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有什么比能看不能吃更痛苦呢？
    成烈简直要憋坏了。
    唐笑大致能够了解成烈这种痛苦。
    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唐笑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于是，在下班后，她很诚恳地向自己的闺蜜季晓茹请教了这个问题。
    “噗……你说什么？”医院附近的书吧内，坐在唐笑对面的季晓茹差点一口橙汁喷出来。
    “嗯，我是说，一般男人碰到这种问题要怎么解决……”唐笑手捧着咖啡杯，表情认真地注视着季晓茹，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怎么看都是一副勤奋好学的好学生模样。
    可是、可是——在这种问题上，她季晓茹也没什么经验啊！
    不过，面对好闺蜜如此热切的眼神，季晓茹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个，一般，嗯……一般可以用手吧？”季晓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对唐笑说。
    傍晚的书吧内空空旷旷，一排排原木书架和各个角落的绿植安静地沉默着，橙色的夕阳透过彩色格子窗洒进来，空气游荡着不知名的爵士旋律。
    这个时候的书吧，其实并没有什么人，但季晓茹和唐笑仍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生怕这种带颜色的话题被旁人听了去。
    “用手？”唐笑张开自己的手指，摊开来在眼前看了看，这个……真的可以吗？
    “嗯！”季晓茹点头，“没女人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用手的。”
    “可是这个要怎么用？”唐笑表示完全不懂。
    真奇怪，按理说，男人的那个，不是要插入女人的那个，然后才能开始运动吗？
    手的结构和女人的那个完全不同啊。
    季晓茹严肃地说：“笑笑，我建议你找一部A、V看下……”
    唐笑的脸微微泛红了：“不要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一个人看那个怪怪的。
    但是，如果两个人，比如和成烈一看……那样更奇怪吧？
    “为什么不要？”季晓茹郑重地说：“要的，必须要！”
    “那个，晓茹，你看过吗？”唐笑好奇地问。
    季晓茹看了看四周，做贼一样跟唐笑说：“看过。”
    “诶？！！”唐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我说过……”
    “这事儿要我怎么跟你说嘛……”季晓茹趴在桌子上用吸管吸着玻璃杯里的橙汁说：“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我也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唐笑“噗嗤”一笑说：“好好好，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害羞的季晓茹同学是什么时候看的，在哪儿看的？”
    季晓茹挠了挠头说：“大一时在寝室看的。话说回来，笑笑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没看过A、V，真是太超乎我想象了。哎，亏你还是学医的。怎么对人体一点探索欲都没有？”季晓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唐笑哭笑不得地说：“又没人告诉过我必须要看这个。再说医学研究的是人体结构和病理，又不研究男女之间那种事……”
    “好吧，服了你了……”季晓茹说，“话说，你到底要不要看啊？”
    唐笑想了想说：“我还不知道……”
    季晓茹突然贼贼一笑说：“笑笑你如果要看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几个老师……”
    “老师？”唐笑诧异地问，“什么老师？”
    季晓茹用一种无比尊敬的口吻说：“就是那方面的老师啊！因为她们贡献了自己年轻美好的肉体为广大少男少女排疑解惑，为全界人类床上运动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因此，大家一般尊称她们为老师……！”
    唐笑眨了眨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她们真的很厉害啊！”
    “那是自然。”季晓茹说。
    唐笑接着问道：“那如果我要看的话，晓茹你推荐哪些老师？”
    季晓茹嘿嘿笑着说：“苍井空啦，波多野结衣啦。泷泽萝拉啦。橘梨纱啦。宇都宫紫苑啦。哈哈哈哈哈哈……”
    “等下，我记一下。”唐笑连忙从手袋拿出纸和笔，一脸严肃地纪录了来，“苍井优……”
    “噗噗！！”季晓茹大声说，“笨蛋，是苍井空不是苍井优啦！”
    唐笑茫然地看着季晓茹：“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你要是看苍井优的话，可是什么都学不到的！”季晓茹简直替唐笑着急。
    “好了，我知道了。”唐笑继续在纸上记录着：“苍井空、波多野结衣、泷泽萝拉、橘梨纱、宇都宫紫苑……”
    “哎，笑笑你真不愧是学霸啊。连看个小黄、片都这么认真，到时候不会还一边看一边记要点吧？”季晓茹忍不住吐槽道。
    唐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有这个打算。”
    季晓茹默默地朝唐笑竖了大拇指：“我觉得吧，这样研究下去，你一定会成为运动高手，加油哦少女，我看好你！”
    唐笑脸腾地一下红了：“晓茹你又拿我开涮……”
    “没！我是认真的，”季晓茹严肃地说，“你一定行的！”
    “话说回来，晓茹你跟陆晨晞难道没有……做运动吗？”唐笑好奇地问。
    季晓茹摇摇头，略带羞涩地说：“还没呢。哪有那么快啊？”
    唐笑手支着下颌看着季晓茹问：“晓茹，上次在医院忘了问……你跟陆晨晞，是认真的吗？”“当然是认真的了。”季晓茹微笑着说，“笑笑，难道你觉得我季晓茹是那种随便跟人谈恋爱的女人吗？”
