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声音沙哑听起来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她能跳什么舞,唱什么歌啊。加拉瓦本来想拒绝,可身边的亚米很开心的样子:“好啊,谢谢老婆婆的好意,您想跳什么舞呢?我让乐队去排一下。”
老太婆说,“我就唱那个《山顶上的爱情花》送给你们吧。”
那是他们白象国的一首传统歌曲,在加拉瓦却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想制止那个老太婆,但亚米很兴奋,她招手叫过乐队,来为老婆婆伴奏。
老婆婆脚下踏着节拍,手腕脚腕上的银圈丁当作响,开始翩翩起舞,乐队训练有素,马上跟上,周围的宾客们听到音乐声,也情不自禁的围过来。
人群之间的空地上,老婆婆边跳边唱起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婉转,犹如啼血的云雀鸟:
在那高高的山顶上,
生长着高大的合欢树,
每年到了三月间,
树顶上就开满了红红的爱情花。
爱情花啊,开得多么鲜艳,
像那初升的太阳,
像那爱人的心……
啊!
我心上的人啊,
你是那么痴情,那么勇敢。
为我爬上爱情山。
啊!
心上的人啊,
你是那么绝情,那么健忘,
忘了当初的誓言。
啊……
这本来是一首传统民谣,白象国民没有几人不会唱。大家听到熟悉的曲调,优美而深情的歌声,都忍不住一起唱和起来,“啊!心上的人啊,你是那么痴情,那么勇敢。啊!”
加拉瓦也在听着,他的眼前不禁恍惚起来,想到几年前,自己从国外留学,刚刚回国,到圣河市参加迎神赛会,那里他遇到了达里特,她当时就在神像的手心里唱着这支歌,一边唱着,翩翩起舞。
他看着场地中央那个跳舞老婆婆,觉得身影似曾相识,加拉瓦情不自禁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他怔怔地看着那个舞者,眼睛里滚出两颗泪珠。
老婆婆在场地中央唱着,跳着。她的歌声越来越高亢,带着几分哀怨,又有几分嘲弄。欢快的舞步,不停踩踏双脚。她猛地一甩头,帽子被甩掉,身上黑色的长袍也甩出去,人群里一片惊讶,人们忍不住后退几步。
那个老太婆瞬间改变了模样,分明就是一个美艳的年轻女子,身姿曼妙,体态婀娜,眉目如画,一双眼睛如泣如诉,眼神到处似在泼撒一片月光……
最让人吃惊的却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一头长发,如雪一样白!
听到加拉瓦要结婚的消息,达里特三天之内,白发全白了。
音乐停了,人们都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
达里特朝加拉瓦走过来,眼睛直盯着他的脸:“加拉瓦,谢谢你还记得当初的事情,可惜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加拉瓦脸上还带着泪珠,他痛苦的说:“达里特,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达里特笑道:“这也不怪你自己,怪我们当年都太幼稚了,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真正的爱情,而且无所不能。我们都错了。”
新娘子亚米在旁边,她看看达里特,又看看加拉瓦,啪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她是谁?”
达里特对她说:“你就是亚米吧?我真的希望你们幸福!”说着,她俯下身上想要亲吻亚米的脚。
亚米跳到一边,她这时也明白过来:“你,你就是那个达里特,那个吃老鼠的人吗?快快躲开,你怎么跑进来的?”
她又对着加拉瓦嚷起来:“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鼠人吗?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肮脏,你拉过她的手吗?亲吻过她吗?”她对着加拉瓦咄咄逼问。
加拉瓦退了两步,一把推开她:“我亲吻过她,而且爱过她,到现在还深深的爱着她。达里特,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从来没有违背过誓言!”他转身过来,朝着达里特张开双臂,想拥他入怀。
达里特却连连后退:“不,我原来爱过你,现在不爱了!再见了加拉瓦……我们都错了,我也不想再错下去。我的父亲说的对,他一直都是对的……我们来世再见吧。”
达里特说完这些话,已经瘫坐在地上,她的心窝里插了一把刀。
到这里之前,达里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要问问加拉瓦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她想过,自己在跳舞的时候,扑到加拉瓦身上,让毒刺刺入加拉瓦的身体,自己可以与他同归于尽。
但音乐响起,歌唱起来,舞跳起来。他看到加拉瓦眼睛流出眼泪,就知道他还一直没有忘记她。也许根本就不能怪他的错。错就错在这个荒唐的世界:他是贵族,而她是贱民都不如的鼠人。
错就错在神灵竟然,让他们根本不该在一起人相爱了。
达里特愿意成全加拉瓦和亚米的爱情,她真心的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于是,她收起了自己的毒刺,在自己的心窝里戳下一刀。
钢刀刺入她的肌肉,刺断她的胸骨,把她的心脏劈为两半,达里特用最后的力气看了加拉瓦一眼:“亲爱的,来世再见吧。”
加拉瓦心里疼痛,他想冲过去救下达里特。
却被身边的亚米拉住:“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再往前迈下一步,我们就马上离婚!”
拉兹也站在他的面前:“董事长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年轻人了,你是整个集团的老板。”
加拉瓦头一晕,跌坐在地上。听到有人在喊:快去叫救护车。
“呜拉呜拉……”很快,救护车赶到,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到董事长加拉瓦那里,救护人员七手八脚把他抬到车上。
拉兹还要主持大局:“大家不要慌。刚才只是一个小节目,新郎出了点小意外,过不一会他就会回来,大家接着喝酒,继续欢乐,让我们把婚礼进行到底!”
大家谁也没有注意,躺在地上的达里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只有哈桑带着人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认为可能被救护人员一起拉走了,也可能被这里的仆人抬了出去。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呢?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唉,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刚才大家一阵忙乱,救治董事长的时候,一位宾客过来,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达里特身边,轻轻把她抱起来,遮了那件长袍,穿过花丛。
第1801章 两颗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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