父亲和母亲应该会活得很滋润才是。
    只是，所谓的感恩英雄。
    自从家家都富裕了之后，便发生了一丝丝变化。
    当人们再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时候。
    就会去追求精神层面的娱乐。
    因此，人们开始好奇父亲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他的气味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事背后嚼舌根的人开始有了。
    有人说父亲或许并不是蛇妖。
    与此同时，嚼母亲舌根的人也有了。
    嫉妒母亲嫁给父亲的某些人开始造谣。
    编造一些母亲过去有的没有的黑历史。
    —
    起初，这种行为令人不齿。
    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
    人们渐渐忘记了村子过去的艰苦岁月。
    老一辈的人或许还把父亲当成英雄。
    但新生一代却已经不再把父亲当回事。
    以至于最后，雕像被熊孩子涂鸦。
    谣言渐渐增多。
    人们从一开始的严肃斥责。
    渐渐习惯了谣言的生起。
    以至于最后，娱乐至死，甚至加入了那些有的没的嚼舌根话题。
    但对于这种事。
    父亲从来都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虽说母亲很反感这种行为。
    但父亲却总是安慰道：
    “大家都是同族，没必要把事闹大。
    不要和他们计较，我们自己过得好就可以了。
    还有，不要生气。
    生气对胎儿不好。”
    他总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母亲也早已习惯，虽无语，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的环境虽说有些变质。
    但总体而言也只是嚼舌根的地步。
    事情的真正转折点。
    在于父亲的突然失踪。
    那是一个暴雨天气，半山的水道堵了，村民们家里不出水。
    于是父亲便独自一人冒着暴雨天气上山，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就是这次出门。
    他再没有回来过。
    那之后雨停了，老一辈的村民上山寻找父亲的踪影。
    可找了老半天，也只是在某地发现父亲的衣服碎片。
    上面沾着血，很多的血。
    除此之外，看不到父亲的影子。
    —
    村民们心里多少猜到了一点什么。
    最终回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
    当时的母亲正好是生产期，前脚刚把孩子生下来。
    后脚便得到了这个恶耗，故而天天以内洗面。
    虽说当时的母亲心如刀绞，每天眼睛都哭的红肿不堪。
    可为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她还是咬着牙坚强的活着。
    而真正压垮母亲，让其变成疯子的。
    实际是村里的流言蜚语。
    ——
    一日，某人造了母亲的谣。
    说是大半夜看到她家跑出来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这个谣言传的很凶。
    以至于很多人都信了。
    他们没有证据。
    可他们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一个寡妇背地里肯定不干净。
    典型的自己什么样就认为这个世界怎么样逻辑思维。
    总之，这个谣言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有人拿这事和父亲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认为，定是母亲和奸夫勾结，设计杀死了父亲。
    因此，他们义愤填膺，最终裹挟着舆论，将母亲和他的儿子赶出了村子。
    最后又将母亲家里的东西全部瓜分。
    ——打着为英雄清理门户、替天行道的旗号。
    【作者题外话】：日常求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