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咽了口吐沫，看样子不实话实说不行了，要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必须得道出实情了，但愿不会出什么新闻，给苏雅造成不良影响。于是，他先是暗自总结了下，才把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都跟眼前的女警阐述了一遍。为了描述得逼真些，他连为什么和刘辉干架的事情也坦白了，他想只要能够放自己和苏雅出去，哪怕罚点款也行。现在，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太阴冷太压抑了，在这多一秒钟就似乎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你小子说的都是实话吗？”
    “必须，全是实话，你们不是测谎嘛，不信的话，可以测。”
    “但愿你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隔壁也在录口供，要是有什么出入，你就等着吧，今晚甭想回去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百分之百都是实话，要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行了行了，废什么话啊。”女警白了王文一眼，扭头看了下身边的那名男警，问道：“小赵，都记录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王文还想说补充点什么，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不知道谁给他发了条短信过来。
    “警察同志，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能不能把手铐打开，让我看下短信？”王文笑着说道，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苦楚，但他还是勉强自己笑了出来。审问他的那名女警是个母夜叉，硬碰硬肯定不行，只好来软的了。
    “把手铐打开？你以为这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期间你不能接任何人的电话，等会审问完肯定会让你看的。”女警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不给王文一点机会。她自然不相信王文陈述的那些事实，在派出所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审问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哪个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犯事呢，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例外。
    “那准备审问什么啊？我刚才不都已经解释过了吗？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相信？”王文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极其超级无奈的样子。他简直都快被这些所谓的警察给逼疯了，本来没犯什么事，被现场抓了个正着，非得坦白自己犯事啊。
    女警冷冷地一笑，笑容里还带着一丝的不屑。“没想到你的心理素质这么好，敢在我们面前撒谎，而且撒谎的时候还能够面不改色，一点儿也不紧张。看来，你应该被抓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吧，都能够从容应对了。”
    王文心想这次肯定是栽了，刚才已经解释了那么多，可这些鸟警察楞是不相信，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自己今天晚上太倒霉吧，警察进去的时候怎么着不好，偏偏正在刘辉和他闹事的时候，结果被抓了个正着。他算是听明白了女警的意思，打架斗殴倒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们闹事扰民了，这性质就恶劣了。
    就在这时候，王文听到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短信，而是铃声。他想从布袋里掏出手机，刚把手伸进去，就见那名女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不许接电话，没听见么？”
    “万一有急事呢？你这样不让我接电话算是怎么回事，你们不相信我，还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你这警察怎么当的？”王文在这之前一直压制着内心的那股子火气，要不是对方都是警察，他早跟他们干上了。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警察对着干没什么好处，就一直忍气吞声。可是，到现在他快疯掉了，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女警一听脸色就变了，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勃然大怒，指着王文，冷峻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你父母没教你怎么尊重别人吗？怎么连最起码的素质都没有，像你这样的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好人？你把我们这些警察当成什么了？傻子吗？”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王文歪了歪脑袋，他没想到自己一句不经意的话竟然能够激怒眼前这个女警察。
    女警撅了撅嘴，指着王文的手半天才放下去。她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番，才又坐了回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了，说什么也没用，反正你们也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走？明天我还要上班，不想在这耗着。”
