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的很奇怪。
    容榕泄气的退出了界面,返回视频详情，一点点的往下翻评论。
    就算现在评论多了,她仍然保持着看评论的习惯。
    哪怕评论有好有坏，从一开始的收到一条负面评就能难过好久,到现在一笑置之，容榕的心态已经放的很平。
    【弱弱说一句,买五条款式差不多的轻奢项链还不如就买一条更奢侈点的项链，这样也戴的出去一些,我老公出差给我带的一条chanel都能买这五条了，感觉UP主在刻意炫富,而且还没有炫好,装逼既视感很强,最多只能骗骗没钱的学生党。emmm个人看法，求不杠】
    这种言论是最让人没法反驳的。
    明明内涵的既视感很强，但就因为最后一句看着态度还算不错,如果不反驳就浑身不舒服，反驳了倒显得她很小气，连这种并没有人身攻击的个人看法都没法容忍。
    只要算得上是公众人物的人，对这种言论通常都是无语又无奈。
    作为观众的层面，或许觉得这种言论算不上ky，顶多就是语气不太好的质疑，但对于辛辛苦苦将作品完成放在公众层面的当事人来说,无论这种言论对错与否,都会让人不太高兴。
    要换做早两年的她,估计这时候已经愤怒的敲下一大串回复了。
    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回。
    回了，就是她玻璃心，心眼小，只能接受赞美，连一点点别的声音都听不得。
    这条评论是热门，原因是不少粉丝出口怼了。
    【有钱难买我高兴，榕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也能杠，服了】
    【榕妹本来就是白富美，不需要炫，谢谢】
    【你ky还不许人杠？？？什么毛病啊？？】
    【agete做错了什么？chanel做错了什么？】
    【轻奢怎么了？你是贵妇看不上轻奢，我们学生党还买不起呢】
    【学生党在此，榕妹就算是炫富我也爱她，层主你没炫富我也不喜欢，略略略】
    层主回复：【说了个人看法，怎么这么多脑残粉出来怼我。UP主看上去年纪不大，以为买买轻奢就能装白富美骗小粉丝，我老了，对于什么是真有钱，什么是炫富看的更明白，溜了溜了，以后这个UP主的视频一律屏蔽】
    粉丝回复：【大姐，榕妹也买过很多奢侈品的好不好？只是为了迁就学生党粉丝，才不经常介绍的==】
    层主回复：【省几个月生活费咬牙买个包也叫白富美吗？笑死。拜托小朋友你去大学校园看看，现在有多少大学生MK，MCM换着背，其实家庭条件连个中产都算不上，参考某个真白富美up主吧，那才是真富】
    粉丝回复：【大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榕妹咬牙省生活费买包啊，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好吗？】
    层主回复：【不回了。你家UP主要真这么有钱，何必接推广？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就足够开销了好吗？粉丝们别怼我了，再怼直接拉黑】
    这位层主说是说不回，但一旦有粉丝出来反驳，还是没忍住骂了回去。
    楼越堆越高，隐隐有些人身攻击的意思，容榕实在忍不了，动手删掉了这条评论，还顺带拉黑了这个层主。
    不拉黑，估计她又会发“为什么删我评论？心虚吗？”这类的质疑言论。
    有粉丝骂的正欢快，突然发现这条评论不见了，留了新评大呼“过瘾”“榕妹杠”。
    容榕不在意这些，倒是好奇那个层主说的真白富美是谁。
    评论里恰好有人提到了那个真白富美。
    【层主说的应该是苏安，应该比榕妹还有钱点，她好像硬广软广都不接的】
    【她蛮高冷的，我还是比较爱榕妹这一款软妹型的哈哈】
    【榕妹的草我还勉强种得起，苏安的实在…看看就好】
    容榕好奇搜了一下这位UP主。
    苏安的热度一直不算太高，只是因为最近兔兔糖倒台了，不少粉转黑的打算找新墙头。
    有了前车之鉴，她们再不敢找草根博主了。
    最好新墙头本身就不缺钱，自然就没有吸粉丝血的理由了。
    这位苏安就是最近异军突起的小众博主。
    粉丝二十万，视频只拍半张脸，下巴精巧，红唇撩人，背景豪华。
    容榕一眼就看出，她背景中的其中一副镶着浮雕金框的油画，是帕特森的作品。
    这种级别的画家，作品通常只能在美术馆或是巡回展上看到，她能买回家当墙壁装饰挂着，可想而知砸了多少银子。
    她最新发的一个视频，也是购物分享。
    除了彩妆护肤，几乎没有单价低于五万的。
    热评一是沉寂了挺久的川南。
    自从上次兔兔糖宣布退圈，川南在她的退圈微博下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评论下好多人夸她和兔兔糖是真友谊，顺道转了她一波路人粉。
    我家住在川南边：这位家中有矿的白富美，给勾搭吗？
    苏安回复：滚
    我家住在川南边：嘤嘤嘤
    粉丝刷屏“攻受分明”。
    另几条热门都是粉丝评论。
    【今天的草都种不起，求苏小姐安利点学生党能用得起的吧QAQ】
    【球球苏小姐接个推广吧！粉丝看了都心疼！】
