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学徒，十六岁出道独立揽活儿，今年入行四年整了喽，也算老化妆师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把眉毛上最后一笔抹完，然后舒了口气，对着镜子看张凡，端祥着，连连点头，“眉毛一好，全身都精神起来了，不是吗？你看，你现在有多帅！”
    张凡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因为眉毛画得很黑，面部其它地方没化妆，所以显得挺突兀，像是另外一个人。“别欣赏了，快继续吧。”
    她打开另外一只化妆盒，从里面取出一只口红。
    “这个是男款的，你皮肤不那么苍白，用这款深色的比较搭配，这是从姨大力进口的，很贵，就这一小管顶我一个月工资了。”
    说着，拧开口红帽，用手指轻轻一摁。
    张凡听见极其细微的一声“咔”响。
    若是一般人，会认为是她拧口红帽时发出的声音。
    然而，张凡的聪耳却能区别各种不同的声音，口红帽的声音，应该是塑料摩擦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却是金属相撞发出的声音。
    虽然声音小得好比两只绣花针相撞发出来的，但在张凡听来，却是清晰得再不能清晰了：机关发动的声音！
    有机关？
    张凡心中一紧，小妙手机警地一抖，已然准备出手。
    女化妆师柔声道：“来，抿平嘴唇，别动啊！”
    张凡按照她的嘱咐，把嘴丫子向外咧着，嘴唇被绷直了，等着她涂口红。
    她拿着口红，却不直接往上抹，却问道：“老板公，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怎么，还要问生辰八字么？”张凡微笑道，“是要给我配婚？”
    “才二十一呀，可惜，死得太早了！”
    话音未落，女孩手中口红猛然向他脸上戳来！
    这么近的距离，无人能防备！
    口红尖部里面藏着的尖刺，骤然从里面露出来，本来距离张凡脸部也只有不到十厘米，再加上她速度极快，瞬间就刺向他眉间！
    好在张凡事先已经有所准备，小妙手比她的手速要快上十倍。
    “嗖！”
    小妙手自下而上，握住了那只雪白的手腕。
    稍稍用力一握，她的手腕几乎断掉，手中的口红“当”地一声，落到地上。
    “看来，你还是太年轻，技术不是十分到位呀！”张凡轻轻地笑了一下，讥讽道。
    女孩脸色涨红，挣扎了两下，无奈张凡小妙手如同铁钳，死死钳住她的玉腕，她根本没有任何挣脱的希望，她只好放弃挣扎，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原来你早就怀疑我？”
    “别怪我怀疑你太早，而是要怪你自己装得不像！”
    “我不像？我化妆的手法一流！”她争辩道。
    “不，你不是化妆师，从我一进门就发现你不是化妆师。”
    “未必吧？”女孩不信任地冷笑着。
    “因为所有的专业化妆师，身上都会有极为浓郁的香水味，唇膏味，妆粉味，油彩味……而你，我在你身上嗅到的只有山野姑娘的肉香味！我可以肯定地说，在此之前，你只用过廉价雪花膏！”
    这一句，令女孩有些崩溃，原来他一直在耍戏我玩呢：“难怪你一进来就用鼻子闻我！难道你进来之前就知道我是假冒？”
    “进来之前，有一点点怀疑，因为在决定我成为演员的半个小时内，并没有人提议我化妆。据我所知，男一号的化妆应该很郑重很认真，至少提前三个小时才能化妆完毕。而你们却在云梨回来之前半个小时才要给我化妆，这稍微露出了马脚！起码，让我我感到不正常。”
    “你的推理有失误的地方！并不完全合理！因为云梨回来以后，也要化妆几个小时！”
    “哈哈，别跟我强词夺理了！在我们到达时，导演已经说过了，云梨已经化妆完毕就等开戏了，而那个被我打跑的男一号，也是油彩满面！”
    “早知道你看出漏洞，我应该突然下手，不应该说话，那样也许我能刺中你！我本以为十拿九稳！要知道，这口红里的探针，可是渨过剧毒，只要刺破你的皮肤，你活不过五秒钟！可惜呀！”
    “不要后悔，你原本也没有能力杀死我！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谁是你的幕后指使者？”
    女孩斜了张凡一眼，狠狠地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幼稚了吧？”
    “你可以不吐口，但你会死得很慢、很惨！我会叫你跪在我面前以求速死！”张凡说着，伸出小妙手，轻轻摁在她的小腹上，他感到了她小腹上的弹性强劲，便暗度一口古元真气。
    气到之处，穴道被封，女孩立即感到胸口气闷，粗粗地呼吸起来，脸上也现出了窒息特有的潮红。
    “说不说？不说的话，第二波镇穴之气进去，你全身痒穴大开，你会倒地打滚儿，嘻哈至死！”张凡说着，小妙手再次轻轻探过去。
    “是吗？你很希望看见我打滚而死的惨状吧？”女孩微微地嘴角一挑，红红的舌尖灵活地伸出嘴唇之外，银牙一咬，舌尖立即淌出鲜红的血液！
    张凡误以为她要咬舌自尽。
    不能叫她死，她的幕后指使都还没有查清呢。
    张凡抬手一托，指力透过肌肤，御去了她面腭肌肉的咬啮之力。
    她感到面部一麻，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然后却闭不上了，那样子十分可笑，好像一个掉了下巴的人。
    不过，她仍然用嗓子眼里发出的气声，狠狠地说道：“可惜呀，你作为一个死人，是无法看到我怎么死的！”
    说罢，只见她的头发突然直立起来。
    根根头发直立向上，如同钢针，一排一排，又像是一只刺猬，样子十分恐怖。
    面对这样的怪异情景，张凡当然以为自己眼花了！
    什么情况？
    老子从来没有精神失常好吧！
    他晃了晃头，极力凝聚神力，定睛看去。
    这时，她的头发已然发生了更大的变化，看来来根本不是头发，不是钢针，而是一根根长长的羽毛！
    羽毛呈灰黑色，中间夹带着几根血色的羽毛！
    阴森之气，自羽毛中发出。
    而与此同时，她脖子上，手臂上，也钻出了一片片细细绒绒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