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去问德妃娘娘，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看着那满满的证据，他知道，他没有必要去问了。
    问了也没有用的。
    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地方。
    四爷是拖着上坟一样沉重的脚步去见康熙爷的。
    他做这个决定很不容易，他将不得不牺牲自己一生的报负。
    毕竟德妃娘娘是他亲生母亲，为了他才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他能弃之于不顾，在皇阿玛那里肯定也是说不过去的。
    总之，进退都没有任何缓机。
    “儿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这时候再叫皇阿玛，好象都不合适了，四爷的骄傲是根植于他的骨子里的，他重重的跪下来，整个养心殿都能听到这一声清脆的骨响，康熙爷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他。
    “证据呢？”
    四爷不作声，端端正正跪下来，将帽子去掉，捧在手里，放在一边，额头贴着地毯，长磕不起。
    证据呈出来，德妃娘娘不仅是妃位了，后果可能更严重。
    拿皇上的龙袍构陷皇阿哥，这罪名……反正换个人哪怕是朝中一级大臣，那也是死罪。
    “你知道你输在哪了吗？”康熙爷突然问。
    四爷茫然若失，讲真，到现在，他都觉得老十远不如自己的，要说他输给老十，他真是万万不能服这口气。
    康熙爷道：“你认为你没错，但你输了，好好想想吧。”
    四爷只觉得眼睛刺辣辣的疼，似乎有什么想要流出来，又被他硬着逼回去了。
    “回去吧，好好想一想吧。”康熙爷挥挥手，不忍责怪。
    大清第一父子之间关于皇权交替的对话，就在这样的气氛里，又凝重，又轻飘的开始和结束了。
    平和的不可思议。
    四爷一步一步向外走着，他的背有些弯曲，出了宫殿的大门，迎面一阵寒风，吹得他微微瑟缩，已经是三月初了吗，而今年冬天的寒冷似乎永远不会让步于春天了。
    。。。
    康熙爷翻看的不是四爷给的那份密报，早在之前，五爷调查的时候，康熙就有一份祥细的密报了，他越看越是惊讶，德妃居然对老四好到这种地步，这简直就不象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女人了。
    因为对德妃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康熙爷自然是让人调查德妃娘娘的近年的一举一动了。
    结果被人说出德妃娘娘自打那一年被敦亲王福晋刺中了一刀后，性格就有些变化。
    虽然是细微的变化，但确实是有变化的。
    何况德妃娘娘在吃穿用度上变化比较小，只是在对和硕雍亲王的关系上，变化挺大的。
    大家都没有想太多，生死之际，又失了圣宠，德妃娘娘有变化也是理所应当的，反正四妃谁没有变化呢。
    就不说四妃了吧，任何一个女人，从年青到年老，能没有一点变化吗?
    但现在康熙爷开始过问这一件事，德妃娘娘的不同之处就被放大了分析了。
    比如德妃娘娘一直喜欢吃鸭肉，可以前喜欢吃胭脂肉，这种腌制鸭肉，而现在更喜欢吃老鸭汤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