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会看骑士小说？”抱着这本《不存在的骑士》，呆毛王脸色有点古怪。
    雷恩瞥了她一眼，抽出另一本：“喂喂，别太小看人了，我曾经也是一位骑士。”
    “什么？！”saber脸上十分吃惊，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你以前是一位骑士？”
    “如假包换。”
    雷恩脸上伤感和缅怀并存，他最先是在卡兰骑士世界当了两年边境骑士，然后又在巨人世界成为了调查兵团的一员。
    可惜，那时太年轻太中二，没什么作为。
    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曾是一位骑士。
    呆毛王眼神古怪的看着他，颇为好奇的问道：
    “哪个骑士团？什么名讳？你瞒了这么久，该说一下真正的来历了吧。”
    “没必要，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一生并无意义，亦未曾于世上留名。
    无英雄之荣耀，无事迹流传于人世，不必疑惑，不必追问，的确是无名之辈。”
    雷恩脸色平淡，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浮士德》，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如此。
    不怪降临时系统会选择“无铭”这个载体和他融合，的确是最适合他的身份了。
    阿尔托莉雅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选择追问，她隐隐意识到，无铭过去的经历绝非是什么轻松愉快的故事。
    两人很快来到了安静的阅读室，呆毛王坐好，翻开了手中的骑士小说：
    阿季卢尔福是法兰西查里曼大帝麾下的一个骑士。
    他意志坚定，武艺高强，更是一个堪称完美的骑士──精通剑术，战争、历史、数学、家居布置等等。
    有别于其他的骑士，阿季卢尔福并没有肉体，纯粹是由一团类似于气体的理性、意志和规则凝结而成。
    他是一具骑士甲胄，一具外壳。
    由于脱离了身体的枷锁，不会被欲望左右，他不会饥饿，不会疲倦，不会在女色中失去自我，也不用睡觉。
    排除肉体欲望，追求纯粹精神，要么导向空洞，要么导向虚伪。
    阿季卢尔福代表了前一个极端，他是一个完美的军人和骑士，但却因其完全精神化而变得很空洞不真实。
    这样一个完美的骑士，查里曼大帝和其他骑士却不喜欢他，因为只要是人就无法像他一样，如此的完美。
    这个完美，理想化，“不存在的骑士”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彻底化为乌有。
    伴随着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尔托莉雅坐在一张书桌边，静静的阅读着这本书。
    雷恩坐在她对面，翻看着手中的《浮士德》。
    扫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呆毛王缓缓站了起来，她没有读完这本骑士小说，不过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故事。
    没有交流，两人很快离开了图书馆。
    阳光灿烂，碧空如洗。
    街道上略显冷清，一阵清风吹起了少女的刘海，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泽。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很像阿季卢尔福？”
    少女的声音犹如清泉一样动听，她神色颇为复杂，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和失落。
    雷恩眯起双眼，仰头注视着蔚蓝的天空：“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告诉我你的看法。”呆毛王凝视着他那棱角分明脸庞和飘逸的白发。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过犹不及，无暇必毁。
    只有不存在的骑士，才能完美，拥有红龙血统的你，被世人称为骑士王，依然只是一个少女而已。
    你应该不会一直陶醉于理想中，做一个犹如殉道者般的存在吧。
    要知道，即使是骑士们，也没几个人会向往这样的生活，大家毕竟不像阿季卢尔福一样只是一团空气。”
    雷恩用懒洋洋地语气叙述着，和阿尔托莉雅在街道上漫步，两人走在一起，回头率还颇高。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在看天生丽质的呆毛王。
    saber静静地听着无铭的叙述，没有发表看法，她碧绿的瞳孔一直凝视着他。
    “少女，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其实也不爱总是对人说教，很无趣的。不啰嗦了，我现在就闭嘴。”
    雷恩立刻停下了忽悠，这几天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道理其实都懂，剩下的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接受了。
    要不是为了刷任务，他平时可没这么多废话。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经历，还有不列颠，就像亲身经历了那个时代一样。”
    saber一直注视无铭，眼神中有点疑惑，这个家伙，未免知道的太多了。
    “略知一二罢了，你在怀疑我的身份？”雷恩嘴角翘起，同样看着她。
    “架空英灵，本就充满了未知，假如不是真没有关于你的印象，我都怀疑你其实是我那个时代的某位骑士。”
    saber有点不甘心地收回了目光，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面前这个家伙。
    相处时间一长，她不可避免对他的来历产生了好奇，想要探究一翻，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放心，我真的不是你的某位熟人。”
    雷恩笑了笑，不奇怪saber疑神疑鬼，路过一家果汁店时，他买了两杯橙汁。
    接下来，两人没再闲聊什么，主要是雷恩也嫌自己最近太啰嗦，主动闭嘴了，呆毛王不知道该和他谈什么。
    之前两人的谈话，聊的基本上全是关于阿尔托莉雅的王道，以及她的治国理念的话题。
    当无铭不说话后，saber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对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聊天。
    两人穿过一个个大街小巷，搜寻着大帝的踪影。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个赏心悦目的妹子陪着，雷恩勉强能忍受这份枯燥的工作，虽然他已经不抱希望。
    算了，就当陪美女压马路好了。
    不过对于saber来说，她很喜欢搜寻rider的工作，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因为有雷恩陪着，而是她的嘴就没停下过，果汁，糕点，肉松饼……全都往嘴里塞。
    不列颠的吃货觉得这份工作太美妙了，saber表示，她可以一直干下去。
    吃遍……咳，逛遍冬木市也没关系。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办法简直蠢透了。”
    终于，雷恩大师实在忍不了了，他看着天边火红的夕阳，想要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