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芷英这颗成熟的果子，胖主任已经馋得受不住，这回她亲自送上门，他有机会了。
    听了郑芷英的想法，他猜测社会调查是郑芷英找的借口，真实目的是为了接触他嘛，还是为了论文的事。
    因此，他一点也没怀疑，马上安排系学生会，找一些学生跟郑芷英谈话调查。
    郑芷英趁着单独谈话的机会，把紫烟跳楼的真相暗示给了十几个学生。
    当天晚上，京城大学的BBS上盛传着胖主任如何如何害死紫烟的消息。
    不过，第二天早晨，那些消息就被删掉了。
    但纸已经包不住火，学生中间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去校长办公室要求严惩胖主任。
    胖主任跌入了火堆之中。
    张凡那边没压住，校园这边又出毛病了。
    胖主任今天早晨打来好几个电话，要郑芷英跟张凡说说情，什么条件都成，只要张凡把录像交给他，保证不去警察局告发他。
    在系主任看来，只要没有张凡手里那段录像，学生的议论，便都是捕风捉影，当不得事的。
    郑芷英把事情讲完之后，征询地问：“你见不见他？”
    “他要见面当然可以，马上叫他过来。”张凡道。
    “好，我马上约他。”
    郑芷英说完，拨通了系主任的电话。
    没人接。
    “给田月芳打个电话，让她去系办和教学楼找找。”张凡道。
    郑芷英便给田月芳打了电话。
    手机里，田月芳说话的声音很怪，带着哭腔：“我没去上课，在寝室呢！”
    郑芷英小声对张凡说：“不对，田月芳好像在哭呢。”
    张凡忙接过手机，大声问：“小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紫烟的妈妈……跳楼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哇……”田月芳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今天早晨，田月芳像往常一样，给紫烟妈妈发微信安慰她，没想到，回消息的却是紫烟的爸爸。
    紫烟的爸爸回信息说，昨天晚上，当地一个黑道大哥领着一伙人闯进家里，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还把紫烟爸爸打伤了，临走时说，如果不马上停止追究京城大学系主任，紫烟的弟弟将被人捅死在中学门口。
    紫烟的妈妈完全崩溃了，今天凌晨，悄悄地从阳台跳了下去……
    张凡无语。
    离奇的愤怒：害人一命没完，又害一命！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了！
    离奇的悔恨：出手太晚了！打蛇不死，必被蛇咬！
    张凡呆愣，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小芳，过两天，我俩去看看紫烟爸爸，给他带些钱去。”
    “那个坏蛋，就这么放过他？”田月芳怒道。
    “放过他或不放过他，是法律的事。我们小百姓，能做的只有安慰死者家属一下。”
    “你……好好有宽容心哪，宅心仁厚。”田月芳不无讥讽地挂了电话。
    张凡放下手机，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里泪汪汪的。
    许久，郑芷英悄声问：“你想怎么做？”
    “把系主任找来，要他用二百万交换录像证据，然后，我把钱送给紫烟的爸爸。”
    张凡慢慢说着，话语一字一句，看似平静，眼里却是深遂而可怕，如快要爆发的火山。
    郑芷英第一次感到他眼里恐怖的寒意，如深冬山谷的风，似乎要摧枯拉朽一般把世界毁灭。
    她有些担忧：张凡历来温情脉脉，眼下这是怎么了？
    “小凡，”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把病情真相告诉了紫烟，间接导致她的悲剧。但是，那不是你的错！错在胖主任！”
    “我和他，都有错！我为我的错，去做我应该做的事；他为他的错，要付出他的代价。”
    郑芷英一惊，张开双臂，搂住张凡，把头埋到他胸前，仰起泪花闪闪的俏脸，哀求道：“小凡，你不要冲动！更不能去杀人！”
    “丛林里，你死我活。你不杀他，他杀你！”
    “小凡，我不准你那样做！”郑芷英大声叫起来，拚命晃着张凡双肩，“绝不！”
    张凡任她摇晃，眼睛只是望着窗外的云天，好像心已经飞到了远处。
    郑芷英拿起手机，拨了系主任的号码。
    “给谁打电话？”
    “我给他打，告诉他别来了！”郑芷英道。
    张凡一把夺过手机，轻轻放下，郑重地道：“英姐，我答应你，我不杀他！”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凡扶住她香肩，“英姐，我不是个食言的，你放心。”
    “真的？”
    “英姐，我要和他谈交易，你作为第三人，在场不方便。你去一楼大厅等着，我和他谈完话后你再上来。”
    “你骗我！你还是要杀他？”
    张凡拍了拍她的肩：“你不放心的话，每隔十分钟，用总台的台式机往这房间里打个电话就成！”
    郑芷英盯着张凡的眼睛，把手伸进他衣服下，在他的后背上抚摸着，柔声绵绵：“小凡，姐不想要你出事。只要你听姐的话，姐不会亏待你，你想要的，姐都会给你，啊？”
    张凡给她拢了拢秀发，微笑道：“我听英姐的。”
    郑芷英看着张凡，轻轻吻了他一下，松开了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
    张凡一支烟刚抽完，有人敲门。
    来了！张凡冷笑一声。
    走过去把门打开。
    胖主任精神很好。
    张凡不由得佩服：他心理真强大，遇到如此棘手的事，竟然面无菜色，看样子昨天晚上睡的很香。
    两人尴尬地对笑碰上，谁也没说什么，来到沙发前，对面坐下。
    “主任，你手伸得很长呀！”张凡轻轻道。
    “怎么讲？”
    “昨天晚上派黑道上的人把紫烟家给砸了。”
    胖主任挠了挠光头，说出来的话既开脱了自己，又威胁张凡：“我的学生遍天下，紫烟家乡有个副县长，确实是我得意门生。不过，黑道……他可不沾。莫不是紫烟家里得罪人了？唉，得罪谁也别得罪黑道上的人哪，没挨冷枪就不错了！顺便也提醒一下，张先生得罪人也不少，平时走路当心点身后。”
    “谢谢你提醒。”张凡往沙发上一靠：“上次，你说要给要二百万？”
    “是的，二百万，买张先生的手机里的录像和U盘。”
    “没反悔吧？”
    “不但没反悔，若是张先生需要的话，可以考虑再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