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有了思路，便朝黑噬鬼王点点头：“行，我不要求你们和我合作对付天火鬼王。”
    黑噬鬼王只关注一件事：“配合你这么多了，该放血红鬼王了！”
    它被逼着要配合对方，但另一方面，对方问的问题它都回答了，对方抓血红鬼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这些答案么。既然得到答案了，那杀和不杀血红鬼王，并没什么区别。
    杀血红鬼王还要承担被追杀、至少也是被缠住的后果，对方没理由这么做。
    “肯定放，”王伦没有含糊其辞，表示不会杀血红鬼王，“但它这条命的价值，现在还没有完全对等体现出来。”
    “还没？”黑噬鬼王差点跳脚。只要有肉身，它此刻一定跳脚大骂王伦贪得无厌。
    王伦平静地点点头：“好不容易抓了一个鬼王，不往死里压榨价值，我都觉得对不住自己，也觉得是在看不起血红鬼王。”
    黑噬鬼王暗骂这个人族修士不要脸。
    血红鬼王则自己在哀嚎，宁愿这个人族修士看不起自己，也好早点结束眼前的巨艰难局面。
    黑噬鬼王不说话，不愿配合的样子。
    王伦不在乎这个，人质在手，就是天下我有。他问道：“你们不肯和我合作，我自己去对付天火鬼王也可以，它有什么弱点，或者外出有什么特点？”
    黑噬鬼王和天火鬼王是死对头。通常说最懂自己的就是敌人，就不信黑噬鬼王这么多年和天火鬼王争斗，没有研究出后者的一些弱点出来。
    “这个可以。”黑噬鬼王在脑海中想道。因为这样一来，不需要它出手去对付天火鬼王，王伦按照它提供的信息去对付天火鬼王，后者出了事，也怪不到它头上。
    “我得先问清楚，究竟还要问哪些问题、问完哪些方面后，你才肯真正放血红鬼王？”黑噬鬼王自然要讨价还价，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问什么它就回答什么，若是对方有一箩筐的问题，它还能真就全部回答而不考虑时间么？显然不可能。
    “不要你觉得到什么程度就可以放血红鬼王了。”王伦提醒了一句。
    黑噬鬼王立即冷笑：“那得是要你觉得了吗？”
    “开始吧。”王伦不会在这事上让对方跟自己讨价还价。对方没资格提这个。
    黑噬鬼王只好将天火鬼王的弱点，还有外出的特点说了出来，顺便也点评了黑木鬼王和金刀鬼王。
    对于王伦要对付天火鬼王，它当然不排斥，回答这方面的问题没有抗拒心理。抗拒的，是王伦不肯透底，堂堂鬼王大人要被牵着鼻子走，内心恼怒可想而知。
    “北血鬼王或者你认识的其他鬼王，有一个算一个，麻烦将它们的弱点也说出来。”王伦继续提着要求。
    好不容易控制了血红鬼王，也就能够拿捏对方，以最快速度了解鬼影界，特别是了解自己关注的、感兴趣的那些方面。
    所以王伦只会尽可能地多问，问清楚。
    黑噬鬼王可能会在回答中掺假，但只要有真话在，就比自己去抓捕鬼将进行盘问要好得多。
    黑噬鬼王又说了几个鬼王的弱点，但没有再说出鬼王离开行宫的频率、特点等，黑噬鬼王的理由是，它只和天火鬼王有仇，当然只分析敌人的特点。
    王伦全都记下。
    获得的信息其实很多了，但也很驳杂，还需要时间静下心来去回想，选择合适的信息参考。这件事自然不是现在就要做。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王伦对于黑噬鬼王等鬼王，生前是什么身份，出自哪个宗门，擅长的功法等等，没什么兴趣，这些修炼者是在大概三万年前，在荡魔平原上参与了一场宗门修士剿魔的大战，魔修又联合了大量的妖兽修炼者参战，最终当小世界开始疯狂强吸战死者的魂魄时，人族修士和妖兽的魂魄都被扯入了进来，历经三万年的岁月，很可能大部分鬼魂都消失了，比如被杀死吞吃，但留下来的鬼
