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所有人才都在合适的位置上。”只是没有人陪官家玩。
批完奏折就去后宫里转了一圈,王繁英正拿着算盘看账本,精打细算,还堆着一堆图纸。
林玄礼扒拉图纸看:“这都什么玩意…纺线机?”
“突然想起来的,我宫里有织布机和纺车,哈。”王繁英难以置信的说:“你猜怎么着,我在娘家时只顾着修行,从来没见过这玩意。还挺好玩的。”
很多年没玩了,比起纺织等手工业,永远都是去抢、去买、去收留一个能织布做衣服做饭的生物更容易,节省时间和精力效果还能更好。
“你给我织布了?给我做衣服?哇喔。贤后啊。”
王繁英想起自己织的经纬不均匀、一块密一块松的的布:“你要是敢穿,我也不反对。”
林玄礼笑嘻嘻的看了一会,看她也在试着画黄河的水路图,但涂涂抹抹又都毁掉了,还有揉成团丢在一旁的。
“哥哥,你瞧瞧刘皇后和先帝的美人去。她们在朱娘娘宫里,你应该去和朱娘娘多呆一会,让她放心。她一直都对你不错。自从你登基之后,你和她不复过去那样亲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她还有些担心。为此我不得不每天多陪她闲聊很多时间。”
林玄礼确实不愿意去见朱娘娘,现在二人之间最后的联系就是先帝,见到她只会让他想起六哥,有关先帝的一切,以及一种隐藏的无力感和愧疚:“反正你也闲着呢。你可比我清闲多了。”
懒洋洋的管家被她连环脚踹出寝宫,没被踹到,却差点摔了一跤。
史官瞳孔爆炸,还是沉默着记录了这些事。
“太过分了!踹我之前就不知道说一声吗??”林玄礼开开心心的在台阶下叫嚣:“但凡提前知会一声,你以为你踹的着我?今晚上再收拾你!”
王繁英看都没看旁边这些春心荡漾、有所企图的宫女,笑盈盈轻而易举的宣誓主权:“臣妾恭候官家。”
林玄礼终于看向躲在柱子后面的史官,有点难以置信:“这你也要写?”
史官感觉自己不会被杀,但是心脏有点受不了了:“官家,记言记事,除非您安寝否则就都要记录下来。”
林玄礼摇着头走过去:“阿哈。啊哈哈哈。英英,你猜后人能怎么夸你?”
王繁英想了想:“夫妻恩爱吧,还能有什么。像咱们这样恩爱投契的夫妻,世上少有。啊!”
林玄礼在她腰上闪电般的掐了一把,然后飞快跳到安全范围内:“你说得对。但是你没防住!”
童贯和其他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官家身后:“官家,这条路是去……观稼殿的?”
“嗯。”
观稼殿前面有半亩地,种着稻子,农历四月末的稻子长得颇为可观,看起来挺好看的。林玄礼扒拉着看了一会,也没看见变异的嘉禾,一转头却看见一个长得白皙柔媚的内侍躬身站在身旁。
童贯属于高大威猛形,杨戬则是肤白貌美,一根胡子都没有:“小人杨戬拜见官家。”
“嗯。我记得你,你负责花园。”
“官家竟还记得小人。上次拜见官家,是秦王病重时,要过寿,先帝命小人好生准备盆栽花卉,以娱耳目。”
林玄礼有点烦躁,你不应该借用六哥的名义跟我说起旧事,厌倦的摆摆手:“你退下。”
史官和童贯紧张兮兮的想:看起来官家已经烦了无处无在的关于先帝的痕迹。
翠绿的麦浪,还有在麦子地里追着耗子狂跑的小猫。
小猫踩住耗子的尾巴,戏弄了一会,然后吃掉。
官家转道圣瑞宫,朱娘娘的宫殿现在有些狭小,除了她之外还住了两名孕妇。
“官家来了?”朱太后有些吃惊:“他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哎,哀家去迎他。”自从登基之后就很少来这里玩,不知道是真忙于朝政,还是某些隐秘而不可告人的原因。
林玄礼在庭院里等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作揖:“娘娘,我又来打扰了。”
“官家。你来怎么能算是打扰呢。”
“还叫我十一郎或者佶儿吧。”林玄礼挽住她的手进门:“最好能和过去一样。”
“好啊。只是你现在威严多了,不是当初的小孩子,真叫人不敢冒犯。”
林玄礼微微沉默:“可能是吧。不提这些了,过两天金明池龙舟会,娘娘和我一起去看么?”
朱太后笑道:“那是当然了。哀家最爱看热闹。”
屋中的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林玄礼不得不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夏天的荷包,娘娘做了么?给我几个,他们配的味儿不对。”
“早就做了一堆,等你来挑呢。快拿过来。”
一盘雅致精美的荷包。
林玄礼挑好看的往袖子里揣了好几个:“我习惯这味道了,以前六哥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朱娘娘的神情凝滞了刹那:“是啊。冬天的荷包也是我配的。”
林玄礼揉了揉脸:“……六哥的庙号我还没想好,中宗和宣宗,您更喜欢哪一个呢?六哥是力挽狂澜的中兴之主,这两个庙号才配得上他。”我和英英说我想把太宗的庙号薅下来,她都用‘你丫疯球了’的眼神看我。
朱娘娘想了半天:“官家真让我选?”
“是啊,我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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