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孤鸾薄唇轻启：“魂识？”
    暮瑾言表情镇定，“我知道你留着暮昌的魂识。”
    孤鸾：“何以见得？”
    暮瑾言：“人灰飞烟灭，基本上便没有了转轮回的机会，但不排除极个别的特例，哪一魂哪一魄落在某处生根发芽，再来一。但如果用地火包裹焚之，就飞不出一魂半魄。再无转轮回的机会。”
    孤鸾听到这里微扬了眉梢。
    暮瑾言接着道：“但地火可以毁人魂魄，却毁不了魂识。地火是蓝色，而你焚烧暮昌的魂魄，用的是地火。”
    魂识不能再转轮回，却可以寄生。
    孤鸾勾唇，“小孩，你懂的挺多。”
    暮瑾言轻舔了一下唇，不言。
    不仅他懂，容浔和秦戬都懂，他们同样知道孤鸾留下了暮昌的魂识，只不过容浔和秦戬选择了相信孤鸾，相信孤鸾即便留下暮昌的魂识，也不会再让暮昌为祸害他人。
    孤鸾不动声色，“你既然知道我留下了他，那么就应该想到，我留着他有用。我即然留他有用，又岂能给你？”
    暮瑾言：“你留下暮昌的魂识，不过是想从暮昌克隆的事，但他的克隆是失败的，他给不了你凤儿的身体。”
    孤鸾脸色冷了下去。
    对于孤鸾的变脸，暮瑾言毫无惧色，平静地看着对方，“你即便拿着暮昌的魂魄识，也做不到。”
    虽然容老爷子承诺，会给他一个凤儿的身体，但孤鸾对人类，并不完全信任，他留下暮昌的魂识，不过是做二手打算。
    这也是容浔和秦戬知道孤鸾留下暮昌的魂识，却装作不知道的原因。
    他们是想给孤鸾一个心理上多一分希望罢了。
    孤鸾默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你为什么要暮昌的魂识？”
    暮瑾言荡然道：“有一种痛，叫生不如死。即便他死了，我仍然想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暮瑾言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戾气。
    暮昌对暮家做的那些事，孤鸾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
    孤鸾静看着暮瑾言，他不太看得上诏言，但对这个孩子却极为赏识。
    爱憎分明，睚眦必报。
    如果当年，他有这孩子的心机和狠辣，或许他和凤儿便不是如今的结果。
    孤鸾摊开手掌，手掌里慢慢浮出一缕指头大小的蓝色地火。
    被地火包裹着的魂识，拼命挣扎，想要脱出地火的束缚，可是不管他怎么折腾，都离不开地火的火心。
    孤鸾把被地火裹着的魂识，递给暮瑾言：“拿去吧。”
    “谢谢。”暮瑾言身，恭恭敬敬的向孤鸾行了一礼，才伸手过去，接下那团地火。
    地火看上去是冷冷的颜色，实际上温度极高。
    暮瑾言按理只能用自己的魂力来承载地火的热度。
    把一团地火放在魂魄里，不会是什么好滋味。
    但没想到，他接过那团地火的时候，竟没感觉到那似乎能将他烧成灰的热度，只有一点微末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