    【日常疑问，苏小姐怎么还没有红】
    容榕往后翻了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
    【真白富美，比某个买了点轻奢还以为自己多有钱的美妆大佬真实多了】。
    【好奇，谁啊？】
    层主回复：【B站美妆第一人呗】
    【大榕榕？？大榕榕怎么了？】
    层主回复：【你去看她的购物分享就知道了，我质疑了一句就给我拉黑，没见过这么玻璃心的】
    有粉丝帮她怼了回去：【我们榕妹好惨一女的，被内涵到别的UP主视频下面了】
    层主回复：【某位UP主的狗怎么到处发疯，追着人咬不放啊？你家主人今天给你喂骨头了吗？】
    再刷新，苏安回复了这条评论。
    【别在我视频下随便提别人，拉黑不见】
    不过半分钟，这条高楼评论不见了。
    然后容榕收到了一条私信。
    是苏安发过来的。
    【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这人，但是麻烦你管好自己的粉丝】
    容榕一时间也不知道回什么，发了个谢谢过去。
    那边高冷的回了个“嗯”。
    然后她发现苏安早就关注了自己。
    好吧，回关一个。
    她B站账号上关注的人本来就不多，基本上都是各个区的大UP主，人数还不过百，这样一添加关注，立马就被粉丝察觉了。
    苏安又给她发了条私信。
    【谢谢关注】
    她这一关注，狗良立马就不干了。
    特意打了个电话跟她吃醋：“狗榕！我不是你唯一的狗子了！你爱上了别的女人！”
    容榕正开口解释，那边狗良又是一阵rap式的哀嚎：“我以为我们的爱可以天长地久，但这只是我以为，你去了趟香港，就看不上我这个穷鬼，狗榕，你好狠。”
    “你要不喜欢我关注她，我就取消吧。”
    “哼。”狗良冷哼一声，“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容榕叹气：“你说你想我怎么做吧。”
    狗良大喊：“这种渣男发言你也说的出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给网红爆料投稿，说你就是那个游轮白富美！我要把你的身份曝光！”
    “什么游轮白富美？”容榕下意识问了句，但下一秒就意识到了，“那个话题还没过去吗？”
    “你想想之前有多少人在扒沈总，八组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带动微博流量，沈总刚露脸那会儿，直接空降热搜第二，要不是你这张脸吸了流量过去，他妥妥的就是商界顶流啊。豪门八卦永不过时，越是不露脸的大众就越是感兴趣。”
    她说完，嗖的一下就甩给容榕好几个链接。
    要说吃瓜，狗良真的是站在第一线的，容榕树荫下乘凉，永远不缺最新鲜的瓜吃。
    哪怕这个瓜就是从她自己身上种出来的。
    最近比较热门的豪门相关帖，最受关注的就是华渊二小姐了。
    因为原帖吹得太过，让其他人好奇心一度强烈到了顶点，凡是有点门路的都都在扒这位二小姐的真容。
    结果当然是什么没扒到。
    有人猜过是不是大榕榕，但这种猜想很快被否定了。
    现在倒是有不少人猜苏安的。
    【除了家里都有矿看不出哪里相似】
    【苏安不是走软妹风的吧，我觉得她不会喜欢穿dior仙女裙……】
    【之前不是说这位二小姐跟华渊总裁熟？他们看上去还好像还挺配的】
    【住嘴！我老公和我最配】
    容榕咂舌，退出了帖子，打开了下一个。
    柏林地产太子爷的帖子。
    她点进去看了两眼就退出来了。
    除此之外，容榕还注意到狗良多发了一个帖子过来，是关于自纯的创始人温槐安的。
    发帖人ID“我的良心去哪里了啊”。
    【原来自纯的创始人这么年轻！我可以！！！】
    “操，撤不回了。”手机那头是狗良略显惊慌的声音。
    容榕：“什么时候开始的？”
    狗良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单恋，单恋。”
    “然后你有行动吗？”容榕半调笑问道。
    “人家是清华学霸，博士毕业后自创品牌，我是普通本科，朝九晚五上班族，兼职小网红。”狗良轻轻叹了一声：“差距太大，不敢肖想。”
    容榕刚要说点什么，狗良的声音又忽然低落了下来：“其实你能跟我做朋友，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当初狗良刚去勾搭她的时候，大榕榕还只有五十万的粉丝，可对于当时刚拍视频没多久的她已经是一个不可攀登的高峰了。
    原本以为她会直接无视自己的私信或者恭维一下婉拒，却没想到，大榕榕回了一个“(*^__^*)好啊，加微信聊吧”，就这样真的勾搭上了。
    她之前听别的UP主说过，大榕榕人很高冷，从来不加群，也不主动跟人聊天，大家都是有粉丝拥护的人，慢慢地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大榕榕就这样被高处不胜寒了。
    相处久了才发现，容榕不过是慢热。
    只要和她熟悉了，就很可爱。
    一开始看到容榕关注了苏安，她是真的有些不安的。