    女警佯装地咳嗽了一声，待身边的那个姓赵的警察抬起头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色，没有吭声。
    王文不明所以，又迷惑地问了句：“我说警察同志，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去？就算我扰民了，你们批评教育下就行了，没必要扣留我吧？”
    “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何必当初呢？你这样的年轻人学什么好不行，偏偏学打架斗殴！小赵，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陈姐，你去忙吧，接下来让我跟他说。”姓赵的那名警察说完，放下了手中的笔。
    “行，有什么事叫我。”女警说完，起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白王文一眼。显然，在审讯王文的时候，她被王文气得不轻。
    王文见女警走了，总算舒了口气，绷紧的心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赵哥，审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就算你叫得再亲切也不管用，你涉嫌打架斗殴，还扰民了，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不光需要罚款，还需要拘留几天的，不过你情节较轻，问题不大，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吧，不管怎么说，打架是不对的，扰民也不对，这个你应该清楚的。”姓赵的那名警察给王文灌输了一些法律知识，说完后，他收起刚才做的笔录，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
    “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要拘留我十天半个月的？”王文听完，脑袋瞬间就大了，别说拘留十天半月的了，哪怕是拘留一天，自己就会身败名裂。
    “拘留期间好好反省下吧，以后再干违法的事之前，先想想后果吧。
    “赵哥，不，警察同志，我都如实交代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架的，是对方先动的手，我应该算是正当防卫。你看是不是跟你上级领导说一下情况，不拘留我啊。我明天还要上班，要是拘留我的话，我这辈子岂不是有污点了？”王文的脸上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今天晚上自己真是倒霉透顶，看来不交罚款的话，自己非要在这鬼地方待半个月了。不用想，就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不想被拘留也可以，罚款五千，只要你能够让你朋友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钱交上，你就可以走了。”
    王文扭动了下身子，坐在这里他一直感觉到寒气逼人，极不舒服。“五千？有没有搞错，这未免罚得也太多了吧，你刚才也说了，我这情节较轻，罚五百我就认了，好吧？”
    “你打架了，而且还扰民了，两者都要处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被拘留，罚款五千里面包括了免拘留的费用，你看着办吧。”
    王文沉默了半天，他想与其交点罚金也比被拘留的强，一拘留肯定完了，自己这辈子就有污点了，进派出所的事情在公司传开后，以后还怎么在公司混？还怎么追求陆薇？这事万万不能让陆薇知道，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永久尘封。不过，这一时半会去哪搞五千块钱啊？他手里头也没多少钱了，最近开销很大，陆薇帮忙申请下来的工资基本上挥霍得差不多了，拉投资所得的提成到现在还没有发下来，一想到钱，他就头疼。
    “想好了吗？”
    “想好了，交钱吧，待会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把钱送过来。”王文选择了妥协，他知道这些警察就是奔着罚钱来的，他奶奶的，不就是五千块钱嘛，就当破财免灾吧！
    “什么时候把钱送来你就可以走人了。”
    “那我现在给朋友打电话，你能不能先把这玩意给我打开？我又没犯什么法，用不着铐我吧？”王文把双手举到胸前，示意让眼前的这个小赵把手铐给他打开，他可不希望待会朋友来的时候，看到他还戴着这玩意。
    姓赵的警察这次没有犹豫，反正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走到王文面前，帮王文打开了手铐。“跟我来吧。”
    王文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办公室，进去后他就忙着掏出手机准备给高永波打电话，打之前他看到了一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短信是白琳琳发过来的，未接电话也是白琳琳打过来的。他也没来得及看短信，就直接拨高永波的号码，他想自己进局子这事不应该让白琳琳知道，还是让高永波送钱来比较妥当，他相信高永波能够替他保守住这个秘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里面传来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的英文。
    草！关机了！王文气得想把手机摔了，转念一想，当时给高永波打电话问高永波的时候，高永波就已经暗示他要睡觉了，估计这会儿早就已经和李菲菲亲热完呼呼大睡了。既然高永波这边指望不上了，王文只好把目标锁定张亮，张亮在芒果酒吧当保安，准确地说其实是看场子的，毕竟酒吧里人群太杂，也容易出事，上次和苏雅在舞池里跳舞的时候就被三个热血青年给招惹了，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他想酒吧晚上十点之后才是最火爆的时候，这时候张亮没准还在上班，打给张亮再合适不过了。
    王文接着就给张亮打电话，张亮倒是接了，他把事情的经过给张亮说了一遍，然后让张亮赶紧送钱过来，结果一听张亮的解释，更想把手机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