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洛最近很不对劲，虽然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这样暴躁的情绪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走过去，“二洛，你怎么了？”
    言洛希被身后的声音吓得退了一步，腰撞到盥洗台上，疼得她直皱眉头，看到田灵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撸了一把脸，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没事。”
    田灵芸缓缓在她身边站定，看着她还来不及掩饰的情绪，她道：“真的没事吗？”
    她似乎压抑着深深的痛苦，这样的她和六年前抑郁症加重的情形极其相似，尤其是刚才那人提到厉莜然，几乎在瞬间，二洛身上散发着阴戾的气息。
    她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无所谓。
    言洛希捏了捏眉心，“嗯，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你别担心我。”
    田灵芸叹息一声，伸手按在她肩膀上，“二洛，我在这里，无论何时你想对我倾述，我都在这里，你不是孤单一个人。”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言洛希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办法平复内心的酸涩，她倾身将下巴搁在田灵芸的肩膀上，“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田灵芸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习惯了一个人承担一切，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嗯？”
    “我真的没事。”
    田灵芸心里空落落的，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她需要言洛希，这份友谊如果不是她坚持，她们不会成为好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特别能够理解厉夜祈当年的无助。
    因为这个人明明就鲜活的站在她面前，可她却从来都未曾触碰到她的内心，她把自己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展露出来的那一面，只是她认为最安全的那一面。
    “嗯，那我们回去吧，出来太久了，厉二少会担心你。”
    言洛希抬起头来，田灵芸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言洛希看着她的背影，她忽然道：“甜妞儿……”
    田灵芸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她，言洛希张了张嘴，最终却是道：“甜妞儿，你一定要幸福。”
    田灵芸微微一笑，“放心吧。”
    言洛希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她心疼一阵抽痛起来，等田灵芸离开后，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她说不出口？
    哪怕是最信赖的朋友，她也说不出口？
    言洛希整理好情绪出来，一眼就看倚在墙上抽烟的男人，他的脚边散落了几个烟蒂，烟灰飘落在他的裤管上，他似乎也没有在意。
    她一怔，“你怎么出来了？”
    “刚才……”厉夜祈开口。
    言洛希挠了挠头，“刚才啊，我不是早就知道吗？翻旧账也不是这种翻法，我们进去吧，要不然我真的要落下个小气善妒的名声了。”
    言洛希不甚在意的模样，刺激到厉夜祈，手里的烟蒂掉落在地上，他伸脚摁灭，然后朝她走去。
    男人的身影危险逼近，言洛希吓得心跳加速，忍不住往后退，直到背抵到冰冷的墙壁，她退无可退，怔怔的望着他。
    厉夜祈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上去，这是刚才在车里他就想对她做的，薄唇缠绵的摩挲着她的红唇，两人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言洛希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攥住他的衬衣，新鲜的烟草气息灌进她的呼吸里，她双腿软得有些站不住。
    她想沉沦，想不顾一切。
    可是厉莜然恶毒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她努力想将那些话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她强迫自己接受厉夜祈吻，接受他的抚摸。
    抚摸？
    是的，厉夜祈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轻抚着她的腰，灼热的手指似乎带着火一般要将她燃烧，她眼睛蓦地瞪大，用力推开他。
    厉夜祈被她猝不及防的推开，他僵站在那里，呼吸还在喘着，心脏也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就连指尖她的体温也还灼热着，可是心却慢慢的冷了。
    “不让我碰？”
    言洛希看到他眼底越来越浓的受伤，她微咬着下唇，喘息声越来越急，她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垂下眸的瞬间，眼泪如雨般滑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厉夜祈挫败的后退了几步，他的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冻结了一般，他苦涩道：“为什么？之前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问题。”
    那天在酒店，她一直在迎合他，没有半点勉强，明明是和他一起沉沦，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言洛希愧疚不安，另一手捂住眼睛，想止住不停滚落的眼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想你，厉夜祈，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我会努力调整。”
    “努力调整？”厉夜祈笑起来，那笑声透着说不出的凄楚与悲伤，“什么时候我们亲热，都变成你要努力去调整的事了？”
    言洛希抬头凄然的看着他，“我……”
    “是因为韩峥吗？”
    言洛希呆住，“韩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起韩峥，她和韩峥一直都是朋友，可是他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是因为她更相信韩峥吗？所以让他胡思乱想了。
    厉夜祈落寞地垂下眸，“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紧紧抓住你不放，我们之间就还有继续的可能，却一直都忽略了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言洛希摇头，他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厉夜祈，我和韩峥……”
    厉夜祈忽然迈开脚步朝她走来，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他眼底逐渐浮现一抹残酷，“希儿，你希望我放弃你吧？”
    言洛希茫然的摇头。
    厉夜祈捏着她的下巴，他冷酷道：“不管你对韩峥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你都别想我会放弃你，希儿，六年前我就和你说过，哪怕我们彼此折磨，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诶？”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调整好，就算不能做，就算只能守在你身边，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所以你死心吧，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