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真情实感的翻白眼:“我一想到威风堂堂的英雄好汉,也要在哥哥面前撒娇耍赖,就觉得好笑。你是怎么想歪的?”而且歪的还挺严重。
林玄礼僵硬的转移话题:“我最近就在想,现在产业跟不上啊。譬如说,我能做玻璃。但是污染没法治理,碎玻璃也不容易回收。那玩意太容易伤人了。”
玻璃含铅,生产时重金属污染非常严重,会导致土地河流都被污染。然后碎掉的玻璃渣,对于赤脚的人无限伤害,当前卫生条件又不过关。他在出门时都喝了不少生水,如果有玻璃渣掉落在路上,土地上,可能会要一个人的命。
王繁英:“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细节?你有失败的经验”
“……”邻镇就被玻璃厂污染了,搞得很多人不孕不育。我小时候爬山,鞋丢了,下山时踩到土里藏着的酒瓶碎渣,清理伤口和打破伤风针无敌痛。好处是每次去捏脚,都像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亚子。但是跟她一说就显得自己好弱:“唉,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在想工业……工业会让一部分人迅速变成巨富。”
王繁英微微颔首:“这也是我没有动的原因。毛线、羊绒都是好东西。可是羊太多就不好了。”
林玄礼看出她忌惮隔墙有耳,拍拍腿:“坐我腿上慢慢聊。”
“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我胖。”
两人最终勾肩搭背的挤在一起,躺在软塌上闲聊,附耳低声:“你那儿也有羊吃人运动啊?”
“有啊。出口羊绒能获取巨额利益,比耕地的收获更高,就为了羊毛,找借口剥夺农民的耕地,原本的雇农和自耕农失去土地,成为流民。”
流民是一个相当恐怖的话题。
代表国家收入大幅下降,社会动荡程度大幅提高。
富商无敌巨富对国家来说是威胁,百姓极端贫穷也是威胁。毕竟每次谋反的口号都是‘均田地’,千年来就没变过。
“现在一个贫女,纺线织布,能养活自己。江南的蚕户一家,男子养蚕女子织布,可以糊口。”王繁英皱眉道:“数以十万计的女子以此为生。你也知道,利益就在缩减成本,提高效率。”这两点就是把普通的手工业者排除出去,用一百名工人,做一千名工人才能干出来的活,这家绸缎行的东家当然大赚一笔。剩下那九百人的生计却没有人安排。
从国家角度来说,需要一个集体稳定上升、扩充的经济,而非一个单独的行业突然大幅度兴起。也就是说,需要一整套产业链,很多聪明坚贞的官员和有节制(或被迫有节制)的商人。想要培养出这样一群人才,要么是皇帝,要么自己开宗立派,成立自己的学派,还得在可能发生的党争中独善其身。哎,还是吃吃喝喝,风花雪月轻松。
林玄礼想起自己被‘自动削面机’淘汰的一个网友,心下暗自庆幸,幸好烤串是个对技术要求很高的行当,又要把一大把串串捏住,又要把调料撒的匀,还得控制好火候,自己前期才没失业。后期成为高端厨师,就更不担心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繁英扶额:“这是丞相该琢磨的事。难道我以后的身份,能比丞相还尊贵?”
[能啊能啊小豪猪,你以后会是皇后。]林玄礼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小神仙还不够尊贵吗?是不是啊小仙女?等一下,小仙女这个词在你们那儿没有特殊意义吧。”
“没有。”王繁英顺手搂住他的脖子:“告诉我历史的走向吧。你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我看得出来,你在为那个时候做准备。”我以为你准备的很生涩,结果发现有点猜不透你。
该怎么说呢?是打打感情牌,说点什么夫妻一体的屁话,还是实话实说,我现在活在大宋。我生活的国家应该国富民强,这样我才能轻松安全愉快,风花雪月需要国家基础。
“……大宋真正的强敌不是辽国和西夏。是辽国的属国,距离我们更遥远的完颜家。首领是完颜阿骨打。非常不幸,完颜家现在还没有起兵。”林玄礼烦恼的抱住她的腰,尽情的倾吐心声:“我不久之后要接见辽使,我猜我要是让辽使给辽主带话,劝他趁早弄死完颜阿骨打,他能听吗?肯定不能吧,他又没疯。我又寻思我可以去暗杀他,或许不能,六哥会被我气疯,单凭我穿过辽国境内也不容易,这两个计划实施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王繁英:“你等会!别自言自语。辽国人都说汉话,打扮成汉人模样,只有少量风俗不同。你确定刺杀不可取么?”
“诶嘿,也不是特别不可取。你觉得我要是再跑一次,再回来时六哥是不是得好好收拾我了。还有,穿过整个辽国地界,就算用大宋商队的名义,我就不会暴露吗?如果成功了,我还能活着回来吗?说起来有点自私,但我不准备用我的命换完颜阿骨打的命。”
如果继任的皇帝,是六哥的儿子,或者我弟弟们之中某一个,还是历史上赵佶那样的傻逼,大宋依然会被另外几个邻居围殴。
王繁英又沉吟了一会:“好吧,确实不合理。他今年大概的岁数是?什么时候开始”
“他今年应该是三十岁左右,正当壮年,十几年后开始篡夺整个辽国。”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想二更是因为突然有事我只写了四千字啊啊啊!说好的日更六千就一定要写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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