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看向刘雪梅。
    此时的刘雪梅脸色苍白，眼神里含着恐惧和惶然，就像是一条落水狗，神情狼狈，再也没有以往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
    终于要看到仇人在自己面前亲口承认犯下的罪状，可她心里却没有感觉到快感。
    她的心一如往日般平静，甚至没有泛起波澜。
    就算刘雪梅承认了又如何，就算她的生母之死真的和刘雪梅有关，又能如何？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早已经不可改变，逝去的亲人也不可能再回到身边。
    她，终究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她没办法让时间倒流，更没办法让死去的人再活过来。
    就算真的得回了属于她的东西，她又真的会快乐吗？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神情平静，面容淡然，就像是一幅画。
    沈康不知不觉抬起眼来看她，她恍然未觉，只是沉浸地自己的世界里。
    他握紧了拳，心脏一阵又一阵地抽动。
    在刘雪梅迟迟没开口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一种可怕的预感袭上心头，他有感觉，自己的母亲即将说出口的话，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可怕。
    只要一说出来，他和她之间势必会划下一道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是，他却无法阻止，只能沉默地等待着。
    刘雪梅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地开了口。
    “是我****了她，原因很简单，因为只要有她在，小芸就永远没有希望嫁到靳家，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小芸，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为我的亲生女儿打算，有错吗？”
    她甚至抬了抬下巴，振振有词地质问起沈在望来。
    沈在望被她问得一愣，接着就勃然怒道：“当然有错！靳家的婚事本来就属于小如的，你凭什么来抢！原来、原来你口口声声的说多疼爱小如，竟......竟然全都是、全都是骗我的！”
    他指着刘雪梅，一脸的痛惜：“你、你太叫我失望了！”
    刘雪梅却讽刺地笑了起来：“沈在望，你做出这副表情给谁看，夫妻这么多年，你当我不清楚你的心思？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吗？沈清如躺在医院人事不醒的时候，不是你主动提议想要让小芸代替她和靳家结亲的吗？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自己倒不记得了？这会儿倒把罪名扣到我头上，你以为你假装忘了就可以继续扮演慈父的角色了？呸！”
    沈在望的老脸忍不住一热，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沈清如。
    不错，在沈清如性命垂危的时候，他当时最担心的不是要失去这个女儿，而是担心失去靳家的靠山，失去这门有力的姻亲。
    他的确向刘雪梅提到过想要让沈芸冒名顶替的想法，但后来随着沈清如的醒转，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刘雪梅居然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老底，让他一时羞愤并迸。
    “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居然还把脏水泼到我头上！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了！”
    沈在望再次怒斥道，要不是顾及他这个副局长的身份，他几乎要忍不住对刘雪梅动粗。