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一楼大厅摆着一个烤架，上面的烤肉吱吱作响，利奥用刀子切下一块塞进嘴里，又大口灌了一口啤酒。
    电视里播放着圣诞晚会，类似中国的春晚，一位身材曼妙的歌星正在演唱，亨利、马修、利奥、克里四人看的津津有味。
    今天圣诞节。
    肖恩、莱德回家陪家人过节。
    尼尔去医院陪她老婆。
    理查德这几天眼睛又有些发炎，住进墨菲诊所，墨菲医生给他的建议是等春天做一个手术，解决之前留下的创口问题，之后就可以安装一个假眼。
    这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一起过圣诞。
    马修拿起匕首割肉，割到一半动作忽然停下，抬头看向其他人，“不对，门口有动静。”
    四个人都是在战争屠戮场活下来的人，对危险从不敢有一点大意。
    几个人眼神一对，立刻达成默契，亨利、马修从身上抽出手枪，躲在工厂里面，利奥、克里两人则快步上楼。
    “嘭~！”
    房门被踹开。
    一群举着枪的家伙气势汹汹冲进工厂，进来后看到中间的烤架，上面的烤肉还冒着香气，旁边摆着几瓶啤酒。
    “跑不了，给我嗖！”克兰斯顿说道。
    他的手下四散开寻找，有人往里面走，有人沿着楼梯上楼，两个家伙刚走了几步，忽然枪声响起。
    “砰砰砰砰~！”
    阴影里射出密集的子弹。
    最前面的两个小弟当即中枪倒地。
    其他人吓的赶紧趴下，要上楼的人也快步下来，准备围攻躲在暗处的敌人。
    可就在这时，楼上伸出两根黑洞洞的枪口。
    “哒哒哒哒哒哒~！”
    芝加哥打字机对着楼下人群就是一通疯狂扫射，打的西班牙帮小弟一阵人仰马翻。
    他们万万没想到，突袭抓几个犹太帮的混混，竟然会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有人躲在墙角反击。
    可刚开了两枪就被发现，立刻被成片的机枪子弹招呼。
    克兰斯顿躲在墙角后悔极了，这究竟是一群什么家伙，他知道他们曾经当过兵，可没想到会这么强悍。
    自己为什么要调查赌场抢劫案的事情，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来招惹这群家伙。
    他找来的另一个头目贝克曼死了。
    一开始身上就中了好几枪。
    他的小弟们死了一片，现在能动的几乎没有。
    什么立功。
    什么受到老大重视。
    什么赌场经营权钱财香车女人。
    现在都是云烟。
    他只想活命。
    克兰斯顿转身就跑，可刚跑出去两步，就有一片子弹朝着他打来，克兰斯顿只觉大腿一阵钻心的腾，身子扑通倒在地上。
    “啊~我的腿啊！”
    “利奥、克里，你们掩护，马修，和我打扫战场。”亨利喊道。
    “明白。”
    换上新弹夹，亨利和马修从阴影里出来，厂房内倒了一地尸体，刚刚他们下手太狠，这些家伙身上几乎都中了三四颗子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倒在门口的克兰斯顿还在哀嚎。
    马修抬枪就想干掉他，被亨利拦下。
    “留活口，问问什么情况。”
    马修立刻对门口喊道：“不想死就把手里的枪丢掉。”
    “好好，我丢掉，不要杀我。”克兰斯顿立刻喊道。
    把手里的枪丢到旁边，趴在地上双手高高抬起。
    马修和亨利过去，按着克兰斯顿把他捆上，抬着这家伙来到厂房中间。
    亨利四人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袭击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西班牙帮的。”克兰斯顿咬牙忍着疼痛说道。
    四人微微一愣。
    “西班牙帮，为什么深夜跑到我们这里来，想要做什么？”亨利沉声问道。
    克兰斯顿有些不敢说。
    他怕说了对方会直接干掉自己，可他又不知道应该撒什么谎，一时间有些支吾。
    马修脸色变冷。
    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捅进克兰斯顿大腿枪眼里。
    “啊~~~”
    克兰斯顿顿时发出一阵凄厉惨嚎。
    “说，为什么来这里！”
    “我说我说，我们的赌场被抢劫，达尼老大非常生气，让我们调查是谁做的，查到会有丰厚奖金，一个街面的小偷和我说，犹太帮比尔受伤后换了头目，又新招聘了一帮人，所以我怀疑是你们做的，我和达尼老大汇报后，达尼老大让我来调查调查你们是不是赌场劫匪。”
    克兰斯顿语气极快的把所有经过交代个清清楚楚。
    “只是怀疑？”亨利问道。
    “对对，只是怀疑。”克兰斯顿赶快道。
    利奥看向亨利问道：“其他人都死了，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我看干脆杀了得了。”马修道。
