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被挖起来,先穿了三层衣服,未成年的包包头上也加了一根黑纱抹额作为装饰。
保母:“不戴帽子露出头发不庄重。你还没加冠,又不能戴官帽,日常的帽子又不能进太庙,真是为难。加一条抹额,请列祖列宗切勿见怪。”
[天哪,我就是贾宝玉啊。我的王妹妹家去了,英英嘤。]
“嬷嬷,给我抹这么多面脂干什么?”化妆我也就忍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糊我一脸油膏干什么。
保母摘了他的抹额,给十一郎揉匀面脂,揉的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起伏,很均匀,再扑了一层茉莉花香的江南鹅蛋粉,把小黑脸抹成一个小白脸,然后轻拍腮红,拿唇脂涂了嘴唇:“骑马去太庙,路程少说也有十里,别把你脸吹裂了。成了,穿衣服。官家赐你玉带玉鱼,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升任亲王了。”
穿了三层衣服,庄重威严,只是宽袍广袖有点行动不便。
再加上郡王正式的紫袍朝服,双手在胸前交握时,袖子正好能垂到膝盖。
旁边的大托盘里还放着些东西。掀开来:“你瞧,这是官家赐的玉带,你一年到头,就能穿戴两次,还不正经点。”
正常情况下,一次是给官家贺寿穿,一次是给太后贺寿穿。
这是第三次。“这是昨天赏赐的玉鱼。”
身披紫袍,服玉带,佩玉鱼。
郡王只应该有紫袍,立功可以赐玉带。
但玉鱼不一样,比金鱼袋还高一些,是亲王专享,已经是明示了。
林玄礼本来不喜欢展脚幞头,可是这些年看惯了搭配:“不戴乌纱帽,总觉得上下不均衡。”
保母叹气:“是啊,谁叫你还未成年呢。”
礼部为他应不应该戴帽子吵了何止三天,从下令庙献开始争论,最终‘见列祖列宗不戴帽子非常不恭敬’压过了‘未经冠礼不能戴官帽’,赶在出门前送来一顶官帽。
穿戴好了就送到小白马上,前后仪仗队簇拥。
与同样紫袍玉带的丞相章惇、枢密使曾布汇合之后,一起往太庙行去。
还有热气腾腾的三牲,也披红挂彩的抬过去。
章相公、十一郎、曾枢密三人的仪仗不急不缓,令道路两旁的百姓瞻仰威仪。
三人被各自的出行仪仗隔开,虽然首尾相连,但没法聊天。
百姓们:“好吃的郡王这么有本事?”
“谁说他生了重病?”
“是啊,有小半年没瞧见他了。”
“大胜告庙啊,这可太好了。”
“听说还是我爹小时候见过这情形,之后再也没有了。”
“咱们大宋对西夏也能胜?”
“等等什么情况?诸位发生了什么事?我半年没出门了。”
“你不知道?官家让十一郎悄悄去边关,带兵突袭了西夏军,斩杀敌人数万!”
“嚯!”
“难怪十一郡王常年去武监,我还奇怪呢。原来真有安排。”
“官家敢用弟弟领兵,真是开明大度。”
“可不是嘛。”
“诸位,厚土生春糕今日打折,买五送一!”
“真的假的啊?不是自从…之后都忌惮着宗室么?”
“刘娘娘又生了个女儿。怕是……”
“哎呦喂,不能够吧。官家能生女儿就能生儿子。”
“仁宗在世时,还不是有女儿没儿子。”
“你们扯那些都远了,十一郎可真俊啊,这半年没见,真是长开了,谁要是能和他好一阵子,也算不枉此生。”
“消瘦了许多,再摔跤可没法赢了。”
“中间那位是赵十一郎?原先那么雄壮的,现在怎么?”
“要不怎么说边关劳苦呢。准是饿瘦了。真是个风流俊俏美少年。”
“不是中间那位还能是谁,前后两位紫袍大官胡子都那么老长的。”
“哎,我怎么听说是十一郎犯了错,才被暗中流放到边关,误打误撞立了功。”
林玄礼骑在高头大马上,目不斜视,被衣服官帽给绑架了。余光四下里扫荡,给人群中几个熟面孔点点头,就是没见到小豪猪。
[这谣言都没边了,从我六哥生不出儿子到我被流放,再加上辽国捣乱扯什么南院大王,行吧,我现在是顶流。]
[萧峰怎么不扛着他的音响出来见我?]
[我要是有个出场的BGM能是什么呢?给我《舌尖》的片头曲吧,在宫里合适,在战场上,嘿嘿,更特么合适。]
去庙祭的仪式早有规章制度,章惇代表皇帝,遂宁郡王代表他自己,曾布代表百官,依次献礼,奠酒,拜,诵读祭文,拜,奠酒,奉上西夏守将人头和帅旗,拜,奠酒。
完成了漫长的仪式之后,章惇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虽然也涂了一点面脂,红光满面,也有些疲惫。和颜悦色的抓住他的手:“十一郎,年轻人真是气血充沛,请到偏殿稍息,再回去复命也不迟。”
“好,相公请。”
到偏殿坐下来,喝喝茶。
林玄礼勾手叫来童贯:“猪耳朵,肋排、蹄髈,还有牛腿、牛里脊,你记清楚了!”
童贯:“郎君,您瞧好吧,小人现在认肉比屠夫还懂呢。”当然是为了投其所好在十年前就跑去找屠夫学习过。高蜜不学这个,现在选肉的活儿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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