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战事胶着，但是毕竟如今就要入冬。京城都冷起来了，何况是西北。
    四爷下旨，叫十四爷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过了年再去。
    圣旨送去西北的时候，十四爷府上的格格宋氏也要生产了。
    宋氏怀孕时候吃的太好了，肚子长的太大，痛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
    也因此，她损伤的不轻，孩子也因为肚子里闷久了，身子不大好。
    是个小格格。照着太医的意思，精细养着吧。
    宋氏哭的很惨，她虽然损伤严重，但是毕竟过去健康，养着也就回来了。
    可孩子太小了，怕是不能好起来。
    果然，是十一月初赶回了京城的时候，宋氏的女儿还是没活成。
    十四爷听说了也顾不上回府，先进宫去请安。
    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半年时间，已经又长高了一截。
    乾清宫中，十四爷跪在地上：“幸不辱命，臣弟叩见皇兄！”
    “好，起来！”四爷亲自扶着他：“好！朕十分欣慰！不愧是我们满清的巴图鲁！”
    十四爷激动的很，打小，还没给四哥这么夸过呢。
    其他皇子也都笑着夸。十四爷一个一个谢过。
    “去瞧瞧皇额娘吧。朕随你去。”四爷道。
    十四爷点头。
    众人往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里，宗室里的女眷也都在。十四福晋自然也是在的。
    母子见面，自然是激动。
    太后也难得抹泪。
    又笑道：“还不赶紧瞧瞧你媳妇，你这半年不在，她不容易。”
    十四福晋不好意思：“爷在外辛苦，臣妾都是应该做的。”
    十四爷笑着：“有劳福晋了，福晋辛苦。”
    众人都笑起来，十四爷去偏殿更衣。
    再来，就是家宴。
    等家宴结束了，已经是半夜里了，两个人回府。
    路上自然什么都没说。各自坐车。
    等回府了，十四爷就与福晋一道去了正院里。
    宋氏等了一天，到了这会子还候着呢，听说十四爷去了正院，就哭了起来。
    十四爷也累坏了，瞧了几眼梦里的孩子，就早早的歇下了。
    次日里，十四爷起来，才有空问后院的事。
    昨儿就知道了宋氏女儿没了，他也痛心，但是也没责问福晋什么。
    纵然宠妾没了孩子，但是一进门就责问嫡妻，那不是正经男人该做的事。
    凡事也得查问清楚。
    十四爷先回了前院里，将人都叫来，细细盘问过事情之后，这才叹气往宋氏那去。
    宋氏见了四爷就哭，没了孩子，她虽然出了月子，也确实憔悴了不少。
    十四爷心里知道这些事多少还是宋氏自己作死。可自己宠着的人，又是刚没了女儿，怎么也不能对她说什么了。
    宋氏哭的惨，十四爷只好哄着。
    不过，宋氏哭着哭着，就开始说起了福晋如何的话。
    十四爷起先都忍着，最后还是道：“宋氏，福晋是嫡妻。”
    宋氏一愣，不敢再说话了。
    十四爷其实知道，就在他走之前，这女人就有点不知高低了。
    可毕竟也是自己宠爱的人，没舍得说她什么。
    可这几个月怀了身子，越发不懂事起来。
    十四爷叹气：“你总要懂事些。身子要紧，好生养着，日后孩子还是有的。”
    宋氏咬唇，她如何甘心呢。
    本想着这一胎下来，就该是个侧福晋了。可没想到。
    她是不服气的，总觉得是福晋害了她的孩子。福晋怕她受宠对自己不利。
    于是，宋氏咬唇：“爷不在……我……我过的战战兢兢的。怀孕期间也吃不好睡不好。又不能跟爷通信。生产的时候，嬷嬷们也不上心。我疼了一天一夜，又害怕……小格格没留住，是奴才不好，可……可奴才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她这话，听着像是说自己不容易，可字字句句都是在说福晋苛待了她了。
    要是两三年前的十四爷，或许就听了信了。可是如今的十四爷不是那时候不懂事了。
    何况，他一早就已经查问清楚了。
    福晋进门还要晚一点，她不可能收买了整个府里的人。前院里的人是他最忠心的奴才。
    不可能都欺瞒他。
    那就是宋氏心大了。
    她怀孕期间那么不懂事，大吃大喝，又与福晋较劲。
    如今又说是吃不好睡不好，可十四爷已经知道她是因为孩子太大了，补过了才生的艰难，也因此害了孩子的命。
    这会子，十四爷再也坐不住了：“宋氏！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爷宠着你，你就不知分寸了？”
    宋氏一愣，不敢说话了。
    十四爷哼了一声：“之前的事，爷不计较，是念着你丧女。你好生养着吧。过些时候，爷再来瞧你。”
    说罢，十四爷就甩袖子走了。
    宠着可以，但是不能宠着不知分寸的人。
    十四爷事多，白天忙碌着呢。还要进宫见皇上。
    正院里，福晋听说了十四爷拂袖而去，摇摇头：“好好的飘了就容易出事。”
    “奴才还想着，主子爷要是怪罪您呢。毕竟没了个孩子。”奶娘道。
    “我也想着呢，十四爷也不是不分青红的人。便是问我，我也有嘴的。再说了，这一个府邸的人瞧着呢，我对她如何？我是没多供着，可我也没害她。她自己怀着孩子，就把伺候的生产嬷嬷都不当回事了。也是她得罪人。”
    到了这时候，十四爷一问，没几个给她说好话的。
    完颜氏想，不是每一个宫女儿出身的，都能跟太后娘娘似得走那么远。
    眼界和见识不到，手段都不能看。
    连交好身边的人都不会，自己出身又低，旁人本来也不服气。谁还真心对你？
    昨日又小气，十四爷给她东西也不少，她愣是一年舍不得赏赐自己奴才一回。
    这样的，奴才不害你就是好的，谁帮你呀？
    她也不屑害她，这性子，自己把路子越走越窄。
    乾清宫里，四爷留了十四爷用膳，还特地叫了雅利奇。
    雅利奇和十四爷都是茫然的。
    不过也不能不来。雅利奇穿一身天蓝色的旗装，笑盈盈的：“给十四叔请安，贺喜。”
    “臣弟不敢！给皇嫂请安，贺喜。”十四爷忙避开给雅利奇请安。姿势恭敬，态度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