    唐笑连忙摇头说：“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觉得……觉得……”唐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季晓茹叹了口气说：“笑笑，以前我总听人说，谈恋爱甚至是要结婚，到底应该选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喜欢自己的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唐笑说：“我都不会选。如果只有这两个选择的话，我会去找一个不那么喜欢我，我也不那么喜欢的人。”
    “为什么？”季晓茹问。
    “选一个喜欢自己但是自己不喜欢的人，是在伤害对方，选一个自己喜欢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人，是在伤害自己。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伤害也是会伴随一辈子的。”唐笑淡淡地说。
    季晓茹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那时候打算和乔非凡结婚对吗？”
    唐笑点点头说：“嗯，我曾经以为，和乔非凡那种互相可以接受对方但是又没感情的人结婚，是最合适的。但是现在，我很庆幸那个时候遇到了成烈。因为如果没有成烈，我可以接受对生活妥协，对爱情不抱希望地活着，遇到成烈之后，我才知道，生活除了那些可能性以外，还有找到一个互相都喜欢的人的这种可能。”
    季晓茹羡慕地看着唐笑说：“笑笑，你真幸运。
    唐笑低头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但是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至少这一刻，我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晓茹，和陆晨晞在一，难道没有给你带来幸运吗？”
    季晓茹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笑笑，如果从来不认识裴远晟的话，能被自己的男神喜欢，还能和男神谈恋爱，这简直比被五百万大奖砸还要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也许有时候，人的生命真的要讲一个先来后到吧。”
    唐笑担忧地看着季晓茹说：“那么晓茹，你为什么要和陆晨晞在一？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你自己也不会真正快乐啊。”
    季晓茹趴在桌子上沮丧地说：“我不知道……我喜欢陆晨晞，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想裴远晟。可是我知道，裴远晟他永远都不可能跟我在一的。我又何必那么傻乎乎地去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呢。”
    唐笑想到裴远晟的病，还有他那种刺猬似的性格，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到底怎么样是对，怎么样是错呢？
    谁也没有答案。
    谁也不知道每一个选择最后会指向怎样的结果。
    但是，不管怎么样，跟着自己的心走，至少不会后悔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书吧的音乐换成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错过就过你是不是会难过
    若如果拿爱当借口
    那爱是不是有一点弱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真的爱我就放手一搏
    还想什么还怕什么
    快牵我的手
    有人说
    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常说
    如果人类连爱一个人都被自己绑住
    那界末日已来到
    不需要等到地球毁灭掉的那天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错过就过你是不是会难过
    若如果拿爱当借口
    那爱是不是有一点弱
    如果我说爱没有如果
    真的爱我就放手一搏
    还想什么还怕什么
    快牵我的手
    ……”
    两人一阵沉默，暮色笼罩的书吧内，只有音乐声流淌。
    唐笑晚上回到家，刚刚推开门，就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
    唐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想推开，结果却被人狠狠揉进怀。
    鼻端萦绕着熟悉的男性气息，混杂着淡淡的医院消毒水味。
    不用说，这人除了成烈没别的可能了。
    可是——
    成烈什么时候出院了，她怎么不知道？
    唐笑从成烈怀里钻出来，瞪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道：“谁允许你出院了？”
    成烈笑嘻嘻地伸出两只手捏住唐笑的脸颊左右拉扯：“别生气笑笑，生气就不可爱了。”
    尽管一张脸被成烈揉捏的奇形怪状，但是唐笑还是一点都不理会，只是气鼓鼓地瞪着成烈说：“你知不知道没有医生允许是不准私自出院的？”
    成烈点点头，一脸诚恳地说：“所以我就回来请示医生了啊。唐医生，我能出院吗？我真的特别想我老婆了，唐医生，你就行行好让我出院吧！”
    气呼呼的唐笑被成烈滑稽的样子弄得想笑，只好紧紧绷着一张白皙的小脸说：“哼，不听话！我要罚你——”
    罚什么？
    唐笑一下子卡了壳了。
    毕竟，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罚跪搓衣板？
    家里好像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么，电视机遥控器？
    那东西那么小，跪来会不舒服吧……
    而且，唐笑一点也不想那样整成烈。
    毕竟，成烈是那么骄傲的男人……
    哎，唐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小小惩罚他一下都舍不得。
    真是鬼迷心窍了。
    成烈等着老婆说出惩罚，结果等了半天，发现自家老婆居然站在原地发呆来。