    毕竟苏安和她不一样，两个相当的人做朋友，相处起来也不会太累。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说铁也铁，说脆弱却也脆弱。
    有时候甚至比情侣间的醋意更浓。
    狗粮又七七八八的说了些什么转移话题，等要挂电话了，容榕才有机会插嘴。
    “放心吧，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狗良默了一会儿，嗤道：“那沈总呢？”
    “你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容榕闷声道。
    狗良哟了一声：“怎么，都不能提了啊？”
    容榕语气僵硬：“那我提温槐安你高不高兴？”
    “你拿温槐安作对比？”狗良笑得欢畅，“狗榕，我喜欢温槐安啊，你要这么说，那岂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你喜欢沈总咯？”
    容榕懊恼的咬唇，声音很凶：“闭嘴。”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以狗称呼对方了。”狗良语气很严肃。
    不等容榕回答，她不怀好意的说出了一个词：“以后我就叫你容怀春了。”
    “沐良琴，绝交。”
    “别别别，不好听就换一个。”狗良思索片刻，笑道，“容心动怎么样？”
    容榕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
    狗良捂着肚子坐在办公室里笑得很不地道。
    然后给容榕发了几条消息。
    【榕，当你午夜梦回，惊醒在床前时，你不觉得这偌大的公寓里，有些空荡吗？】
    【榕，你需要的是，另一份气息】
    【榕，你寂寞吗？】
    容榕：“……”
    【你说得对】
    狗良：【吾儿开窍了，为父欣慰】
    容榕：【我应该养一只宠物】
    【？】
    【下班后陪我去看宠物吧】
    【滚吧，母胎solo】
    末了又给狗榕回了条消息：【对了，之前你说让我陪你去看首映的那部电影，我突然没空了，你找别人吧】
    【你怎么能这样？我都准备抢票了】
    【老娘年纪大了，我现在不爱看英雄拯救地球了，我就想看男男女女情情爱爱谈谈恋爱撒撒狗粮】
    容榕叹气，总觉得一个人看电影实在太过凄凉。
    狗良接下来的话，就正正好在她的胸口上开了一枪。
    【你找沈总吧】
    ***
    眼看着离售票的日期越来越近。
    容榕找了容青瓷。
    容青瓷：“没兴趣，找别人去。”
    她在国内朋友不多，一刷朋友圈，倒是国外的朋友们急攘攘的要找人组队看。
    其实谁对这部电影感兴趣她是清楚的，无非就是徐北也。
    容榕特意编辑了条朋友圈。
    【被朋友鸽了，急求人组队抢票看首映】
    正要发出的时候，容榕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选了个部分可见。
    然后手指挪到了“沈肚肚”上。
    她点了完成，页面上跳出“保存为标签，下次可会直接选用”的提示，容榕心虚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按了左边的键。
    好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个了。
    容榕将手机丢到了好远的地方，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屏幕，看有没有亮起。
    亮了！
    她冲过去打开，哦，10086回馈新老客户，充话费送流量。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我在干什么啊？”
    因为心里很烦，容榕只能拿出瑜伽垫，打算做个减肥操冷静冷静。
    天鹅臂刚做完一遍，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容榕气喘吁吁的拿起手机。
    她的声音很虚弱：“喂？”
    男人的声音有些紧张：“怎么了？”
    沈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个托马斯回旋加鲤鱼打挺稍息立正站好，深吸一口气，吐字清晰宛若小学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渡：“…想看电影吗？”
    “想！”
    “想看哪一场，我买票。”沈渡语气淡淡，“首映吗？”
    “首映，买贵宾厅的！”容榕语气兴奋。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沈渡失笑道：“好。”
    他没挂电话，似乎在看票。
    几分钟后，沈渡开口：“确定要贵宾厅的吗？”
    容榕拼命点头：“嗯，只看贵宾厅！”
    “imax厅不行？”
    “贵宾厅环境最好啊。”
    “…好。”
    在得到沈渡说买好了的答复后，容榕没忍住在沙发上捶了几下。
