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长老脸色都不好看，谁也不敢第一时间表态。
    废话，一旦答应，可就直接成为妖族了！
    他们虽然是药谷的长老，绝对忠诚于药谷，但他们也有家族、也有亲人朋友。
    自己一旦成为了妖族，亲人朋友，该如何看待自己？
    成了妖族，就代表要站到人族对立面。
    这影响实在太大，让他们谁都不敢轻而易举便下定心思。
    “嗯？”
    凌九霄似笑非笑，目光如刀锋一般，再一次扫过众多长老。
    这一刹那，所有长老都感觉，仿佛有一柄锐利的尖刀划过面庞，疼得他们心底一颤，有些畏惧地避开眼神交汇，不敢去跟凌九霄对视。
    这样的决定，本不应该是他们来做！
    如今让他们各自说一说看法，心底自然是备受煎熬！
    “罢了，既然你们都没有这个心思，我也不再追问你们的意见了，这一次，本就是我随口而言，并不代表我的真实态度，行了，都散去吧，下一步，我还要好好思考，如何对付苏慕越。”
    凌九霄伸出手来，揉了揉太阳穴。
    “是，谷主。”
    那些长老，全部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凌九霄随口询问的一句话。
    见谷主不是真的要堕入妖族，他们终于放心了。
    不然的话，这的确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待到众多长老退去之后，凌九霄仿佛又恢复了曾经的冷静。
    他先前这一番话，并非开玩笑。
    妖族大帝，也的确前来找过他，希望能跟药谷达成合作。
    只要凌九霄愿意点头，就可以得到一滴最精纯的妖族大帝精血，服用之后，将会彻底改变血脉，变成纯粹的妖族血脉，整个人体魄也会随之变得强横起来，就如同那些可怕的炼体强者一般，身如法器，无坚不摧。
    这是妖族拿出来的诚意，也代表他们的态度。
    他们是真的很想跟凌九霄合作！
    首先，妖族缺少丹药，而药谷恰恰是所有炼药师心目中的圣地。
    在丹药的供给上面，药谷可以帮助妖族更上一层楼。
    其次，妖族缺少大帝级别强者。
    凌九霄一次又一次被苏慕越打压，心中早就积攒了一肚子气。
    投靠妖族后，妖族会将药谷立为第四大圣地。
    而苏慕越那边，他们也会联手，给凌九霄报仇！
    将来若是能将人族强者杀光，改为妖族统治青莲界，那么凌九霄仍然那可以拥有极其不俗的地位，以妖族第四位圣主的身份，统率全天下。
    其实，摆在他面前的，一共有两条路……
    堕入妖族，只是其中一条。
    就连凌九霄自己，都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去选。
    另一条路，或许风险相对而言会大一些，但……一旦成功，所能够得到的东西，也会更多。
    刷！
    一道耀眼剑光破空而来，闪烁之间，莅临到了凌九霄面前。
    光芒散去，一道全身裹挟在黑袍中的身影出现，他一双眼眸紧盯着凌九霄，嘶哑一笑，“凌九霄，我先前跟你说的事情，你都考虑得如何了？”
    凌九霄看到黑影之后，眸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精光。
    他一挥手，一抹由混沌之气组成的恐怖屏障升起，将这一方天地阻隔了起来。
    “坐。”
    凌九霄落座之后，亲自沏了一壶茶。
    黑袍人笑了笑，道，“我知道妖族那边也在找你，但你可想好了，一旦你服下妖血，堕入妖族，就真的成为人人喊打的异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在心底也未必会瞧得起你，然而跟我合作，却是不同，若是能够成功，整个青莲界，都将成为你我二人的！”
    “天道束缚，寻常手段，真的无法破解吗？”
    凌九霄如今，完全恢复了平静，他抬头，眸中尽是光泽。
    “自然无法破解。”
    黑袍人摇摇头，“远古时期，有一位超级强者，名为龙帝，他应当是单纯凭借自身气运，快要突破极限的第一人，他与苍天斗，誓死不屈，可最终呢，还是没办法突破最后一层阻碍！”
    顿了顿，黑袍人话音一转，“从远古时期到上古时期，再到如今，古往今来，涌现过多少惊才绝艳的大帝，可最后呢，有谁超脱了出去？又有谁能够真正冲破这一层束缚？”
    凌九霄沉默不语，关于龙帝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他之所以发问，是因为仍然还有最后一丝期望。
    但黑袍人这一番话，彻底将希望打断。
    “我们论起天赋、才情，未必比历史上那些大帝强，之所以能有今日、之所以能够想出规避之法，是因为我们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我们的起点，就是他们的终点，他们穷尽一生所思、所想，都成为了我们的基础。”
    黑袍人神色认真，“无论是我，还是苏慕越，实际上一直都为此而努力，只不过，我是金蝉脱壳，她是瞒天过海，除去我们二人之外，还有几位大帝，也在想方设法突破桎梏……毕竟，你已经站到了那样的高度，若不突破的话，等到下一个时代开启，你将会成为历史，彻底消弭于天地间，试想一下，谁愿意放弃已有的一切呢？”
    “归根结底的原因是，若时代更迭，我们大帝将何去何从？”
    凌九霄抬起头来，一脸真切的发问。
    这一切，他以往从未想过。
    可当他晋升大帝后，全都想明白了。
    “纵然是妖族，也一样无法让你突破桎梏，活到下一个时代，但我却可以。”
    黑袍人嘴角，挑起一抹弧度，“这件事情，决定权在你手上，人人都说生死皇境可以跨越生死，事实上，当你气血干涸之后，仍要面临死亡！人人都说大帝可以永垂不朽，可实际上，每一次时代的更迭，都会埋没一批又一批的大帝，没有任何一位人族大帝，可以活到下一个时代！”
    “而我，就要做这个时代领路人，下个时代的的奠基者！！！”
    说到最后，黑袍人声音更是高昂无比，震慑苍穹。
    凌九霄闻言，体内久违的热血，开始沸腾、奔涌。
    就如烈火烹油！
    热血凝霜了吗？
    不！不能够！！！
    “我决定了，我会跟你合作。”
    凌九霄探出手，跟黑袍人握在一起，“你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我将以天道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