    还一边发呆一边各种表情。
    最后，唐笑还重重叹了一口气。
    “罚什么？”
    神游的唐笑听到一个声音在问。
    “不知道……算了。哎。”唐笑再次叹气。
    “要不，就罚他重重地亲唐笑一百下吧？”
    那个声音跃跃欲试。
    唐笑回过神来：“成烈，你……”
    成烈笑看着唐笑：“唐医生，我自愿领罚。”
    唐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成烈包来原地转了个圈儿，正晕乎乎的，嘴唇上就贴上了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
    “放我下来！”唐笑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成烈根本不舍得松开唐笑，然而唐笑却在他怀里挣扎着，还有手的手袋去拍他的后背。
    成烈无奈，只好把唐笑放下来。
    谁知道唐笑脚一落地，就一脸紧张地问：“你的伤口有没有事？疼吗？”
    成烈心里一暖，原来刚刚她是怕他伤口裂开了。
    “我没事，伤口早就好了。小傻瓜。”成烈摸了摸唐笑的脸颊说。
    “给我看看。”唐笑推着成烈坐到沙发上，然后把手袋丢到一边，蹲下身掀开成烈的上衣，仔仔细细检查伤口来。
    成烈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任唐笑那两只软软嫩嫩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摸来摸去。
    成烈莫名地口干舌燥来。
    唐笑却对此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摸得很仔细，甚至还用指尖轻轻划着。
    成烈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个精力旺盛的憋了这么久的男人，这种时候，还要克制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为难他了？
    于是，唐笑惊讶地发现，成烈的两、腿、之间，支了一定小帐篷。
    偏偏唐笑还天真可爱地伸手去碰了一下。
    然后扬那张白皙柔嫩的小脸，用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成烈。
    似乎在问成烈到底怎么了。
    成烈无奈地看着唐笑，极度郁闷地说：“女人，你是在我身上点火知道吗。”
    “啊？”唐笑莫名其妙地说，“我什么时候在你身上点火了。”
    “随时随刻。”成烈乌黑的瞳仁变得更加透亮，且好像蒙上了一些别的色彩。
    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了？
    唐笑不解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涌一点点小小的不安。
    “你少诬赖我，我根本就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在检查你的伤口而已。”唐笑努力挥去那种异样的感觉，认认真真地下结论说：“虽然伤口确实愈合的差不多了，也确实没有因为刚才的动作裂开，但是并没有到可以出院的程度。”
    成烈叹气。
    她为什么就不肯关怀一下他的小帐篷呢？
    现在他的伤口根本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最需要她的，是她眼皮底下的那顶小帐篷啊！
    成烈痛苦地把脸埋进掌心。
    “你怎么了？”看到成烈似乎十分纠结痛苦难受的表情，唐笑立即紧张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成烈不断地摇头，再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唐笑着急地伸手去摇成烈的胳膊。
    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成烈像现在这样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严重到他居然把自己的脸捂来，还这么一声不吭的?！
    她真的替他担忧。
    “成烈，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面对的，你别怕，说出来吧！”唐笑鼓励地说道。
    成烈的肩膀突然剧烈耸动来。
    并且一抖一抖——
    难道他哭了？
    唐笑伸手努力地一根根掰开成烈的手指。
    成烈抬笑到眼角泛泪的俊脸无奈地看着她。
    “你到底怎么了？”唐笑不解。
    “没什么。”成烈摆摆手，试探地对唐笑说：“笑笑，要是你老公突然狼变了怎么办？”
    “啊？”唐笑愣住了，一双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成烈，“你好好的……干嘛要狼变啊？”
    成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依然挺立的小帐篷。
    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捉住唐笑的小手。
    一点点放到小帐篷上。
    唐笑的手指碰了碰，成烈就控制不住地呼吸粗重来。
    唐笑半知半解地皱眉望着变得很奇怪的成烈。
    成烈握着唐笑的小手，使她的手握住它。
    “笑笑，帮帮忙……”
    于是，在成烈成老师的指导下，唐笑第一次帮成烈解决了某方面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唐笑来上班，本以为成烈又会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一去医院，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样让这个病号老老实实呆在家，谁知道直到唐笑出门，成烈都完全没有要换衣服的打算，而是闲闲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唐笑觉得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成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