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再度看向乔天擎，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字里行间都在宣布着所有权：“你哥难得回来，还是把发言权留给他吧。另外，想吃点什么，我做东。”他转向乔天擎，那亮色……差点就当着他的面搂乔桑榆入怀。
    乔桑榆当然不敢。
    她选择坐在一边，离祁漠最远的位置。
    “不用了，我回来，只是为了桑榆的终身大事……”乔天擎直奔主题，勾了勾唇角切入重点，只是在看向祁漠时，他的话锋一转，故意补充，“有报道说她谈恋爱了，是真的吗？”
    明明是针对乔桑榆的问题，他问的却是祁漠。
    然后，在祁漠没有回答之前，他已朗笑出声：“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第一次谈恋爱，家里人难免会比较关心，以后她谈得多了，遇见的人多了，我也就不管了。”
    祁漠当场黑了脸。
    以后？
    他这边才刚开始，就要被变成“前任”了？
    ***
    “我……”
    意识到屋内的气氛不对，乔桑榆试图出声，可才刚开口，便被乔天擎打断——
    “不是粉丝送的花吗？”他朝着那束显眼的玫瑰瞟了眼，淡淡提醒，“你就不怕它焉了？去找个花瓶养好。”
    显然，他是要支开她。
    乔桑榆咬了咬下唇，犹豫着不想走，可目光对上乔天擎，却有不敢反驳，只能心虚地起身应了声“好”。在离开之前，她欲言又止地朝祁漠望了一眼，终究是什么都不好说……她还是去插花吧。
    ***
    目送着她走到储藏室，客厅中又只剩下两个男人的“对决”。
    乔天擎面色淡淡，看着祁漠的眼神，大部分都是审视。
    祁漠还介意着乔天擎适才的那句。
    于是，这回祁漠率先打破了沉默，反客为主：“我觉得……女孩子，恋爱经验还是不要太多的比较好。”
    除了那个毫无存在感的蒋旭扬，只有他一个就好。
    未来……她不可能还有别人。
    他预定了她的整个未来。
    “恩。”乔天擎似附和着点了点头，唇角也带着浅淡的笑意，但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她是我们家的‘女孩子’，经验多少都应该由我们家评判。”言下之意：不关你的事！她是我妹妹，怎么样都是我们家的家事。
    几句话，他又把祁漠撇到了一边。
    祁漠蹙了蹙眉，眉宇间有些不悦，但没有表态。
    而乔天擎顺势拿起桌面上的水杯，晃荡了一下降低了水温，然后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继续：“祁先生从事什么行业？你看起来……不像是经纪公司的人。”
    乔桑榆的介绍，显然撒了谎。
    “我？”祁漠多少知道一些乔桑榆的背景，初次见面，也不想说得太明白，只是一概而过，“做点小生意。”
    身份方面，还是不要过早开诚布公的比较好。
    乔天擎嗤笑。
    虽然祁漠的回答很敷衍，乔天擎却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将了他一军：“不明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对闲杂人等……也不是很感兴趣。”他没把他当妹妹的对象，这才是应有的态度。
    祁漠勾了勾唇角。
    他朝乔桑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估摸着她快要回来，才正式开始反击，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没事，反正我不是呈口舌之快的人。”
    一句话，胜过了乔天擎奚落的很多句。
    乔天擎的脸色……
    顿时有些青。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乔桑榆便快步过来。她以最快的速度找了花瓶灌了水，直接把整束玫瑰拆了放在里面，顾不上任何摆设安插的机巧……她急着回到客厅来打断他们！
    “我把花放这里吧！客厅光线好！”她故意把花瓶放在了他们中间的茶几上，隔开了他们争锋相对的视线。
    她不知道他们刚刚聊了什么？
    只是她现在过来，能明显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硝烟味道……
    祁漠没跟哥哥胡说吧？
    想到这里，乔桑榆又背向乔天擎，默默地朝祁漠使了个眼色。
    祁漠没给她反应。
    反倒是乔天擎突然开了口，吓得乔桑榆一颤。
    “祁先生要走了，你去送送他吧。”乔天擎开口，直接下了逐客令。说完，他转向祁漠，礼貌地交代下半句，却是一语双关，“另外，为了避免我妹妹被拍到……麻烦你离她远一点。”
    麻烦你离她远一点。
    这是他想说的话……
    下楼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楼梯。
    电梯太快了……
    走楼梯，“送”的时间似乎能更长一点！
    ***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她穿着拖鞋，鞋底趿拉在地面的声音。
    而祁漠，他的脚步一向很轻。
    “那个……”摸着楼梯的扶手，当又拐下一个弯梯，确定楼上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乔桑榆才喃喃开口，面色带着几分赧然，“……花很好看，我……也很喜欢！祁漠，谢谢你。”
    “你哥什么时候走？”祁漠却突兀地问了这个问题。
    “啊？”
