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顾牧却猛地睁开眼睛，第二碗汤药下肚，他已经能掌握身体的主动权了。
    只不过很费力。
    顾牧僵硬的从床上坐起来，站起身，随手拿起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
    然后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
    他的动作有些怪异，走起来跟僵尸一样。
    只要能动，就行。
    他现在急需34个积分，弄到第七颗洗髓果。
    彻底完成洗髓。
    至于能不能扛过洗髓这关，那是以后的事。
    起码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他推开门。
    生猛丫鬟一直守在门口，看到顾牧出来，眼睛一亮，就要大声惊呼——
    “闭嘴！”顾牧恶狠狠的。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他很不爽。
    生猛丫鬟被顾牧的神态吓到了。
    也许以前摄政王还是王爷的时候，因为要拉拢羽翼，所以还伪装成彬彬有礼的样子。
    现在摄政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
    再加上经历过太后政变和边疆战乱，身上多了股杀伐之气。
    生猛丫鬟总觉得，殿下有哪里不一样了。
    哪怕是一个眼神，也能让她觉得害怕。
    她不知道，一个人杀过人和没杀过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只杀过几个人，和杀过几百个人，又是不一样的。
    顾牧身上凌厉的气场，是无数白骨堆积出来的。
    在顾牧的呵斥下，生猛丫鬟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看着顾牧怪异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
    顾牧推开死士的门。
    这些日子，王妃只派了几个人守在门口，不想让太多的人打扰到顾牧休息，只留下几个刚好能照顾到顾牧的丫鬟。
    所以命令死士就呆在他原来的院子里，不能靠近雪落院。
    其实王妃也有她的考量，
    毕竟顾牧是和死士单独在一起才出事的，
    而且，死士到了王府才发现，正常人会这么粗心大意？
    沈灵不知道死士没有感情，是系统发给他的工具人。
    有理由怀疑，顾牧的昏迷，有可能跟死士有关，不让死士靠近雪落院，其实是对顾牧的一种保护。
    就连让顾牧睡在雪落院，沈灵的房间里，也是一样。
    雪落院是沈灵的地盘，都是她信得过的自己人，顾牧昏迷的情况下，呆在雪落院，沈灵才会放心。
    而死士……虽然只听令于顾牧，但按照正常的人类行事逻辑，
    府中的人除了顾牧，都是听令于沈灵的。
    现在顾牧昏迷了，不能给他下达指令。
    于是他模仿着身边的人，也听从沈灵的指令，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没有外出。
    导致顾牧亲自前来找他。
    “主子。”死士毕恭毕敬道。
    还差34积分，顾牧总结的经验是，一刀杀死一个人，获得一点积分。
    但如果先打伤，再打死，那就是两点积分。
    34个积分，那就是17条人命。
    虽然之前也出过，没有死人，也加反派值的情况，但出现的特别特别少，顾牧还没有总结出经验。
    政绩值又特别难获得。
    想要获得34积分，兑换第七颗洗髓果，顾牧只能杀人。
    看来这世界是真的想帮他逼成一个大反派啊……
    顾牧穿过来前，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啊。
    “将地牢里，今天要执行死刑的死刑犯，全都带过来，我要亲自动手。”
    顾牧冷声道。
    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对，还是我去沙场吧。”顾牧突然道。
    他吃了洗髓果，虽然勉强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但行动不是很方便。
    贸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会获得异样的眼光。
    当然，这还是其次。
    他怕的是，碰上暗杀。
    尽管京城是他的地盘，但沙场却地处偏远。
    顾牧一直以来，都是靠的自己的硬实力，他信不过旁人的保护。
    但是，既然这世界想把他逼成一个反派。
    如果他命人将死刑犯带过来，他亲自动手。
    说不定会传出他残暴无常的流言蜚语。
    而这种流言蜚语，加不了反派值。
    譬如之前史官记录顾牧残暴的记载，都没有增加反派值。
    当然，如果流言蜚语就能增加反派值的话，顾牧一定无所顾忌，先制造黑点，再洗白，再制造黑点，再洗白……
    那他的反派值一定可以累积到一个惊人的高度。
    可惜不能。
    所以顾牧也不会让这世界如愿。
    感受到了这世界的恶意以后，顾牧的行事也谨慎起来。
    他哪怕要去沙场，也没有直接出门。
    先让死士带着他的令牌，去沙场刽子手的手下留人。
    然后根据原主的记忆，调出一些身手高超，又绝对忠心的精兵。
    再让死士贴身保护。
    他自己也随身带一些毒粉在身上。
    准备好这一切，他才前去沙场。
    毕竟他之前武力值都很高，突然对身体的掌控权降低，难免有些不习惯。
    而且，还是在最好别吃起死回生丹的情况下。
    “搞成这样，费了那么多积分，希望这洗髓效果，别让我失望。”顾牧在心里默默道。
    如果让他失望了……
    那么系统就期盼着它永远都别被顾牧逮到弄它的办法。
    死士按着顾牧的安排去准备这一切。
    顾牧唤了个丫鬟。
    让她带领他去找沈灵。
    毕竟他现在丧失行动力，沈灵又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沈灵不让他死，那么呆在沈灵身边，他应该死不了……
    现在洗髓效果没完成，只能勉强呆在沈灵身边，靠沈灵保护了。
    顾牧佩服自己的机智。
    丫鬟领着他往沈灵书房的门口走，一边低声道：“殿下，王妃替你喂完药，就呆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过。”
    “这些天，王妃一直很担心殿下，奴婢总觉得，王妃的心情不是很好……”
    虽然沈灵平时都是疏离冷清的状态。
    但一个人如果处于低气压的气场，旁边的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顾牧跟着到沈灵的书房，还未靠近，就让丫鬟离开了。
    他听力因为身体经过强化，比一般的人要好一些。
    他听到沈灵书房里，有隐隐的说话声。
    悄无声息的靠近到门口，他听到沈灵在说——
    “呦呦，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亡灵吗？”
    王妃一般都不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呦呦发出“嗯……”的思考声，随即道：“奴婢原本是不相信的，但如果王妃说有，那奴婢就相信真的有。”
    她重生一世，
    那份莫名其妙出现的，看起来血腥邪恶的羊皮卷……
    沈灵觉得，羊皮卷上记载的东西，虽然远超常人理解。
    但……应该是真的。
    “如果要救一个人，必须召唤出亡灵，作为祭品，灵魂死后会被亡灵撕成碎片……”沈灵喃喃道。
    顾牧突然沉了沉神色。
    他知道王妃不想让他死，难道代价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