    亨利想了想摇摇头，“没准老大还有什么想问的，暂时不能杀他。”
    其他人听后点点头。
    “现在通知老大？”马修问道。
    “这么晚，老大肯定在搂着女人过圣诞节，打扰了他的兴致，他会不会发飙？要通知你自去通知。”亨利道。
    马修撇撇嘴。
    他也不傻。
    “咱们把这里收拾一下，等明天再通知老大。”
    他们这里是下城区，而且多是厂房，人烟稀少，刚刚枪声未必有人听到，就算听到也没人会傻乎乎的报警。
    四人动手，把停在门外的两辆货车开进院，厂房内躺着十几具尸体，全部搬到车上。
    对这些尸体他们没有一点感觉，当初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尸体，有时候一场战役，战壕前的尸体能堆成山。
    马修又找出一条更粗的绳子，把克兰斯顿捆了个结结实实，防止他跑掉。
    克里看了看克兰斯顿腿上的枪洞，还在汩汩往外冒血，“他这么流血，到明天会不会流死，要不给他上点药？”
    “上什么药，我有办法。”
    马修说着，抄起一把匕首插入烤炉，不一会就变的有些微红，克兰斯顿意识到什么，吓得身子颤抖扭曲。
    “不要不要~~”
    马修才不管这家伙，一只脚踩在他身上不让他乱动，烧红的匕首狠狠按在大腿伤口上。
    刺啦~！
    “啊~~~~~~~！”
    克兰斯顿发出凄厉惨嚎。
    伤口被烫平不再流血，马修提着这家伙把他丢在角落。
    后悔！
    克兰斯顿心里此刻只剩下后悔，干嘛想着邀功，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手下们都死了。
    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
    翌日清晨。
    哈迪从女人的怀抱里醒来。
    穿衣洗漱和女人告别，刚下楼就看到亨利站在他的车边抽烟，这让他有些诧异。
    “亨利，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发生点事情，我想早点向你汇报所以就过来了。”
    “等了很久？”
    “两根烟而已。”
    “什么事情？”
    “西班牙帮怀疑到咱们，派人调查，不过那个头目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准备直接冲进来抓人审问，被我们几个给收拾了，干掉11个，还留下一个活口。”亨利道。
    哈迪微微一惊。
    没想到晚上发生了这么大事，还好亨利他们处理的不错。
    开车回到下城区厂房，看了看两辆货车上的尸体，来到唯一的活口跟前。
    “你叫什么？”哈迪平静的问道。
    “我叫，我叫克兰斯顿。”克兰斯顿声音干涩的说道。
    “你在西班牙帮是什么职务？”
    “头目。”
    欧美帮派里的等级，虽然不像武侠小说里那么复杂，但也有自己的组织划分。
    帮主一般称呼老板或者老大，下面有二老板、军师、经济顾问、参谋，再下面是头目，算是帮派的精英和中坚骨干人员，哈迪现在就算犹太帮的头目之一。
    头目下面养着一群帮众，帮众数目不等，主要看头目能不能养的住，如果你能养得起，你招一百个小弟也没人管你。
    “把你知道关于西班牙帮派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哈迪淡淡道。
    “您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保准不敢隐瞒。”克兰斯顿苦着脸道。
    随后哈迪把自己关于西班牙帮想知道的事情问了个遍，通过克兰斯顿的述说，哈迪对西班牙帮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
    最后问道：
    “听说西班牙帮最近准备进行毒品交易，你知道情况吗？”哈迪问道。
    克兰斯顿立刻摇头，“不知道，没有听说啊。”
    “平日西班牙帮的毒品从哪里购买？”
    “从哥伦比亚人那边买，听说是一个什么将军，挺神秘的，我是在一次陪着去码头接货，无意中听到军师伯斯坦和对方聊天时听到将军这个称呼。”
    “码头，他们走水路运货？”哈迪问道。
    “对，哥伦比亚人搭载远洋货轮过来，把毒品运到近海，然后用快艇送到港口，然后在搭载另一艘返航的货轮回去。”
    “哪个码头？”
    “圣莫妮卡港口外的一个小型私人港口，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我向达尼老大汇报你们的事情时，隐隐听到达尼老大和军师提到什么港口，布置好人手之类的话。”
    哈迪心里动了动。
    达尼说的很可能就是这次毒品交易。
    既然已经在布置人手，看来交易时间就在这几天。
    哈迪感觉有一笔大生意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