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姨比我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说话都结巴了，指着车里的人说，“向阳，你……她怎么穿上婚纱了？”
    而且还是姜来原本计划结婚那天穿上的那件就！
    看着面前和姜来有八分相似的脸颊，再加上这身婚纱，让我刚才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姜来真的回到了我们面前。
    “新娘子比较着急吧，”司机不知道内情，笑呵呵的开口，“也正常，嫁给这么帅气的老公，换做是我，我也迫不及待要穿上婚纱试试的。”
    “他不是我老公。”落雁之紧抿着红唇说道。
    司机一愣，继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就是快当老公了吗？还是伴郎或者哥哥之类的，反正你长得这么好看，老公肯定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我都听不下去了。
    赶忙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来，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等一下小姐，我送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车费是一百五，这里不够。”司机连忙道。
    怕我不信，还指着车程表给我看，“是真的，车上也有监控，我这表没问题的，要小票也可以的。”
    我没那么心情和司机为这点小事纠结，又掏出一百块来，“不好意思，不用找。”
    说完，又看向落雁之，“先下车吧，我们进去说。”
    落雁之这才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裙摆极长的婚纱，走起路来十分不方便，必须要抱在怀中才能轻松一点。
    苏向阳就站在她旁边，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柔，帮着落雁之抱裙摆。
    我则和宋阿姨走在后头，互相交替眼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先前还用束缚衣绑在床上的落雁之，忽然就这么听话，跟着苏向阳出去一圈还乖乖回来。
    甚至，还穿上了婚纱。
    这两个人是做了什么交易吗？
    我和宋阿姨暂且想不明白，只得作罢，跟着进了屋子。
    到了客厅，甘露打着呵欠下楼，和我一样，直接看错了人，喊了一声姜来就急匆匆要下楼。
    险些摔个四脚朝天，好在扶住了扶手，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但也因为这一摔，脑子回到了正确的位置，认出了面前的人不是姜来而是落雁之。
    气得破口大骂，“苏向阳你有病啊，那是姜来的婚纱，是姜来亲自为自己设计的，你给这个女人穿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把她当成姜来了吧？”
    “我没有那么傻。”苏向阳淡淡道。
    甘露气得翻白眼，“既然你不傻，那为什么还把婚纱给落雁之穿？”
    “我想再看有人穿一次，而且这个人要和姜来很相似才行。”苏向阳说道。
    “为什么要看人穿？”我好奇问道。
    苏向阳沉默了很久，终于抬头去看旁边的落雁之，“我想让我妈妈看见我结婚，或许，她能清醒很多。”
    苏向阳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苏静美可以早一点恢复正常。
    的确，如果见到自己的儿子步入幸福的殿堂，人心中的混沌也会跟着清醒很多的。
    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苏向阳突然会对苏静美的事情这么上心。
    分明他之前连见苏静美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是在今天之前，哪怕和苏静美同处一个屋檐下，他也没有去见过苏静美。
    好端端的，就改变了心意。
    我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苏向阳，但苏向阳装作没看见。
    他去和宋阿姨说话，“我需要和我妈妈单独见面，现在可以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她现在情绪不怎么稳定，尤其是记忆还停留在刚生了你的那个时候，或许并不会认你这个儿子，你不要生气。”
    “我知道。”苏向阳点头。
    给苏向阳打了预防针之后，宋阿姨带着他去了苏静美的房间。
    客厅里，落雁之就成了真正落单的大雁，被我和甘露围在正中央。
    “你和苏向阳都做什么交易了，你愿意去替姜来当新娘，是不是你还在骗苏向阳，替苏静白做事？”甘露眼神警惕的问道。
    “我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怎么替人做事？”落雁之没好气的开口，厌恶和不耐烦写在了脸上。
    光是冲着这一点，哪怕她和姜来长得再相似，穿的也是姜来的婚纱，也不会再被我们混淆了。
    姜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情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苏静白身边养的狗，总是会背地里咬人的。”甘露冷哼道。
    闻言，落雁之沉默了。
    好半天，才将目光投向苏静美的房间，“我只是成全一个孝子的最后心愿而已。”
    孝子，当然指的是苏向阳。
    可最后的心愿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说得苏向阳像是要死了一样？”甘露同样察觉到了这点，不高兴的蹙起眉头。
    落雁之微微勾了勾嘴唇，语气嘲讽无比，“心死了的人，可不就是死了吗？”
    “人活着就行，你懂什么，”甘露对这话十分鄙夷，“不要搞的自己跟个诗人一样，你现在就是个俘虏而已，记住自己的身份。”
    落雁之便沉默了，好似要当一个沉默的俘虏。
    我还想从她嘴里撬出别的信息，但落雁之却再也不说话了。
    直到苏向阳从苏静美的房间出来，我也没有问出半个字。
    “落……姜来，”苏向阳朝着沙发上的落雁之摆手，“过来，见见我妈妈。”
    落雁之便站起身来，提着婚纱裙摆往前走去。
    经过甘露身边的时候，被甘露攥住了手腕。
    “听着，”甘露凶神恶煞的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刺激苏静美的话，我不介意继续把你囚禁在厉公馆里折磨，反正苏静白压根不在乎你这条狗，没人会来救你的。”
    “甘小姐，”落雁之甩开了甘露的手，“姜来活着的时候，你也这么对她吗？”
    “当然不会，”甘露回答，“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我对她好得不得了。”
    “那你就应该对我也好一点，因为我现在扮演的身份就是姜来，是你……最好的闺蜜。”落雁之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