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他想趁机从这平时嚣张的少爷身上刮点油水下来。
他摸鼻笑笑,
“要我打也不是不可以,”
“拿什么换。”
他倒要看看秦时喻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能让他用什么级别的东西来换这一通电话。
池砚望着他,眉毛扬了扬,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乎这点小把戏一样。
“你想要什么?”
许沉啧啧在心里感叹一句。
这池大少现在不仅是个恋爱脑,还是个败家子。
他也没跟他客气,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也没什么,就上次从你那儿开走的那辆车,就送给我吧,最近断货了,等着挺麻烦的。”
池砚微眯着眼,笑意懒懒地看着他,不屑地说,
“就这儿?”
许沉:...?
许沉倒吸一口凉气,他顿时觉得谈恋爱简直是太可怕了,轮到他的时候他不会也变成池砚这样吧?
“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啊,照你这速度我要是真的有什么你再磨叽一会儿人早就上西天了。”
许沉无奈摇摇头。
不过这个时候他跟周宇星心里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今天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池砚老婆的庐山真面目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降住池砚?
毕竟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池砚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
“打完电话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儿等她就是了。”
???
许沉和周宇星两人相对无语。
这哥已经恋爱脑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好兄弟看一眼他老婆都不行?
许沉觉得好笑,让池砚又报了一遍秦时喻的电话号码,他拨出去后,过了好一阵电话才被人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气喘吁吁的,像是才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一样,但是还是特别有礼貌地问他,
“喂,请问您是?”
许沉清了清嗓子,将事情如池砚所愿的添油加醋地给秦时喻说了一遍,末了就听见电话那头的秦时喻急切地问,
“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他...没在医院,他现在还在赛车俱乐部的场地这儿...”
“怎么还不去医院啊,你们快打120送他去医院啊,先打给我干嘛,我说两句就能治好他吗...”
许沉听出来了秦时喻是真的开始着急了,不然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所以他越说越犹豫,总觉得伙同池砚骗这么个小姑娘挺过意不去的,可是他转头看到池砚坐那儿,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还带着点威胁的意味,最终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他说,他要等着你来,不然他不走。”
秦时喻:?
“他说的?”
她沉默几秒后,轻声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来。”
...
秦时喻挂掉电话后,跟工作室其他几个人打了招呼,就出门往俱乐部赶。
一开始电话响起,她还在材料室里忙活,听到声音匆匆跑出来,本来脑子就有点乱了,听到池砚出事更是整个人都傻掉了,接着又开始跟着着急。
但是后面听他兄弟说他不去医院还非要赖在那儿等她,她就猜出了这少爷应该伤的不算严重,又或者只是伤着脑子了。
人傻了。
才会死活要等她去才走。
秦时喻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前段时间她摔伤池砚不是也照顾她一阵,那这次就当她是...报恩?
...
秦时喻今天出门没开车,打了个的飞速来到俱乐部,走进去过后发现里面挺空的,已经没人了。
秦时喻给池砚打电话也打不通,正准备给许沉打电话时,突然想起刚刚他说他们在赛摩区,于是就跟着指示牌走。
刚踏进那片区域,她老远就看见了池砚。
她走进一看,发现这池砚坐在地上,两手闲散地后撑着地,看见她走来,缓慢地抬起眼,嘴角挂着点慵懒的笑。
“你怎么才来。”
他这话一出,秦时喻就不爽了。
接到电话后她可是立马扔下手里的工作,花重金打了个飞的一路狂飙过来的。
居然还嫌她慢。
她也没好气地开口,
“你要是嫌我慢就直接打120去医院,干嘛整这出麻烦的。”
说着她环顾了下四周,奇怪的是,这里除了池砚居然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好朋友呢?”
“全走了,”
说到这儿,池砚稍微顿了一下,收去脸上的笑容,侧头看着她,拖长尾音说,
“都没人管我...”
秦时喻:...
她咋觉得池砚的语气里还有点委屈呢?
“那说明你人缘不太好呗。”
这回轮到池砚无语了。
这秦时喻还真是个榆木脑袋。
秦时喻仔细看他几眼,觉得他跟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不太像是个刚从车上摔下来的人。
“你伤哪了?”
池砚指指他的脚,微抬下巴
“喏,伤到脚了,”
“起不来。”
说着,他朝秦时喻伸出一只手来,
“你扶我。”
秦时喻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去。
她已经想象到了之后那几天她一边驰骋职场争做新时代精英女性代表,一边又要无微不至好言好语地给池砚当老妈子的情形。
唉,谁叫这是她欠他的呢。
秦时喻本来已经铆足了劲准备拉这一米八几正值壮年的小伙起来,更是做好了要是摔倒她就给池砚做肉垫免得他二次受伤的准备,谁知这过程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轻松许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池砚给拉起来了。
来不及细想,池砚已经自然地将手臂环在了她的肩膀上。
秦时喻侧抬起头,看到池砚脸上还是那副疏懒散漫的样子,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微挑眉毛,自然地开口,
“快走啊。”
少爷就是少爷,现在是她在扶着他,他居然还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你给我抓紧了,我这脚可是才好不久,你摔了没事可别把我给带上...”
“诶,你手压我头发了,移开点...”
“秦时喻,你能不能稍微慢一点,我现在可是伤者...”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怼到停车场里。
走到池砚的车边,他单手摸出车钥匙,在她面前晃悠几下,淡笑着,
“我脚伤了,今天就只有你来开车了。”
秦时喻接过钥匙,把池砚扶上车后,秦时喻想舒活一下肩膀,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酸麻。
不是吧她秦时喻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她正疑惑着呢,池砚就在车上催她了。
“来了来了...”
