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看不见，她也能摸得出来。
    眼前之人的轮廓，和夜瑾如出一辙。
    也就在她再次抬眸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脑海里对这男人有了些印象，所以，男人模糊的脸庞也逐渐清晰……
    亦是让楚辞浑身都僵滞住了。
    面前的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容颜，五官精致，轮廓完美，就连那笑容，都是刻入了她的骨子，镶入灵魂！
    熟悉到让她的心都在发颤。
    “夜……瑾？”
    他真的是夜瑾！
    千年前，她怎会认识夜瑾？
    为何她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楚辞的眼泪瞬间蜂拥而出，手指轻轻的抚着那张熟悉的五官，声音轻颤。
    “我为什么会忘记你？”
    她的心都在一抽抽的疼。
    更让她揪心的是，哪怕她见到了千年前的夜瑾，也想不起来她到底何时认识的他。
    总觉得她的记忆缺少了一块，用尽全力都无法弥补上那处的空白。
    俊美男子握住了楚辞的手，声线温柔：“阿楚不可能会忘了我。”
    “即便有朝一日，阿楚真的不记得我了，我也会日日在你身边提醒你，纠缠你，生生世世。”
    轰！
    楚辞的脑子像是瞬间炸开，一片空白。
    她挣脱开了夜瑾的手，脚步向后退了几步，死死的扣住掌心。
    男人的话很熟悉，熟悉到，似乎曾几何时，当真有人对她说过这般的话。
    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此刻的楚辞尚且不知，千年前，当她故去之后，当真有一人轮回十世，用十世孤独终老，换此生相遇。
    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了这些过去之后，再想到她曾经对夜瑾的残忍，必定会痛悔不已。
    十世，千年。
    他用尽所有的时光再寻她，亦用十世孤独终老，来换她再次转生。
    忽然，面前的场景在楚辞的面前消逝，她正想要伸手抓住面前的男人，场景却猛地变成了皇宫。
    当时她已然是女帝。
    高坐在皇位之上。
    面向在场众臣。
    本成女帝之后，她想要重新改变律法，谁知当夜，她莫名其妙的猝死——
    之后，便是举国大丧。
    多年来，她遍走诸国，传医授术，万千医师都为她的弟子。
    大丧之日，天下所有医师尽都赶至，那些人有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
    真正成为她嫡传弟子的不多，仅有千人之众，但她写下的医书让无数人掌握住行医治病的办法，是以天下人都对她以师父之称。
    只是这些人，她都没有见过罢了。
    可她大丧之日，不仅是那些医师，就连黎民都跪在地上为她送行——
    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街道旁，看着那龙凤棺从街道游过，无法上前。
    “这些，是我千年前死后所发生的事情？”楚辞有些惊讶，沉默了下来。
    只是很快，一道身影从天边而来。
    划过虚空，如同利剑。
    但远远的，楚辞都能察觉到那浓浓的悲伤。
    亦是让她的心狠狠的一震，向着前方的人望去。
    一身紫衣，尊贵俊美。
    男人的容颜笼罩着悲痛与绝望，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无缘无故就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