    魂还是很多。
    上百个地盘，几百名元婴境实力的鬼王，可能上万名的鬼将，这些鬼魂生前的时候，生活在三万年前！
    加上鬼王保留有生前的记忆。或许很多记忆会模糊，但生前的记忆，确实来自于三万年前！
    “四大边际，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王伦直接问道。
    小世界只在三万年之前，主动强吸过各种鬼魂，之后小世界处于开启状态，但没有过第二次主动行为，所以这三万年里，进来的都是人族修炼者和妖兽修炼者，除了能活命离开的，其他的都会被这儿的“原住民”鬼王、鬼将杀死，自然找不到一只鬼王鬼将能了解最近三万年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换句话说，天凤仙子叱咤风云的年代是在一万多年前，他不可能在鬼影界得到有关天风仙子的信息。
    他没有提及天凤仙子的名字，没意义。但四大边际存在的岁月听说很久很久，也许黑噬鬼王听说过。
    “什么四大边际？”
    然而黑噬鬼王疑惑地询问，似乎让王伦的猜测落空。
    王伦看向血红鬼王，后者赶紧以意念表达道：“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是在外界。在你们活着的那个年代没有听说过？”王伦怕对方错误理解了，还解释了一下。
    黑噬鬼王依旧说道：“从没听说过。”
    王伦不死心。因为按照时间推测，在三万年前，四大边际同样形成了才对。
    或许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四大边际这个名字，以及，还没有成为禁地？
    “在灵界选择一个方向，比如正东方向，一直往前走，走到灵界的极东尽头，尽头是什么？”王伦换了一种方式询问。
    “那也还是灵界的一部分，脚上踩的是泥，头顶上顶的是天空。”黑噬鬼王没好气说道。
    “你到过？”王伦追问。
    黑噬鬼王表示没去过，只是听说过，说那个年代有能力的修士哪个不对灵界的边界在哪儿，尽头之地又有什么大感好奇，有人好奇，自然就有人去探索。
    “极东尽头，当年是谁的地盘？”王伦确信黑噬鬼王那个年代，没有四大边际的说法，尽头之地也不是禁地。
    他进入过极北边际一次，知道里面生活有神秘的人族修士，而极北边际和灵界其他地方隔绝，有黑气形成了隔绝的世界，这是极北边际或者说四大边际的重要特征。
    问问黑噬鬼王知不知道黑气世界，就可以了。
    当然，不能直接问，那样黑噬鬼王要么回答知道要么回答不知道，无从辨别真假，他得从侧面多问几个问题，求证一下。
    “谁的地盘？”黑噬鬼王觉得莫名其妙，“那地方全是海，不适合修士生存，海外宗门势力本来就少，叫的上号的宗门都不会占据那儿，白白浪费人力，就连散修也嫌弃那儿生存艰难。”
    “极南、极北、极西尽头这三处地方呢？”王伦所了解到的，四大边际都被黑气包围，脚下踩的都是沙地，没有海水。
    这基本只有一种可能，四大边际的黑气世界，就像是一个阵法启动了一样，改变了那儿原有的环境。
    “你专门问所谓的四大边际，至少要让我知道现在的四大边际是什么样子吧？”黑噬鬼王自然反应了过来，对方想从它这儿，知道有关四大边际的信息。
    王伦不觉得黑噬鬼王需要了解现在的四大边际，示意对方继续回答。
    “四个尽头之地都一样的，当时没有成为谁的地盘。极东尽头全是海，极南和极北则是终年积雪，冰天雪地，极西尽头是荒漠。”黑噬鬼王懒洋洋回答。既然这个人族修士不愿透露如今四大边际的情况，它其实也不在乎，不会执拗地想要了解，毕竟，出不去鬼影界的话，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和它无关。
