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日，虚圈。
    位于白沙之海的虚夜宫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大量枯燥的情报透过反膜丝，涌入萝嘉大脑。
    她按照往常那样，将没意义的消息统统丢到一边存储，基本是不会再翻出来看。
    有意义的消息，她会多看几眼。
    比如说虚夜宫之外的小身影。
    曾经是三刃的妮露变成一个女孩，整天和两个从属官，一个宠物在那边玩你追我逃的游戏。
    挺有趣的。
    在枯燥的虚圈里面，能够整天那样乐呵呵是非常困难，大部分虚破面化，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烦恼。
    只有一部分破面会变成喜欢自言自语，性格极度开朗的逗比，似乎想要用那种方式，摆脱内心的空洞。
    萝嘉有时候想要去模仿这样的破面行为，又觉得没有意义，她就是一个道具，没理由学着那些。
    只要乖乖听从主人的命令即可。
    “萝嘉。”
    蓝染的呼喊从反膜丝那边传达过来。
    萝嘉身形从空旷大殿消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明亮，摆设各类冰冷仪器的地方。
    这里是蓝染在虚夜宫的实验室。
    她不太喜欢这里。
    毕竟她曾躺在实验室的实验台上，身体被蓝染不知道塞进什么，更改什么。
    蓝染没有说过，她也没去问过。
    又不是第一次被改造。
    以前她经常被萨尔阿波罗改造，最初是痛不欲生，后来痛得麻木。
    和萨尔阿波罗的粗暴比起来，蓝染明显是更温柔，懂得打麻醉剂，避免她的痛苦。
    “早上好，蓝染大人。”萝嘉鞠躬问候。
    “早，”蓝染微微一笑，温声道：“我想要泡红茶，麻烦你去赫丽贝尔那里取一下水。”
    虚圈的灵子比尸魂界更浓郁，资源显得很贫乏，不是沙子就是石头一样的树木，根本没有一滴水。
    想要泡红茶的话，必须让赫丽贝尔喷水出来。
    “是。”萝嘉简短地回答一句，抓过茶壶，身形缓缓变得透明，消失在实验室，出现在第三刃的行宫。
    “呜哇。”
    萝嘉的忽然出现吓了某人一跳，随即招来质问，“你这家伙，别总是忽然冒出来啊。”
    “哈哈，阿帕契你的胆子和胸部一样贫瘠！”
    高大魁梧，长有黑色长鬈发的女性破面发出豪迈笑声。
    “罗兹别以为个头高，胸大就很好，浓缩才是精华！”
    阿帕契瞪眼，气势是一点都没有输。
    两人都是赫丽贝尔的从属官，斗嘴的频率不是按天算，是按照十几分钟算。
    大大小小的事情，两人都会有争议。
    萝嘉没有理会她们，目光望向天台边缘的沉默身影，“赫丽贝尔大人，我来取水了。”
    赫丽贝尔正在欣赏虚夜宫外绝对看不见的蓝天景色，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她才转过身，“嗯。”
    她的回答很简短，从打扮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比较寡言的女人。
    白色服装覆盖丰满的胸前，露出褐色小蛮腰，高领，鼻子以下的部位都被衣领围住。
    刀刃横向挂在后背。
    金色长发束成三条发辫，给人的印象是很酷。
    “又是泡红茶，真是不知道蓝染大人为什么喜欢喝那种一点都没意思的茶水。”
    罗兹大大咧咧地抱怨，一点都不顾及萝嘉在场。
    赫丽贝尔沉声道：“罗兹，蓝染大人喜欢喝，一定有他的道理。”
    “是。”罗兹收起桀骜的表情，变成乖宝宝的模样，她不是忠于蓝染，是忠于赫丽贝尔。
    在她心里，赫丽贝尔的话永远是排在最前面。
    赫丽贝尔抽出自己的皇鲛后，仅仅是泡茶的水量，自然不需要她进入归刃姿态。
    萝嘉打开茶壶的盖子。
    从皇鲛后的剑刃哗哗流出一串水流，装满茶壶后，她没有将皇鲛后插回去。
    呼。
    “哎呀，真巧，大家都在这里。”
    笑眯眯的声音忽然从阿帕契背后响起，吹在脖颈的风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可她没有像训斥萝嘉一样，开口训斥来人。
    因为对方是市丸银。
    市丸银在虚夜宫比较特殊，他一没有虚化，二没有任何职位。
    可十刃之中，谁也不会小瞧他。
    “不要说这些废话。”赫丽贝尔碧绿色眼眸闪过一抹厌恶。
    她讨厌面前的市丸银，不是对方曾是死神的身份。
    蓝染和东仙要都是死神，她并不讨厌。
    她单纯是讨厌市丸银的笑容，以及那股不详的灵压气息，似乎在随时准备将某个盯上的猎物吞下去。
    “别摆出那么恐怖的表情。”
    市丸银笑眯眯说一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木桶，“和往常一样，麻烦给我装满。”
    “嗯。”
    赫丽贝尔讨厌市丸银，并不讨厌市丸银栽种的柿子树。
    那可是虚圈唯一的柿子树，枯萎的话，虚圈就没有柿子吃了。
    哗哗。
    水流装满小木桶，赫丽贝尔收起皇鲛后，神色冷漠道：“你可以走了。”
    “诶，我还想多留一会。”
    市丸银一脸真遗憾的表情，每次看着赫丽贝尔的胸，他都会想起乱菊，想起那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生日礼物。
    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让那个傻丫头一直戴着。
    “这里不欢迎你。”
    赫丽贝尔胸和乱菊差距不是很大，对市丸银的态度是天差地别，继续开口赶人。
    “好。”市丸银打算离开。
    旁边的萝嘉忽然开口道：“有黑腔在虚夜宫张开，是死神。”
    布满虚夜宫的反膜丝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张开的黑腔，并迅速传达到萝嘉脑海，她再将那些画面转投给十刃，三位数破面，蓝染他们。
    “哦呀，看来不是给柿子树浇水的时候了。”
    市丸银眯起的眼眸睁开，没有想到，死神们居然会真得主动攻入虚夜宫，还是山本元柳斋带头冲锋。
    赫丽贝尔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浇水用不了多久。”
    那可是虚圈唯一的柿子树，枯死了，比死神入侵还要严重。
    “赫丽贝尔果然很喜欢吃柿子啊。”
    市丸银笑眯眯说一句，“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靠近那里比较好。”
    “不要惊慌，十刃守在各自的宫殿迎战死神，银，你到我身边来。”
    蓝染的话语通过萝嘉的反膜丝，传达到虚夜宫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