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现在想看见尸体的瞬间，还觉得浑身发冷。
    特护虽然恼火，却不敢表示，端了水杯和装药的塑料小量杯，苦苦哀求：“夫人，把药吃了吧。梁医生说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不吃药的话，身体会出大事的。”
    容贞望着窗外树枝上蹦跳着的小鸟，多久没有这样看过风景了，“听说你是增城的人。”
    “我是增城的人。”特护不明白容贞是怎么知道她是哪里人的，也不明白容贞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
    容贞仍然看着窗外，“我在增城存了一点珠宝，那珠宝卖了足够你过一辈子。你也照顾了我这么我年，以后不用不再照顾我了，离开暮家，回增城去吧。到了增城，我会告诉你珠宝的存放地点，以及保险箱的密码。你把珠宝拿去吧。”
    特护白了脸，手一抖，手水杯差点跌落地上，“夫人，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只要暮先生还会雇佣我一天，我就照顾夫人一天，哪儿也不去。”
    容贞打断她的话，“好了，你也不用装忠诚了。”这个特护是从康复心带回来的，她能在那边看着她近十年，自然是暮昌的心腹，“你下去吧，药，我不会吃。”
    “夫人。”特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是不想要够用一辈子的钱。
    但是，她知道‘暮良’有多厉害。
    她前脚走，后脚就会被抓到，到时候，她真会生不如死。
    容贞只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特护正焦头烂额，听到门响，回头一看，忙站身。
    暮瑾言看了看特护手里的药，又看了看，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容贞，半侧了脸问特护，“一颗也没吃过吗？”
    特护点了点头，“是的。”
    “给我吧。”暮瑾言从她手里接水杯和小量杯，“你先出去。”
    特护哪里敢离开，让暮瑾言和容贞单独在一。
    突然手机震动。
    她拿出手机，是短信。
    是和她一照顾容贞的佣人发来的。
    “先生让你一切听二少爷的。”
    特护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暮瑾言端了水杯站在容贞身后也不说话。
    终是容贞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是暮霖的儿子？”
    “是的。”
    自从十八年前出事，他和母亲分开，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母亲。
    心里五味杂陈。
    “养子，还是亲生儿子？”
    “亲子。”暮瑾言知道这个房间里一定有监控，半句多的话都不敢说。
    虽然容贞早就认定暮瑾言不会是嘉宁，但亲耳听到仍然失望透顶。
    “那么，你就对暮家的事，应该很清楚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一件也不知道。”
    “那我就问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
    “夫人，请问。”暮瑾言脸上平静，心里却七上八下。
    暮昌让她进来倒茶，就是为了观察他和容贞。
    如果他这里露出半点不对劲，立刻会被暮昌发现。
    “是个谨慎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