    外界的修炼者，因为有血有肉，并非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的，像它这种鬼魂，
    被小世界的特殊神秘规则制约，根本就无法随意出去，恐怕需要达到鬼帝级别才可以。
    传闻云霄鬼殿的主人就是鬼帝，但有没有离开鬼影界，根本无从知道，没有哪个鬼王敢有胆量闯进那片禁地区域。
    “极东尽头，还有其他三处，之后没有发生过显著变化，一直都是老样子吗？”王伦再问。
    黑气的出现，隔绝了四大边际。黑气很可能才是形成四大边际的原因。
    灵界应该没有修士有如此强大的本领，可以生生改变四大尽头的地形，黑气降临，就类似于地球的映照大阵。当然，两者效果完全相反，黑气是要往四大边际外面扩散，里面生存的人族修士似乎是为了遏制黑气的蔓延，肩负有什么使命。
    他第二个问题问这个，就是要确认一下，黑气出现时，黑噬鬼王是否知道。
    “当然都是老样子！”黑噬鬼王都搞不懂王伦为什么要这么问，“不然还能变为什么样子？”
    王伦没有不爽，反而确认了四大边际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出现和黑气有关系。
    “这四处地方，当时都因为环境恶劣，没有像样的宗门会花心思去占有，难道就没有什么强大的散修在那安家么？”王伦第三问了。
    他的真正目的，是要了解守在四大边际里面的人族修士。为什么这些修士会甘愿冒危险，去遏制黑气的扩散？他们又是什么来头？
    这些问题，郭群其，灵能真人都没找到答案。
    他不是为了八卦之心，而是决定以后还会进入四大边际，比如极北边际，因为那儿是他唯一能藏身的地方。
    万一在灵宗卧底给搞砸了，需要潜藏，获得时间来继续他的使命，他就必须要能摆脱敌人的追杀。以前可以去灵暴世界，现在到了元婴境了，也只有四大边际才能阻止其他元婴敌人进入。
    走投无路，就必须进入四大边际保命了。
    所以他才想着先未雨绸缪，了解四大边际里面的人。
    这些人族修士，很可能一开始就生活在黑噬鬼王口中所说的极东、极南、极西、极北尽头。
    但黑噬鬼王颇为无语地表示道：“人族修士傻了还差不多，那种地方可以说是放逐之地，还不适合修炼，此外还需要面对盘踞着的妖兽的威胁。”
    那四处地方，竟然长期都没有人族修士居住？
    不过王伦还是从黑噬鬼王的回答中，获得了另外一层信息。
    “当时有妖兽族群盘踞？”王伦问出来，自己就觉得不对，“应该是妖兽修炼者吧？”
    普通的妖兽，就算组成的是兽群，受实力限制，对人族散修构不成多大威胁。一直以来，能和人族修士对抗的，是妖兽修炼者，妖兽中的变异个体。
    “是妖兽修炼者中的佼佼者，龙族，虎族，凤凰族，仙龟族。”
    “极东尽头是海，龙族修炼者盘踞在深海中。极南极北是雪原，虎族和凤凰族都不怕寒冷，极西尽头是荒漠，仙龟族修炼者不怕干燥和风沙，能生存。”
    “不过，就跟云霄鬼殿一样，这四种妖兽修炼者很神秘，没有对它们的准确描述，流传的只是传闻，到底有没有不得而知，当时的修士是宁可信其有，没事不会跑去闲逛。”
    黑噬鬼王说道。
    王伦听了，则有些疑惑了。在极北边际他的神识曾经感知到有人族修士出现过。莫非出现的不是人族修士，而是化形成人的妖兽修炼者？
    可妖兽族群，不一直都和人族是死敌，不应该任由黑气从四大边际里蔓延出来，危害人族地盘么，为什么还要待在里面，甘愿守着四大边际，遏制黑气渗透出去？
    逻辑上，有着很明显的漏洞。
    多半就是，黑噬鬼王说的什么龙族、凤凰族妖兽修炼者，和现在四大边际里面的修炼者，毫无关系。
    见再问也问不出更多东西了，王伦开口道：“问题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