    凌晨首映的电影，容榕非常绅士的替沈渡把回家的安排都想好了：“沈先生，那天我开车来接你吧，看完了再送你回家。”
    沈渡用沉默代替拒绝。
    “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沈渡语气淡淡，“我来接你。”
    容榕有些不乐意了：“我刚买了一辆新车，你不想见识一下吗？”
    沈渡异常绝情：“不想。”
    “你不让我接你，那我找别人看电影了。”
    沈渡低叹：“你啊…”
    “答应了？”
    “先送你回家，我让司机来接就可以了。”
    容榕嘟唇：“让我送你啊。”
    “你找别人看吧。”
    容榕：“……”
    最后双方各自妥协，达成友好协议。
    挂掉电话后，容榕兴冲冲的打算删掉那条只有沈渡可见的朋友圈。
    想了会儿又觉得这也是个纪念，最后还是留着了。
    沈渡又发了条消息过来：【记得把朋友圈删掉】
    【为什么？】
    【已经没作用了】
    容榕最擅长阳奉阴违，嘴上说好，心里头却还是喜滋滋的继续留着这条朋友圈动态。
    沈渡刷了好几下，发现这条朋友圈还在。
    此时正好魏琛进来送咖啡。
    “手机借我。”
    魏琛不知道沈总要干嘛，但还是老实的交出了手机。
    沈渡直接打开他的朋友圈，刷了几下，没刷到这一条。
    他皱起眉：“你有没有加榕榕的微信？”
    魏琛不明所以的点头：“加了啊。”
    沈渡又刷新了自己的手机，还在。
    他喉结一顿，将手机还给了魏琛。
    待办公室终于只剩下他一人时，沈渡忽然轻笑一声，端着咖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身旁的落地窗前。
    从上而下的俯视着这座城市。
    脑海中又忽然浮现出那张清丽可爱的小脸。
    也不知道她在将朋友圈设为只对他可见时，脸上是何种表情。
    沈渡想到这里，喝了口苦咖啡。
    他原本就不怕苦，但不代表味觉感受不到苦，但现在好像味觉忽然失灵。
    男人不禁抿唇，脸色微哂。
    ***
    电影零点首映，前一天的晚上十点半，容榕准时出现在沈渡家楼下。
    晚上光线不好，她特意在眼皮下方抹上了sti液体眼影，打造bulingbuling的少女卧蚕。
    俗称，发光的眼屎。
    只是她刚把车开到楼下，就看到有个男人正站在路灯下，身影挺拔，因为昏黄的灯影有些朦胧，让他的影子看上去多了份温柔。
    容榕关掉车灯，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
    她拨通了沈渡的电话。
    “路上有些堵车，可能要迟一点。”容榕的声音很轻，“你可以晚一点下楼。”
    车窗外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入她的耳膜：“好。”
    她不知道沈渡是什么时候也学会阳奉阴违这一套的。
    明明连脚都没动一下。
    容榕按了按车喇叭。
    男人回过头，看到了她。
    她下车，拍了拍引擎盖，语气轻快：“这车帅不帅？”
    男人语气淡淡：“还可以。”
    容榕对这个回答不是太满意，不过她一开始也没想得到什么真心夸奖。
    毕竟她和沈渡眼光差异还是挺大的。
    这车是新的，厢里只有车载香水淡淡的香气，沈渡上车后，容榕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别的气息。
    是男人身上的，清冽干净却又令人脸红的气息。
    容榕稳住心神，按下手刹启动车子。
    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开到电影院楼下的停车场。
    沈渡去自动取票机那里排队取票。
    他今天穿得不算正式，一袭简单的过膝风衣，里头穿了件衬衫，没有像往常那样扣上最后一颗，显得有些闲散慵懒。
    高挑的男人真的非常适合穿风衣。
    排队的人很多，容榕几乎不用找，一眼就能发现他。
    沈渡光是站在那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等他取完票走向容榕时，她都能听见周围隐隐的惊叹声。
    他把两张票都递给了容榕。
    容榕扫了眼座位号。
    果然不是最中间那一排，不过也不算太差，首映票本来就难抢。
    在瞄到后面那个数字时，容榕反复对比了一下，确保自己没有眼花，没看错数字。
    这两张票的座位号居然不是连在一起的。
    容榕幽幽的看向他：“你为什么，不买，连座的票？”
    沈渡语气清淡：“没有连座的。”
    “……”
    “我问你要不要换个厅，你说不要。”
    “……”
    两个人来电影院，不连座，跟她一个人来看电影有什么区别吗？
    容榕此前在心里预想过很多个场景。
    比如两个人的手同时伸向爆米花，然后不小心碰在一起，一阵爱的电流咔咔咔流过心田。
    又比如她看到一半睡着了，被他一把揽在肩上，闻着他的气味安然的睡过去。
    再比如……
    没有比如了。
    他妈的都不连座，比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