她坐上车,看见池砚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开始小憩,活脱脱的一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形象。
而她今天就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
她正准备发动车子时,旁边突然落下道声音。
“秦时喻。”
秦时喻转过头,看着池砚眸中盛着浓浓的倦意,下巴对着一处微挑着,示意她去看那个地方。
秦时喻顺着看过去,发现那儿放着一包湿巾。
她伸手去拿,一边问池砚,
“你要用?”
她拿过来递给池砚,池砚也不接,只是把手心平摊着,瞥一眼秦时喻,语气稀松平常,
“刚刚忘洗手了,手脏,帮我擦擦。”
秦时喻:...?
她忍住了想把这包湿巾扔在她脸上的冲动,还不忘了提醒自己他那张脸砸坏了她赔不起。
“你是脚受伤了不是手断了吧,不会自己擦?”
池砚今天的头发乖顺地耷下来,额前刘海微微遮住眼睛,比起以往那种攻击性十足的造型,今天他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柔和之气。
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摊在她面前,微蹙着眉,很认真地说,
“手也疼。”
好吧好吧。
哪怕他现在说他全身痛她也只能给他伺候着,不然他那少爷劲儿上来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秦时喻扯出一张湿巾来,捏着他的掌心,顺着他的手掌纹路仔细地擦着,这时近距离观察,她又感叹了一下,这池砚的手还真是好看。
修长,白皙,但不女气,手背上攀着青色脉络,微微凸起,给这双手增添了几分故事感。
秦时喻给他擦完,满意地收工,谁知那池砚只瞟了一眼她的作品,就又撇过头去,闭眼睡觉了。
秦时喻轻嗤一声。
看给他惯的,连个谢谢都不知道说。
*
晚上。
秦时喻扶着池砚去厕所,等他出来,又扶他上床,这简直就是前段时间他对她做的一系列动作的完美复制,只不过就是两人的身份换了。
秦时喻照顾好他后,叮嘱了他几句,让他有事打自己电话,然后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可这池砚却突然扯住她的衣角,迫使她转过身与他对视。
“又怎么了?”
池砚这会儿躺在床上,头顶灯光洒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白皙透明的状态,还真的生出点病态感来。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秦时喻,语气不容人否定,
“不准走。”
秦时喻拿开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又无奈又想笑,是不是人只要生病就会变得脆弱啊,这会儿这平时拽上天的少爷也跟个大奶狗一样缠人。
“你这少爷使唤人上瘾了是不是?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
见她还是要走,池砚抬高语调,
“我今晚水喝多了,晚上要上厕所。”
“我这脚又不方便,”
“再摔着怎么办?”
秦时喻笑笑,
“那你到底要怎样?”
池砚微顿几秒,低垂着头,目光躲闪,
“你就在这睡。”
秦时喻:...?
有没有搞错?
“不用了,你要干什么打我电话就行了,我耳朵不聋,听得到。”
“不麻烦吗?”
池砚反问一句。
“你不嫌麻烦我嫌麻烦。”
池砚想到什么,倏然抬头,对着秦时喻不怀好意地笑笑,
“你别多想,我才不会对你做什么。”
“再说,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你怕什么?”
秦时喻向来是个禁不住别人挑衅的人,这会儿池砚那不要脸又嘲讽的语气瞬间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她今晚还就睡这儿了,不走了。
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掀起被子,把整个人裹了进去。
鼻息微动,她嗅到了被子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来自他身上的味道。
突然间,她的耳根子一软。
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
“我警告...你...你最好...朝那边睡一点,我..睡着了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还会打人的。”
池砚关了灯,于黑暗中勾唇笑了笑。
没有再说话。
...
深夜,池砚还没有睡着。
他侧过身,看了看秦时喻。
夜色深沉,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他只看得见她的一个大概轮廓。
“秦时喻?”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旁边只有她平稳宁和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熟了。
池砚兀自叹了口气。
本来一开始只是想逗逗她,她一来他就会告诉她,自己是装的。
可这会儿不知道是装上瘾了,还是单纯的,
舍不得...
池砚自觉他混了这二十几年,这种矫揉造作的男女之情是不会落到他身上的,可是当他真的遇见了,
一样迷糊了。
想懂却弄不懂。
...
池砚想着,出了神,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腰上多了双软绵绵的手。
那手游至他腰的后侧,自然地抱住他,他的鼻尖蕴着一丝清淡的香气。
他的大脑一下子懵掉了。
一双手僵住,不知道往哪放。
这秦时喻是...又做梦了?
什么梦会让她主动抱自己,还是说,
她的梦里根本就不是他?
池砚想到后面这种可能性,突然有些生气。
连梦里都没有他的位置吗?
这时,秦时喻还不安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小绵羊一样,软软糯糯的。
与平时那个对着他张牙舞爪的秦时喻,太不一样了。
她的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鼻音很重,又带着点哭腔,池砚听不太清楚。
“秦时喻,你在说什么呢。”
知道她也许不会回答,但是他还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他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抚弄着。
听到她还在嘟哝着什么,他忍不住俯下身,将耳朵移至她的唇边,想要去仔细地辨别,她到底在说什么。
“爸爸...”
她轻轻地这一声,却让池砚整个人都震住。
她这是对着自己喊爸爸了?
偏偏这会儿秦时喻抱他抱得更紧了,像是想从他这儿寻求安慰一样,像只小猫一样黏着他。
“妈妈...”
池砚:...
这怎么喊完爸爸又叫起了妈妈?
“怎么了?”
池砚温柔地问了一句。
和说梦话的人对起话来,这事放在以前只有他疯了才会做。
“我好累啊,”
“我想回家...”
池砚梳弄她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
心也跟着一颤。
末了他无端地笑笑,
这小妖精,
开始招人心疼了。
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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