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张凡忙伸手去捂孟津妍的嘴，“小点声，被局长听见了要坏事。”
    孟津妍白了张凡一眼，“你真以为局长会给你办事？这情形你还看不出来？如果林处那边把事情跟局长都说妥了，局长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
    “不会吧。郑芷英在电话里跟我说得非常肯定，林处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只要我亲自来取证而己。”张凡仍然抱着一厢情愿，美好地想着。
    “你呀，聪明时赛神仙，糊涂时比猪笨！好好，等吧，你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不到东海不回头，我敢打赌，今天你这事办不成！”
    张凡苦笑一下：“事到如今，办成办不成都得试一下了。”
    两人在走廊里边聊边等。
    时间一直过了半个小时。
    中间有几个人来找局长，见门口站着两人在等，便知道局长办公室里在忙，没有敲门就离开了。
    “吱呀——”
    一声门响。
    孙秘书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脸色比进去时红润了许多，眼神也不像开始那么凶狠，变得温柔而有几分羞射。短裙的腰带系得有些倾斜，进去时原本笔直的西装大开领上衣，平添了好多皱皱，雪白的脖子上，隐隐约约地多了几块浅浅的啮痕。
    她看了张凡和孟津妍一眼，如同掏包被捉住了手腕的小偷，马上躲开二人的目光，低头快步走开。
    张凡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发现短裙后面湿了一大块。
    真是恶心！
    这叫办公室恋情？还是叫办公室滥情？这个诸局长也真是无耻得可以，心理强大到了一定高度：走廊里站着人等候，他在里面也能够做到功能自如？真是比街上的狗强不了多少！
    “进来吧！”诸局长拖长声叫了一声。
    两人对视一下，微笑走进去。
    诸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跟女秘书一样，也是红光满面，但眼神里不免有些疲倦，肥躯无力地坐在高背椅里，强打精神，仍然拖着长声问：“什么事？”
    张凡心里骂道：泥马知道还问？
    但表面上不敢怠慢，小步快走几步，来到办公桌前，双手把表格递了过去：“局长，请您过目。”
    诸局长半闭着眼睛，懒懒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傲慢地道：“放下吧，去沙发那儿坐。”
    张凡轻轻把表格放下，退到沙发前，与孟津妍并肩坐在沙发里，挺直腰板，恭敬地看着诸局长，等待着他在表格上盖章。
    诸局长抬眼打量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空着手，并没有提包：看来，不是送现金的，是送卡的。
    诸局长近来对于别人送卡比较烦。
    为什么？
    收卡不安全，易被查出来。
    不过，眼前这个人是林处长介绍过来的，林处长已经把话递过来了，这人嘴很严，估计事后不会到处乱说。所以，诸局长想：若是数额不小的话，卡也可以。
    他上下打量了张凡半天，一句话没说。
    其实是在等张凡把卡递过来。
    张凡哪里明白诸局长的心思，静静地候着。
    诸局长的原则是不见鬼子不挂线，不见钱卡不落章。
    张凡这边却是蒙在鼓里，一心盼着局长快点盖章。
    等了几分钟，见张凡没有反应，诸局长有些灰心，把表格往旁边一推，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写完了，抓起电话：“王主任，你过来吧。”
    不一会，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恭敬地跟局长打了招呼，然后取走了那张纸离开了。
    张凡以为这回轮到局长给表格盖章了，不料，局长又抓起电话，跟别人聊了起来。
    一直聊了十几分钟，才放下电话。
    孟津妍一直在玩手机，这时，捅了捅张凡，小声道：“还不知趣？走吧，没戏。”
    张凡终于耐不住了，问道：“局长，您看，我这表格——”
    诸局长把眼皮抬了一下，“醒悟”地道：“噢，你看，光忙别的事，差点把你的事给忘了。好好，既然你是林处长推荐的，当然没问题，我来看看你的表格。”
    说着，终于拿起了桌上的表格，看了起来。
    张凡这才松了一口气。
    诸局长本来打算在表格上找点学历和行医经验方面的毛病，把张凡拒绝了，没想到，当他第一眼看到表格最上面的名字时，就愣住了。
    “张凡？”他小声叫了一声。
    “是我，我叫张凡。”
    诸局长抬眼，仔细地打量了张凡几眼，眼里冒出一股鄙视加仇恨的光芒，然后又重新低下头细看表格。
    当他看到“工作单位：江清市江阳县张家镇张家埠村村民医务室”时，手上微微一抖，心里道：没错，就是这小子！
    不久前，诸局长的侄子诸兵挨了张凡一顿揍。
    原因是诸兵追求沈茹冰。
    诸局长这个宝贝侄子诸兵，向来胡作非为，好几次强歼女子，被警察抓住，都是诸局长出面给捞了出来。诸局长知道，如果侄子诸兵这么闹下去，早晚会出大事。他和哥哥非常想让诸兵早点结婚成家，有个媳妇管着他，他就会在外面收敛了。
    恰在这时，诸兵看中了中医院的沈茹冰，诸局长和哥哥起先以为诸兵闹着玩，后来发现诸兵成天死缠烂打地去追求，老哥俩便认真起来，研究来研究去，觉得这事可以：沈茹冰聪明智慧，学历又高，是江清市有名的才女。如果诸兵能娶了这样的儿媳妇，不但诸局长这个当叔叔的脸上有光，就连诸家后代都跟着改良了品种。
    没想到，就在诸兵去给沈茹冰送花的时候，被沈茹冰身边的张凡给打了，不但打断了胳膊，而且差点伤及了子孙根！
    诸局长的哥哥气得叫弟弟报复，诸局长请来警察局吴局长，想托吴局长把张凡弄进去判几年解解恨，不料，吴局长却非常为难，因为诸兵动刀在先，而且是入室行凶，张凡纯属自卫，闹到法庭上，不但张凡不能被判刑，诸兵反而要至少坐五年大牢！
    而且，吴局长说，这个张凡非同一般，据他了解，张凡跟江清的黑帮孟三有很深的关系，虽然孟三已经死了，但根基还在，诸局长不可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