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宋凉生隐忍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
    “换做我，永远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让给别人。”顾朝夕淡淡说完，就越过宋凉生离开。
    “里面那人还没死，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秦朗冲着宋凉生说了一句，也跟着走了。
    “宋总……”那女人还在耳边吐气如兰。
    宋凉生伸手将她给狠狠推开，女人被摔得跌坐在地上，尖叫了一声。
    宋凉生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语气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你恶不恶心？给我滚！”
    “啊！李总出事了，好多血！”终于有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李总，惊慌地尖叫起来。
    宋凉生下意识想要离开，却被人给叫住：“宋总，你可不能走啊，李总好像是被你带来的女伴给弄伤的吧？”
    宋凉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紧紧攥紧了拳头。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叫苏晚回来，这下子事情不好收场了……
    苏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私魅的。
    她觉得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胸口那块，疼得心如刀割，鲜血淋漓。
    今晚的事情，终于让她明白，她对宋凉生来说，和一个玩物没什么区别。
    不，她甚至连玩物都算不上。
    至少玩物还能得到宋凉生的怜惜和宠爱。
    而她于宋凉生，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物件。
    “去哪里，我送你。”身后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
    苏晚回头，顾朝夕已经走了出来，英挺俊然地立在那里，望着她。
    顾朝夕没有错过，她看到他时，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失望。
    看到是他，就这么让她失望么？
    是不是如果她看到的是宋凉生，她就会开心一点？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苏晚轻轻说。
    顾朝夕没理会她的拒绝，抿着唇，越过她，直接走向停车场。
    苏晚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嘴里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又欠了他一次。
    她紧了紧身上裹着的他的外套，刚一转身，就撞上了面前的人。
    今晚可真够背的……
    苏晚下意识地想。
    她撞上的人，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染了一头的黄毛，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听说，就是你把我爸给砸得半死？”男生斜着眼睛看着苏晚问道。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打扮的狐朋狗友，围住了苏晚。
    苏晚恍然大悟，原来是李总的儿子。
    “是我砸的。”苏晚表情冷冷的，红唇里吐出几个字。
    “好样的！”男生冲着苏晚举起了大拇指。
    苏晚：“……”
    “小爷我就喜欢你这泼辣的性格，走，上小爷的兰博基尼！”
    “吼吼吼！！”身后的狐朋狗友们开始起哄。
    苏晚冷眼看着面前的黄毛，果然是李总的儿子，一个德行。
    苏晚不理他，抬脚便要走。
    男生见自己被拒绝，有些恼羞成怒地挡在了苏晚的面前，“你砸伤我老爸的事，小爷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你还敢跟小爷这么拽？”
    那些人也跟着上前一步。
    “小姐姐，大家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
    “就是，你敢不给我们李哥面子？”
    “你们想怎么样？”苏晚警惕地看着逼近的众人，下意识地朝后面退了一步。
    冷不防，后背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顾朝夕去而复返，单手斜插在裤袋里，透着几分慵懒的漫不经心，被白烟缭绕的俊美容颜看上去有些冷。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黄毛的脸上。
    “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李刚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认识我那死鬼老爸？”那黄毛一愣，望着顾朝夕打量，“你谁啊，死开些，别挡着小爷的道！”
    “李哥，他好像是……”有眼力劲儿的人，已经认出了顾朝夕的身份，知道他是本市最出名的红三代，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
    “别拉着我！”黄毛狠狠拍开同伴拉着自己的手，指着顾朝夕骂道：“你今儿不给小爷让开，小爷就废了你！”
    顾朝夕眼泪冷冽，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讽刺笑意，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地看着黄毛。
    黄毛以为顾朝夕害怕了，正在得意，冷不防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
    “是谁打我？”黄毛气得回头骂道。
    秦朗迈着长腿，悠然地走过来，开口带着轻痞的笑意：“三哥，打架怎么也不叫我？”
    “嗯，那交给你了。”顾朝夕淡淡挑眉，然后轻轻推了推苏晚，道：“我们先走。”
    黄毛怒极了：“我还能有点存在感吗！？”
    “好了，我不是在这里陪你玩吗？”秦朗活动了下肩膀。
    苏晚被顾朝夕推着走了，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忍不住想要回头看。
    顾朝夕轻轻道：“不用担心，秦朗能应付。”
    他又一次救了她……
    在苏晚失神的时候，顾朝夕已经发动了汽车。
    他望着她的眼神温和，“走吧，我送你。”
    他们离开的时候，刚好听到忽远忽近的救护车警报声，接着就和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擦肩而过。
    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顾朝夕转头看了苏晚一眼。
    她的脸太苍白了，白得仿佛是雪白的瓷器一般，没有半点血色，透着十足的冷。
    顾朝夕动了动唇瓣，收回视线，问：“你家住在哪里？”
    苏晚抬起头，目光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空洞，她缓缓道：“我不想回家。”
    顾朝夕有些诧异地皱了下眉头。
    苏晚轻轻抿了下唇角，语气带着一丝任性：“随便送我去哪里都行，只是现在，我不想回家。”
    顾朝夕抬起右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下，还是轻轻在苏晚的头上摸了摸。
    “好，那就随便逛逛。”
    这样亲昵的动作，无关情欲，只是满满的怜惜。
    苏晚望着顾朝夕完美的侧脸，鼻子发酸，感激地说：“谢谢你。”
    窗外浮光掠影不断倒退，苏晚蜷缩在后座上。
    她看向窗外，夜风很凉，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温度。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