    刚刚营造出来的那点旖旎温柔，瞬间就被他的这个问题驱散。乔桑榆停了脚，怔怔地抬头，看向走在身后的祁漠，眼底有着疑惑：“他应该明显一早走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演习才进行到一半，乔天擎很忙，不会留太长时间。
    明天一早，已属极限。
    “那明天一起吃饭？”祁漠快速走到她身前，步下了楼梯，站在转角的平台上，“今天给你放假，陪你哥？”
    这种说法……乔桑榆哑然失笑。
    “好。”她点头，算是修改了第一次的约会时间。既然新的时间都已经确认完了，她便没想继续送下去，索性停下了脚步，朝着祁漠的大方地摆了摆手，一副转身欲走的模样：“那明天见。”
    “喂！”祁漠叫住她，面色有些不满。
    因为她没有基本的自觉性。
    “就没有别的？”他绷着一张脸，刚刚被乔天擎撇的那几句，都在此时化作了怨念。
    “呃……”乔桑榆木然地张了张嘴，试探着，“一路小心？”
    祁漠失笑。
    真是败给她了。
    他的手掌猛然向前一伸，直接将她够了过来，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抱在了和自己持平的位置，然后倾身便想吻下去……
    双唇相贴。
    祁漠的动作很快，直接又坚定。他在她的唇瓣上浅啄一下离开，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便要深吻下去。
    乔桑榆的脑袋懵了一下，在他想深吻上来时，才猛地惊醒，连忙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
    脸，红透。
    “怎么了？”祁漠一脸无辜，尝试了几次，她都不让亲，“怕你哥？”
    “不是。”乔桑榆大力地摇头，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祁漠，你不能这样！我们两个才刚刚……”确定关系。这种转变，对她来说有点快，他能迅速转为自然，她却还需要适应的时间。
    她羞赧的模样，在祁漠眼中很是诱人。
    是那种会让男人血脉愤张的诱人。
    只是，他的拳头紧了紧，终究是垂在身侧，没再继续欺负她。
    “好。”他失笑，在她磕巴着把话说完之前，便同意了她的要求，抬手碰了碰她红润的颊，“那我先走了。你哥走了以后，打电话给我。”
    “恩。”乔桑榆迷迷糊糊地点头，她往上走了几步，才回头看了一眼。
    他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目光温柔。
    “我哥没跟你说什么吧？”隔着四五个台阶，她垂眸问他。
    “没有。”祁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乔桑榆追问之前，利落地挥手转身，“……我走了。”
    他快步下了楼。
    乔桑榆什么都没问到，只能老老实实地往回走。只是脑海中想着刚刚的情景，他在楼梯里抱她下来的那一幕……乔桑榆忍不住清浅而笑，原本垂在身侧晃荡的手指，也触在刚刚被祁漠亲到的唇上。
    那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但是……
    她的整个世界却都因此而灿烂……
    上了楼，乔桑榆才暗暗有些后悔。
    她是不是送的时间有点长了？
    哥哥有没有找过她？
    有没有怀疑她？
    现在她进去的话，说不定乔天擎开口就要骂人了。在门口足足犹豫了两分钟，她在脑中把所有可能的情景都过滤了一遍，分别想好了说辞，然后一咬牙，进门——
    乔天擎在厨房。
    “送完祁先生了？”对于她的迟归，他似没有任何意外，依旧是面色如常的模样，手上还在清洗她许久不用的碗盘，“那正好过来做饭。我看到你冰箱里还有些干货，没有过期。”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包真空袋的卤味，放在砧板上切块。
    乔天擎在军队，自小就是独立惯了的，做饭这种事，完全是信手拈来。
    “哦。”乔桑榆应了一声，连忙洗了手过去帮忙。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准备着晚餐。
    比的不是厨艺，是耐力。
    而乔桑榆显然略逊一筹——
    “哥。”良久的沉默后，她终究是没忍住先问了，“你刚刚说的……为什么最近不要谈恋爱啊？”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要坦白，想着把自己和祁漠的关系，索性告诉哥哥算了。
    “因为蒋家。”乔天擎依旧在切菜，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还是那句话，爸爸的意思，是不表态不插手。毕竟，我们两家之间有婚约，很多人都知道，如果在蒋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你被爆出有新男朋友，对谁都不好。”
    这种信息，还是比较敏感的。
    特别是她这种职业，曝光率又那么高，稍稍不甚，私事公事都会落入镜头。
    “在蒋家的事情解决之前……”乔天擎的话停了停，改了用词，“至少在蒋旭扬被找到之前，你最好太平点。要不然，蒋家这场大火，很容易烧过来……到时候，那浑水，不趟也得趟了。”
    乔桑榆蹙了蹙眉。
    政界的事情，她一向不懂，也从来不过问。她不知道蒋家的“乱”，到最后会造成的影响力会是多少？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点便是：哥哥这么慎重地和她说，一定有很重要的道理！
    她和祁漠……
    还是先不要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