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篱笑呵呵地捏了捏小五的脸颊：“是我应该感谢你们，给我一个机会，有这么好的儿子。”
    小五泡在温暖的浴缸里。
    他睁着一双玻璃眼珠望着樊篱，心里暖烘烘的。
    这才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父亲的样子。
    周一清晨，樊篱带着小五在KFC吃了早餐，一大一小开车回了国子监。
    第三次月考，终于开始了。
    这一次齐眉成了最大黑马，就在所有人都在预测，子孺跟小五谁会第一的时候，齐眉已经拿下了骑术、射箭两项第一。
    她把众人震得目瞪口呆的同时，她又潇洒地拿下了文化课笔试第一。
    而孙威口语第一、英语笔试第一。
    之前表现较为中庸的冬冬，也拿下了书法第一。
    因为冬冬在家里偷偷练习了网红奶酪字体，还写得非常好，获得众司业们一致好评，觉得教育就应该推陈出新、结合当下时代，缩小教育者与学生之间的代沟。
    小五用陶埙吹了一曲《流光飞舞》，直接拿下第一。
    子孺的手指画＋素描的形式别出心裁，掌握熟练，也拿下了美术第一。
    这次比赛，东方沫跟萍萍这两位精心准备的小才女，反倒成了中庸之辈。
    司业宣布：“这学期还有几天就要放假了，班长小五暂时不变，等来年开学了，班长就改为由季齐眉同学担任！”
    全班鼓掌。
    子孺虽然距离班长又远了一步，但是他心里是真的服气的。
    这群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这么厉害啊，看来他还要加倍努力才行。东方沫眼中含泪：“司业，每次月考成绩特别好的都是走读的同学，他们回家以后还有条件可以继续学习，比如骑马、射击、弹琴这些，都要每日大量练习才能提
    升，我们却没有条件可以练习！我们能不能不住校，或者，即便是住校，也能安排一些自习教室给我们？”该司业微笑道：“我们老师们已经商量过了，你们三个住校的孩子，心智品德已经通过了考核，所以从今天开始可以不用住校了。会有教务人员给你们家人打电话
    ，他们傍晚会开车来接你们。”
    东方沫狠狠擦了一把泪：“嗯！这样我们也很快会赶上去！”
    孙威这次拿了口语第一，却遗憾其他项目总是落后他人，也激动道：“对，这样最好！”
    萍萍没说话，却泪眼汪汪地暗下决心，一定要加油！
    朝阳班就这样卷起来了。
    下课了，都没人玩了，一个个都在埋头学习。
    唯独小五，他开始愁眉苦脸。
    他母亲是宿舍管理员，管着住校的孩子，帮忙打扫宿舍卫生，拿这份工资。
    如果住校的孩子都回家了，那母亲是不是就失业了？
    他双手纠结地扣在一起，小眉头也紧紧锁着。
    司业们在办公室里说起这件事情，都以为小五是不是因为没拿到第一，所以不开心了。
    樊篱觉得不会：“这孩子很大气，也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可能因为这点事不开心。”
    他不放心，课间还是把他叫来了。
    小五一开始低头不肯说话，直到樊篱一再追问，他才只好道：“我妈失业的话，我还能在国子监读书吗？”
    樊篱愣了一下，紧跟着反应过来周氏现在是宿管。他笑着：“春蕾班还有十天就招生了，招生后紧跟着就会开学，孩子们都会先住校2—3个月，培养他们的生活习惯跟独立的人格，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三观，等
    他们思想品德过关后，才会重新走读。不管国子监有没有住校生，你母亲都不会失业，这份工作会一直保留。”
    小五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这样啊。”
    这天放学后，小五围着母亲，喋喋不休地说着樊篱多好多好。
    等周氏把饭菜端上来，小五还是三句话不离樊篱。
    周氏无奈：“你歇歇吧，你说的我头疼。”
    小五道：“樊司业带我洗澡，跟我泡在一个浴缸里，他说，他特别喜欢，我，可想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儿子了！”
    周氏没说话，把青椒炒肉丝往小五碗里夹。
    现在取消住宿了，厨房只要做中午一顿就行了。
    以后早上、晚上，周氏都要自己做饭了，一想到这笔开支，周氏就觉得一份工作可能真不够。
    但她现在也没有其他赚钱的法子了。
    就在这时候，国子监的值班室有人，在楼下扯着嗓子喊着：“朱润玉！有人找你！”
    小五一听，霍地一下起身。
    “妈，我去看看。”
    他冲下去，心里盼着是樊篱。
    可来到传达室门口，才看见一个陌生的人，穿的很干净，递给他一个旅行箱，还有一封信。“朱五，你好，我是你父亲的同僚，我姓沈。这是你父亲托我给你带的东西。他听说你在国子监成绩很优异，非常高兴，本来想亲自祝贺你，但是他因为上次的家
    务事被太子殿下禁足了，暂时不能过来。这些你拿回去，慢慢看。”
    小五犹豫着，上前接了。
    那人笑着，转身就走了。
    行李箱还挺沉的，小五拖着往回走，台阶爬不上楼，周氏就下来帮他提了上去。
    “什么东西？”
    “说是，说是父亲的同僚，替父亲送东西来的。”
    周氏没说话，把东西送回屋里。
    儿子打开信，看了起来。大致意思就是，知道他被主母欺负成这样，他很震惊，很愤怒，殿下罚他是对的，他现在悔不当初，他也因为小五取得优异的成绩而高兴，希望小五能劝说他母
    亲，重新回到朱家，大家还是一家人，以后互帮互助，并且他父亲决定抬他母亲做平妻，以后小五就是嫡出的朱家少爷了。
    小五看完这个，没有什么感觉。
    周氏打开行李箱。
    原以为是他们母子以前在朱家的东西。
    没想到居然是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名牌钢笔、一把小提琴、一套骑马服什么的。
    周氏撤了手：“我明天找人帮忙送回去，还给他。”
    “凭什么还回去？老子养儿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小五不答应，还道：“就算你们离婚，他也该给你赡养费，给我抚养费，难道不是？凭什么白白放过他？妈，你不能这样，这样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